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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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大盛皇帝妃嫔多有200余人,却只育有五子,四女。而且这九位子女只有一位公主是过世的皇后所生,其余子女均为嫔妃所出。五位皇子里除了未成年的八皇子墨琨,其余四位皇子,大皇子墨文、三皇子墨荣、四皇子墨华,五皇子墨静均已成家。四位公主中两位嫁与朝内,一位金钗之年,还有一位与八皇子孪生的公主也未成年,皇帝清明的时候极为疼爱这两个幼女,还不曾物色人家。
五位皇子未曾有一位被封太子,全部都搬出皇城去了封地。墨文在东边富庶之地为瑞王,墨荣在南边蛮横之地为镇南王,墨静被安排在了东南沿海边为平王,墨华被安排在了苦寒之地西北为北静王。
朝廷内的官员也会明鉴皇帝,委婉的提醒他早立太子,却总是被皇帝言辞拒绝,给出的理由就一个:朕身康体健,还能再活60年。群臣听完,集体哑然,后集体缄默,当中唯有右相苏仲不怕触怒皇帝,直言进谏:早立太子以稳定朝纲、避免弟兄阋墙,保证皇权稳固,好让臣、民安心啊,皇上。皇帝听到苏仲的谏言,直皱眉头,脑子有一瞬的清明,奈何刹那间又是一副迷糊模样,甚至严厉呵斥苏仲,说他:顽固不化,想自己早死的荒唐话……
苏仲被这昏君气得当场晕厥症发作……后来苏仲逮到皇帝上朝就愈加强烈的进言立太子之事,却被皇帝反问:你来当朕的家了?你要立谁啊?你又站位了那位皇子啊?
话被挑明,苏仲又急又气,最后为了力表自己话里之意是为了江山社稷,便称年岁已大,当场辞官,摘下头上官帽,直言:臣做不到以死明鉴,触怒圣颜,唤皇上迷途知返,愿辞官还乡,从此再不过问朝堂。皇帝当场应允,连连挥手,巴不得苏仲走快点……
从此,朝堂上便再没人提立太子之事。
但是,朝堂下,官员们的议论却越来越烈。
有人认为去了富庶之地的瑞王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瑞王是皇静妃的亲儿子,顺位也是老大,静妃的兄长也在军中担任将帅之责,有钱有人还有权,立长的话非他莫属……立嫡庶的话他希望还是最大……立贤的话……瑞王8岁就去了封地,接触得也不多啊……
有人认为应该是平王,平王本身骁勇善战,又一表人才,外加足智多谋,荡平东南边贼寇众多,数次被皇帝表扬,又数次得了嘉奖,更是被皇帝钦点婚事,一时风光无两,加上他亲母德妃是仅次于皇贵妃的宠妃,引得皇上高兴的手段极多,立皇子的话他优势也大。
总之,下任皇帝应该在这两位皇子中产生。
有人也提出了镇南王和北静王两位皇子,却被人嗤之以鼻:“镇南王母妃过世的早,他母妃娘家不受当今重用担了闲职,他本人只知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上次南蛮王不服起兵造反,还是西北的四皇子去镇压住的。镇南王就是个纨绔子弟,废人一个。”
“喔?那听兄台的言外之意还是赞赏北静王多一些?”
“那个北静王自幼体弱,还从母胎带病,听闻无人能治,又被当今嫌弃在苦寒之地,身后只有一个老太后,自幼丧母,还娶了个傻子王妃,他平南蛮王还算足智多谋,但他那走一步喘三下的模样……就算自身能干,一身病痛,自幼被皇上放弃,如何翻盘?”
“哦,原来这样啊?”可我有幸见过一次北静王,他可不是你说的这样啊!他立于骏马之上,身形挺拔,丰神俊朗,神采熠熠,双目清澈坚定,接受夹道的百姓欢呼声,面露喜色,那里有半分病痛体弱的模样!
“老弟,你是初来乍到,不懂这些弯弯绕,以后啊,多的是你学的地方嘞。”
“哦,谢谢兄台提点。”
这边接到京城传信的各位皇子也态度多不相同。
瑞王在封地得知此事,心知将有皇朝政变,对军师吩咐一番后,才骑上快马赶赴京城。
镇南王得知此事后一怔,随即又忙着给自己斟酒一杯,喝完酒后才吩咐起王府的人,然后自己骑了匹马带着人往京城赶赴。这让府里人均感不可思议,要知道,镇南王出门,从来都是马车,不论多急的事情……王爷改性了?好事还是坏事?但有的人则认为不能这么想,毕竟,皇帝是他亲爹,亲爹都要不在了,当然得快。
平王自然也和自己军师商谈了一番,然后吩咐了一番,才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而来。
北静王是在来京途中赶上这个消息,赤英听得一呆后道:“凡人命数多则100余岁是谓老寿星,多数人活到七老八十则为长寿,然而,大多数只能活到50来岁,算来,他也才56岁。”
墨华也道:“正好。”
赤英看了眼墨华,不再说话,都是当年自己的怯弱导致他们父子情薄。
皇宫哭泣声一片,太后着人找那皇贵妃来,找的人极速来报:“太后,奴才们找了整座皇宫也没找到皇贵妃的身影。”
“哼!她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此时不见踪影。”
言罢,太后领了静妃、德妃等一众妃嫔来到皇帝寝宫外头,示意众妃嫔留在外面,而她自己却进入里间。
由一面画了斧钺的大屏风隔断了外间的视线,静妃与德妃都探头往里间望去,但又碍于太后身边的嚒嚒盯着她们这群人,又缩回身子,跪在原地。
太后坐到皇帝床边,看了眼皇帝的脸色,用手探了探皇帝的鼻息,问跪在床边发抖的老太医:“大限还有几日?”
