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阴谋(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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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上次谈话,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刘彻不曾踏足甘泉宫。陈矫也活的坦然自若。似乎不受影响。
    似乎是秋末了。落叶铺满了整个天井那块的空地。来风的时候,那金黄的落叶被风一吹便打着旋上升或下降。委实好看。所以陈矫便嘱咐渝儿让负责管理的侍从不要打扫那一块,要不,就看不到那么美丽的景了。
    “娘娘!您该加件衣服的。”身后传来渝儿略显娇嗔的声音。
    自从皇上来过之后,娘娘似乎变的不一样了。
    哪变了,又说不出。只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不碍事的。”陈矫提了提渝儿披上肩的衣服,“我不冷。”
    “是,是,您不冷。”渝儿看着陈矫的动作,想笑又不敢笑。
    虽然娘娘打那之后对奴才们的态度都随和起来,但是,嘲笑主子的奴才必定还是罪该万死吧。
    “诶…”陈矫知道,渝儿是在笑自己口是心非的动作吧?罢了罢了。“把我的筝拿来。”
    “诺。”渝儿恭敬的垂首。
    自从那日后,陈皇后似乎也没再出现了。她就这么放心我吗?
    做我自己?呵!诺是依着着我的性子,刘彻怕是不会再踏足这吧。
    转念一想,毕竟皇后她,也是没必要防着自己的——我想回去,也必须听她的。在这蹉跎了这么久,“那边”怕是急慌了吧?
    自己能有幸对着这一堆古建筑群也不失来这的唯一的乐趣吧?回去也可以炫耀炫耀……
    “娘娘,筝给您拿来了。”渝儿看着自家娘娘又站在那发呆,无奈的在心底叹口气。
    “呃?”陈矫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摆那吧。”手一指,却是在那天井旁那棵杏树下。
    “娘娘,那风大……”
    “无妨。”
    渝儿唯有命人在那把筝摆好。
    “你先下去吧。”陈矫说道。自己那粗糙的技艺还是不要被人听去了吧……“让前殿的人都撤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外人一律不。”
    “诺。”渝儿应声下去。
    陈矫侧耳倾听,直到脚步声慢慢的消失。她才放心的在筝前坐下。
    “筝——!”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陈矫收住手,向外抱歉的吐吐舌头,“嗬!幸好没人。”复又把手放在筝上。“是太久没碰的缘故吧……”
    手腕微动,吟、滑、按——手指飞快的飞舞起来。一串悦耳的曲调流泻而出。幽怨、悲泣。却是一首汉宫秋月。
    忽的,音乐停止了。
    “有点记不得了呢……”飞舞的手指停下来,带着疑惑的表情,陈矫试着弦音,却总感觉不对。“果然十三弦的筝弹不出吗?”
    “诶……”难得有兴致,却白白的被搅合了。
    转念又想起陈皇后——就那么爱刘彻?
    说是恨无绝期。其实还是很爱他吧?古代的女人真是,啧啧,从一而终啊~
    双手在筝上无意识的轻抚着,带出一串串意味不明的曲调。
    这个秋天似乎来的特别快。秋风一阵一阵的吹着,带着落叶飞舞。整个甘泉宫寂静的出奇。更衬的筝声的空明。而这意味不明的曲调也渐渐的,由单个的音节串联成一首曲调。
    “这个……是?”梦中陈皇后所吟唱的…
    “
    天荒地老最好忘记
    笑也轻微痛也轻微
    生老病死相聚分离
    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曾经我不太相信定了宿命
    曾经我想去反抗命中注定
    如果我感觉心跳没法安静
    谁愿听
    在岁月里飘和沉
    是我的命运
    无望中哑忍痛苦中偷生
    用爱换最伤教训
    妄想走近
    因此生出了遗憾
    曾想过不顾一切另创天地
    曾经你想抱紧我最终退避
    如果我可以改变就勇敢地
    留住你
    浮萍落花颠沛流离
    山盟海誓力竭筋疲
    笑饮砒霜魄散魂离
    爱有尽时恨无绝期
    在岁月里飘和沉
    是我的命运
    无望中哑忍痛苦中偷生
    用爱换最伤教训
    妄想走近
    因此生出了遗憾
    梦会自最光变暗
    让爱转做恨
    留下的眼泪是我不甘心
    让恬静惹起微尘
    我不安份
    根本不应该发生
    曾想过不顾一切另创天地
    曾经你想抱紧我最终退避
    如果我可以改变就勇敢地
    忘掉你……”
    手像是有自己意识般的,弹完了整个曲调,陈矫居然也和着音乐唱了出来。
    当音乐渐渐停下来的时候,陈矫怔怔的起身,这……便是你要我所明白的吗?
