第六卷 卷之终场 谢幕 第四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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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迎来了,2008年北京奥运,2010年上海世博。明天,就进入倒计时了,普天同庆,多好。这事儿又得给咱中国人长脸了吧,啥国际局势姐们真的不懂,我只知道这次或许又得来啥灾害了。不是奥运那年来了次地震吗?呵!明天,就是2010年了,又是值得国人骄傲的一年。哦,还有世界杯是吧?只是可惜了,咱中国这水平,能不丢人就成。
如同开场的那第一幕,暗红色的女人在一片绚烂的烟花背景中站在马路边缘。已经没有人会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谁还会记得你叫茉莉。这个城市里,唯一记得你叫茉莉的少年,已经随着火焰,化为灰烬。那暗红色的火焰,就像她的头发一样,深沉的让人喘不过气……她安静的靠着电线柱,表情分不出悲喜。
今天,她做了什么?
赫赫。过年的前夕,女人抱着孩子从小镇里回到了这个她厌恶的城市。她要去做一件事情,这个孩子只能是累赘,这是她欠的,她该还的。
死寂的海边,诺丽踏着高高的靴子,在软软的沙滩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孩子在她怀里安静的望着大海,女人小声的叫着孩子的名字,声音如同表情一样无悲无喜。
“李诺缜,我和你父亲,就是在这里真正相识的。第一次来这里时,我很不喜欢,我那天穿的很少,而这里的风真的很大。你父亲还像个傻瓜一样,兴奋的去买冰激凌,你长大后绝对不要和这样的傻瓜在一起。多傻,竟然还说自己是数学天才,这个世上哪会有这么蠢的天才?小缜,无论你以后姓什么,你都是我和李默泽的孩子。你的父亲,是一个19岁的少年,英俊而温暖。小缜,你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少年,他的朋友也是。我何其幸运,但以后,你千万不要遇见这样的人。他们是毒药,会上瘾,会毁了自己的心……”
女人在沙滩上轻飘飘的说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怀里的婴儿被冻的大哭起来,她才笑着往回走。“
“走咯。我带你去找生你下来的男人,你可不能像他。”诺丽笑着,又忽然皱眉,神经质的摇起了头。“不,你还是像他好了,和他一样的冷血。谁都不爱,像你父亲那样,可是个傻瓜。”
“小缜。妈妈今天是不是很多话?妈妈的身上沾满了血,我要还了。”她妖媚的笑着,回头望着那一大海,突然奔向海边,并把婴儿小心的放在沙滩上。然后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瓷坛,晶莹剔透。
“李默泽,你这个死小子。你知道的,姐最讨厌欠人东西了。我欠什么都会还的,这辈子是还不起该给你的了。你就等等吧,我要还了她,我欠她的?……”女人忽又把瓷坛珍而重之的放在包包里,甚至抱那个孩子都未曾如此。她笑笑,重新带着孩子踏上了路途。
宁城的别墅门口,诺丽并没进去,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个男人。
“她是你的孩子,叫李诺缜,当然,你完全可以给她换个姓氏。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去医院做鉴定吧。孩子就放在你这里了,我很累,恐怕是照顾不了她了。”诺丽笑着,笑得妖冶。
“恩,李诺缜。我知道了。”宁城只是应了一声,便接过孩子。这对曾经的情人都没什么话可以对对方说了,诺丽依旧笑着,毫不留恋的转身。
“肖洒,如果可以的话。我下辈子再也不想再遇见你,更不想爱你。”
这是诺丽最后一次对肖洒说的话,也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段用我字来说的话,他们都舍弃了那黑幽默的伪装。最后一次的见面,诺丽依旧美的妖艳,甚至还是那般瘦得如同是白骨。苍白,与暗红交织的女人。
