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事情，你的警惕心居然变得如此之低了？”清脆的女声，带着点点的轻嘲，直射进月寒的耳膜。
    淡淡地抬眼，看着那个还将自己隐在阴影中的女子，月寒眉尖轻颦，却没有回答。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出神的因由。
    “是因为他吧。”疑问语气，但是句号结尾的句子。艾雪轻轻地皱眉，为自己心间的那一抹轻微的疼痛。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清冷的嗓音一如以往，不带丝毫情感，但艾雪却发现了不一样。如若以前的月寒是波澜不兴的大海，那他现在便是深沉死寂的古井。
    “那好，我们今晚不谈这些。”艾雪走出阴影，脸上扬起朵和以往没一样的灿烂的笑。但是，月寒却很清晰地看到她眼底那抹掩盖不住的疲累，落寞。
    淡淡地厥眉，月寒的心中，点点疑惑。
    “月寒，我后悔了。”艾雪说。声音轻柔，带着丝丝的疲惫。
    月寒微微意外，微显惊疑地看着那个纤纤女孩，这，是他第一次听艾雪说后悔。
    “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和魅儿做出一样的选择，那么，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一无所有了？”艾雪喃喃地问着月寒这个纠缠了自己许久的问题，期盼着聪慧过人的他，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
    月寒默然敛眼，可惜这世上，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时光也无法倒流，而且，就算真的可以后悔，他想她，应该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就如他一样。
    因为，她和他，就某些方面来说，应该是一种人：他们明明都想选择最平坦，最无波的那条道路走下去，可最后自己选的，却都是那条充满荆棘，充满坎坷的那条磨难之途。
    “你该明白，你不是魅儿，魅儿也不是你。”
    艾雪抬眼，静静地看着灯光下那个淡漠男子，亮丽的红唇，缓缓勾起，终于露出抹释然的笑：“是啊，我不是许魅，所以我最终不会选择她选的那条路，而许魅也不是我，所以她也选择不了我所选的路。”艾雪轻笑，微微摇头：“听了你的一句话，我才发现，原来一直困扰着我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就算再后悔，可如果真的再来一次，我却还是会选择现在的这条路。”
    微微勾唇，月寒对艾雪露出抹淡淡的笑，的确，就算再来十次百次，最后他们做出的选择，也不会改变。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将会受多重的伤，明明知道自己将会多么后悔，却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无奈，旁人永远也不会懂得的无奈。或者，月寒轻轻敛眼，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懂……
    “所以，无论再重来多少次，你我，终究还是会走到这一步。因为你是柳月寒，我，是艾雪。”艾雪精致的脸上，是满满的无奈。
    走进吧台，艾雪拎出两瓶酒，扔了一瓶给月寒，自己抱着另一瓶倒在沙发上，懒懒地出声：“不过，至少，我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在这孤单的夜里，陪对方喝上一杯，然后等到天明，又开始争锋相对。你说是吗，月寒？”
    月寒没有回答，只是从橱柜里拿出两只酒杯，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那一夜，艾雪喝得很醉，她拼命地灌自己酒，也拼命灌月寒酒。
    她说：“月寒，多喝一分酒，就会少上一分寂寞，少上一份心痛。”
    她说：“月寒，我突然发觉，只是看着你，我的心，便止不住地痛。”
    她说：“月寒，如果我没有爱上你，那我现在是不是会快乐很多？”
    她说：“月寒，你欠我很多的快乐。”
    她说：“月寒，为什么我将自己所有的快乐都给了你，可你却还是这么悲伤？”
    她说：“月寒，我不做艾雪了，你也不要做柳月寒了好不好，你爱我，好不好？”
    她说：“月寒，我们结婚吧。”
    那一夜，月寒看着醉倒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艾雪，说：“好，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