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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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琼楼玉宇,仙雾缭绕。
南天门内,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如映天光。
桥的对面,便是凌烟阁。氤氲的水气之中,姿态婀娜的仙鹤,似乎是被天帝的銮驾所惊,纷纷腾空展翅,唯一未停的,便是阁内婉转悠扬,珠落玉盘般的琴声。
缕空琉璃盏内,青烟袅袅,阁中堆满书籍案卷。龙涎香弥漫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九韶飘逸的蓝衣。
他端坐于古琴前,如鸣佩环的乐音,不断从优雅修长的指尖流出,身侧是摊开的文卷。
天帝的銮驾停在凌烟阁门口,抬手示意站在门口的侍卫退下,独自一人跨过门槛,进入阁中。
“曲成虚忆青蛾敛,调急遥怜玉指寒。如此出神入化的妙音,也只能出自九韶之手。”天帝意味深长的轻捻花白的胡须,走近九韶,“九韶,你的琴声瞒不了朕,你有心事。”
苍老嶙峋的手臂,带满翡翠的干枯手指,开始拂上九韶始终在悬空抚琴的手臂,暧昧的在他身上上轻轻游走。
九韶依旧未抬起着眼帘,神色清冷淡然,气定神凝的继续弹奏,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和古琴两样存在。只是指尖的划过琴弦的速度开始加快,琴声也变得激动急促。
任由那双手在他身上轻薄,九韶始终如入无人之境,神韵悠然。直至琴弦突然崩断,琴声停止,鲜红的血滴顺着琴弦流淌下来。
九韶这才起身,跪倒在天帝面前:“微臣九韶,见过陛下。”
“今日下界,可曾见到耀?”
“回陛下,已见到。”
“可如传闻所言,被贬为山神的耀,将重犯白狼藏匿于中山?”
“耀自被贬入凡间,悔愧不已,终日面壁思过,潜心修行不出山门。私藏白狼一说,纯属无稽之谈。”
“九韶,前日朕听说你身体不适,特地派人赐你一丸圣药,你服下可见起效?”
“回陛下,九韶服药后,已感觉好转……。”
“还敢说谎!”天帝拂袖起身,龙颜大怒,“雷神刚刚回来复命,那白狼就在中山,还和雷神手下苦战一番,打伤了火龙!欺君大罪,你可担当得起!”
“陛下息怒,请容微臣禀完。”九韶神色从容,没有一丝慌乱,“臣刚刚在翻阅天庭的史籍,九尾神狼曾经位列仙班,宗卷上有其身世详情。九尾神狼本出身中山,今日乃是的他的生祭。按照凡间的规矩,生祭之日,至亲要回到死者故里,祭酒哀悼。那白狼痴情,即使一直藏匿在千里之外,今日也必定跑回去祭拜他,不想遇到雷神。何况雷神并无千里眼顺风耳,只在云端凭妖气追寻猎物,并未见到详情,怎能断言是山神耀窝藏白狼?”
“你的意思是,上奏弹劾耀的人是诬告?”天帝接过九韶摊开的案卷,果真发现有这一页,写着九尾神狼生辰就是本日。
“陛下。”九韶将书卷献上后退下身来,再次跪倒在御前。“现任猎神洪烈,本是下界妖王出身,靠修邪法,铸炼魔剑的绝技,得到陛下提拔任用,准予升入天界。洪烈心术不正,心胸狭隘,弃大局而重私利,以铸造辟邪宝剑为名,索要九尾神狼的牙齿,才将其逼反。耀虽为戴罪之人,但其忠心可鉴日月,洪烈自归天界,一直觊觎猎神之位,曾几番向耀挑衅,如今虽已如愿,但耀一日不除,他的猎神之位就一日未稳。若非有心,料定白狼会冒险回山中祭拜,他又怎么会偏偏挑今日,让陛下派人去中山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