    淡淡地垂下眼眸。陈矫似是不相信般喃喃自语,“到头来,你还是放不下。”至后再也没有多说一句。她拾起一片杏叶走到了粗壮的树干下,举起手中金黄的叶子对着光,细数着那变得清晰透明的脉络,没来由的,心平静下来。
    透过泛黄树叶间隙的斑驳阳光投射照上她的侧脸。剔透的肌肤像清晨的露珠一样剔透,杏眼流露出的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安稳和淡然,嘴角微微含笑。静静地站立着。她便与这树,这叶,这景成了一副绝美的画。
    而有幸欣赏这幅画的君王便隐匿在屋内。
    阿娇姐…与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眼中拥有的,是飞扬跋扈的神采,彷佛世界掌握在她手中。
    而现在,她眼中拥有的只是淡然,好像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漠然。
    以前,这双眼睛一定是追随着自己的身影,而现在……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漠不关心。只是……厌恶。厌恶?是吧……是厌恶吧。但又比厌恶多一层意思。
    只是,不再是爱了。也没了迷念了。。。。
    就算自己已经将近月余没有进入过甘泉宫她也态度自若,不像从前那样怒气冲天。
    是否像她说的那样,她已经放手了?
    就在刘彻思考的时间,陈矫已经举步迈入殿内。
    “嗬!”陈矫被门后的刘彻吓了一跳——换做是谁在看到本不该在的人突然出现也会受到惊吓吧?
    偏偏刘彻就不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阿娇姐就这么不愿看到朕吗?”眉眼微微的上挑,带出的是近似于撒娇的责备。
    “嗯?”陈矫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有。”表情由惊吓转为漠然。“你想太多了。”
    “阿娇姐见到朕都不行礼?”刘彻自讨个没趣。
    “臣妾参见皇上……”陈矫闻言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实在是不敢苟同着古代的礼仪。
    “免礼了。”还没容她的话音落下,刘彻就伸手扶住起了陈矫。
    这男人……竟然无心,何必又多此一举?难道真的是闲的慌……
    刘彻带着疑惑的眼光巡视着现在这个有理有据的皇后。
    她看着他,眼里有的只是淡然。
    她看着他,眼里有的只是陌生。
    她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
    这不是在演戏。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不着痕迹的推开刘彻的手。
    这个男人太危险。不是她可以招惹的。虽然她已经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感觉到她不自在的推柜,让刘彻有几分错愕。而陈矫不动神色的脸,更是让他有些恼火。
    “难道朕无事就不能来你这甘泉宫?”
    “回皇上的话,不是。”陈矫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臣妾只是奇怪皇上今天怎么突然起兴来臣妾的甘泉宫。”
    “哦,这么说,你是怪朕冷落你了?”刘彻对于这个公式化的答案显然不满。“既然这样那朕从此以后常驻你这甘泉宫!”
    “……”陈矫想不到刘彻会说出这样的话。
    常驻甘泉宫?那就意味着以后岂不是要朝夕相对?
    “怎么,难道这让朕的皇后为难了?”陈矫的沉默不语让刘彻的嘴角挂上一丝胜利的微笑。
    刘彻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前殿,而跟在他身后的陈矫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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