老太医趴在地上如实道:“皇上内耗毕,七日为限。”
“无能的庸医!”太后斥道:“拖下去。”
外面来人拖走领头的太医,其余几位太医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太后眼神凌厉的看着其余太医说道:“若你们都不能医好皇帝,将会全部殉葬!”
太医们正要上前再次查看皇帝脉博,却不料昏睡的皇帝睁了眼,眼里清明,他先是看了看太后,又扭头看了围上来的太医们,举起瘦弱的手臂挥了挥,太医们如释重负,均要快步离去,有的甚至都在擦额头的汗渍。
“皇帝!”
太后两个字又把太医们定在原地。
皇帝扯开口干哑道:“让他们去吧。”
“皇帝,你是天下的主心骨,放他们去的话……”
“母后,让他们去”皇帝依然说道,口干舌燥得很。
太后这才同意太医们出去。
“来人。”太后吩咐道。
有个太监端了一盏温水进来,他低弯着腰,垂着头到了床边,慢慢扶起皇帝为他着了个垫子在背后,安排好了皇帝,这才端着水,慢慢将杯子放在皇帝唇边,轻轻托起杯底,直闻言道:“皇上,慢点、慢点。”
太后见这太监服侍得很贴心,便道:“你在皇帝身边服侍几年了?”
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回道:“回太后,我……奴才待在这大殿有三年了。”
太后点头,遂把目光移到皇帝身上,对已经喂完水的太监挥挥手,要退下他,却被皇帝出言拦住:“母后,让他听。”
太后也不得说其他,只瞪了太监一眼。
皇帝扫了眼太监:“今日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朕闻了精神头都分外好一些。”
太监弯腰回道:“许是奴才先前去过果蔬局,身上沾了一些果蔬味,皇上睡了足足一日,怕是饿了,闻着这味特别好闻一些。”
皇帝精神略微不济道:“如此吗。”
“皇帝,你才转醒,应该多休息才是。休息得好,才好得快。”太后道。
皇帝摇头喘气看着太后:“母后,你是为立储君之事进来的吧?”
太后不言,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皇帝。
皇帝也不要回答,又道:“帝位决计不能给慕容宣辰!”
太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你如何得知?!”
“母后,当年墨家与慕容家一起起誓:谁家先到王城,谁家称帝。后到王城便称臣!当年墨家先到,慕容家的人因天降大雨后到,后代便称臣,祖祖辈辈辅佐墨家,天意如此,这事你可忘了吗?违了天意两家均会遭反噬,这个祖训您也忘了吗?”
太后被戳穿了心思,也不出言反驳,心道:他数年不好政事,身边之人也反水不少,如何得知这事?他怎么做到的?难道是那位皇贵妃的手笔?可是那皇贵妃未曾查出坚实的后台啊!她不过是宦官献上的宠物得了志,飞上枝头当起了凤凰而已。侍候皇帝的那个老太监早就死了,那老太监也查明没后台啊!那就是眼前的皇帝昔日的迷糊神色都是装的?不可能!那迷糊劲,一心扑在炼药上面的劲儿岂能装得那么像!若是一日两日便罢,装这么多年的话不可能没破绽!?
屋内静默了一会,太后才道:“那皇帝瞩意那位皇子?”
皇帝并未回应,只问道:“他们进京,快马加鞭连夜赶路都要几日,且看他们谁先到吧!”
谁先到便给谁?如此儿戏!
“皇帝之位岂可儿戏!”
“母后,依你之见呢?”皇帝此时已经大口喘气,也就没注意他床边的那个太监手指微微抬起,一股不被看见的荧光注入到皇帝心头。
太监算了算,这生机应该能让他多活两日熬到皇子们进京。
太后咬着牙看着皇帝,起来转去,只出口道:“北静王。”
皇帝此时觉得浑身轻松,精神一震,嘴角扯出笑来:“母后,只要不是慕容家的人,任何一个墨家的皇子都可以,朕定要让他保你慕容一脉永享荣华富贵、女的世代为后,男的世代世袭王侯之位。”
太后无言,只得讪讪开口:“皇帝好生休息,哀家明日再来看你。”
呵!难道我慕容一族只配做配?坐不得这万里江山么?竟是任何一位墨家皇子都可以?呵呵!真是笑话。
太后出到外间,妃嫔们直直看着她,太后脸色倦怠的挥挥手:“散了吧,皇帝不喜欢看到你们梨花带雨的脸。”
静妃和德妃起身,其他妃嫔们也起身,两位领头的妃嫔服侍在太后一左一右,均唤道:“母后。”
太后只拍了拍两位妃子的手,由自己等在旁边的嚒嚒搀扶着回宫,并道:“你们也别去打扰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