午夜,诺丽穿着黑风衣站在街边,一直等待着12点的来临。鞭炮声啪啦!啪啦!疯狂响骤整个黑暗。整个中国都在为这个节日而沸腾,人们都在欢呼着。她点着烟,却忽然咳嗽的厉害。因为孩子和李默泽的关系,已经很久不抽的烟,如今重新点燃果然不是个味了。她还是习惯的点着白沙,如今已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了,只是顺手。
她在黑夜中一个人独行着,走在边缘,走在午夜的边缘。不愧是过年,街上连混混都没有。诺丽嘲讽的笑着,带着身上的包包往海边走去……
海水真是冰冷……她把包包扔在了沙滩上,鞋子也在沙滩上。最后,她用那肮脏的海水洗尽了脸上的铅华。最后她的手中还抱着那个翠绿的瓷坛。最后,她的那头暗红色的发还沉重的绝望。
她依然珍而重之的抱着那个骨灰坛,一步一步的走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直到以后,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手中,还紧紧地抱着那个瓷坛。
湿漉的海水咸腥的透进了自己的衣服,随后又仿佛是渗透了皮肤,冷吗?不,我不冷。只要你还在,我就不冷。李默泽。女人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被海水浸透,手中的瓷坛也被握得更紧。不,不是因为害怕,我只是不想让这海水冲散了你我。海咆哮着,在这黎明的时刻。
潮汐,真对不起。我依旧想报复你,所以告诉了肖洒你的去处。
对不起宁夏陌,我从未想过,你也是个和他一样的傻小子。我欠你的,只能用自己的命来偿还。
其实,这话,我自己都不相信。
李默泽,真对不起。你想让我和小缜好好活着,我却实在办不到了。所以自私的选择偿还一切。
不知道能不能在地狱看见你,或许你去了天堂……
真害怕不能和你去同一个地方。才半个月而已,我能追到你吗?
李默泽,我已经快不能呼吸了。我一点也不难受,反而很轻松……
李默泽。下辈子,我一定先爱上你……
下辈子……我一定会……用尽一生好好爱你……
她一步一步的,在泥泞的海底走着,终于感觉到了悬空。海水吞噬了她的最后一根漂浮的头发,暗红沉淀进了大海,海底真美。所有的污渍都浮在了表面,原来海里依旧是这样深蓝,依旧是这么美丽。一只小鱼碰到了她的手指,冰凉的触感,比起那海水来竟显得温暖……
真好,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说不定会在下辈子成为一只海妖,站在礁石上唱着魅惑的歌让船下沉。赫赫……还是不要了,我不喜欢做人,但如果你是的话,我也会的……如果成了海妖,那要去哪里找到你?
最后……还说点什么呢?死小子,姐现在很窝囊吧……
一点也不,你很美……
潮汐不停地涌上来,又退下去,没人知道。这片大海,刚刚吞噬了一朵暗色的红莲,带着她永不可或缺的点翠。天空有点发黄了,那是老旧的颜色……
海,深沉而静默,沙华是盛开在边缘的炎
我,炙热而荒唐,呼啸着焚净一切罪恶的暗
深渊的边缘,原就容不下任何深谙
你又何苦,将沙华拉扯出丝缕牵绊……
我本就浪荡,都不如个花旦
却不能无情如你,斩断所有羁绊
海沉静而高贵,我是生长在边缘的华苑
海底冷冽的祈求着模糊的短暂
谁,也难逃在红尘中疯狂延蔓
被沾染上尘埃的魂灵,只能一步步泥陷
你有多么,多么情煽?
让我痛得,快要心颤
我原本就浪荡,比谁都还要犯贱
我本就是朵,想焚尽自己灵魂的焰……
诺,你终于,将自己的灵魂焚尽了。
未来,会不会有个叫李诺缜的孩子,站在这片海域,偶然听她现在的父亲说着。你的故事,你的故事永远值得人回味与欣赏。
不,真的,你很美,一点也不窝囊。如果有人会让我如此温暖,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我会追着他,追着他去地狱。
姐,已经看不到海上的光了。可是,李默泽,我看到你在海底等我,你身上的光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