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隔岸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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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度过,百花宴后,迎来无趣的春困,傲月庄山中的众人,皆一脸慵懒模样,逐月也无心向武,成天捏惹花花草草,房门前皆是残花败柳,一片狼藉。
也是自那晚之后,她又和皇甫泽恢复成那种嬉笑怒骂的关系,只是每每两人说话,都好似装了层隔膜,谁也不愿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是自百花宴之后,皇甫再未踏足过她的房间半步。
春风拂面的微醺季节很快过去,之后,又是夏蝉鸣叫的聒噪初夏,然虽无太阳的炙热,却让人感到莫名的烦躁。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两个熟人的到来。
说是熟人,一者,因为逐月两人都认识;再者,其中一人,连皇甫泽也再熟知不过。因此,当那个声音踏入傲月山庄正门口的时候,逐月确实有小小的欢欣雀跃,
“妹子,我来看我家男人了”
三师姐后面紧跟的,自然是秋风阁的首席大弟子,人见人畏的雷厉。
“大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雷厉指指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清风,
“她硬是拖着我来,我也没有办法”
话说雷厉许久不见,强壮的胸肌依然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让人移不开眼,
“她说,男人只有争风吃醋的时候,才会本性毕露”
逐月摸摸脑袋,对清风的奸计了然于胸。
“莫非……你喜欢三师姐?”
雷厉马上哈哈大笑,“妹子,你真是太不了解你大师兄这种血性方刚、志在四方的大男儿了,你说……谁会去喜欢一个男人?”
马上,两人头上均是一个暴栗。
三师姐风情万千地走着,所经之处,傲月山庄众弟子皆是馋涎欲滴。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之处,她回头问得最多的,就是一句话,
“我的情郎在哪里?”
直到在后花园的一棵苍天巨树旁看见一抹紫色的修长身影,逐月才有些不自然地擦着手。
清风突然迅速粘上旁边的一棵树,半撩秀发,声音如灌了蜜般甜腻,
“泽少,奴家来看你了~”
本来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用心不一。眼看皇甫泽即将出拳收气,却被这番吴侬软语,晃得脚下一个踉跄,回过头来,脸色是青苔一般的翠绿。逐月误以为他是走火入魔了。
清风继续轻蹭着树,遥指一旁的肌肉男雷厉,
“他是奴家近日收的偏房,可人家还是心心念念自己的正室”
不意外地,现场有三个人同时绿脸。
皇甫泽扯了扯领子,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把他们请进了迎宾的正厅。
半个时辰后,清风出来,依旧风骚无限,
“原来泽少喜欢在野外办正事,小雷雷,你真是比不上人家”
大师兄突然觉得三九严寒。
逐月状似无意地瞄向一旁神清气爽的皇甫泽,不想,他却很快移开了眼,望着远处的花花草草。
其实,这个初夏出游的提议是她自己不经意默认的。
半个时辰前,
“泽少,百花盛开的良辰美景,你就没有想做的事情么?”
清风双眼放光,那模样,是饿了十日的母狼。要不是一旁有雷厉这个猛男拉着,她早就扑上去了。
皇甫泽有些不自在地瞅了一眼逐月,
“小师妹,那你的意思呢?”
逐月近来癸水缠身,脾气异常暴躁,遂想去郊游,一解心头之烦闷,
“我也不知道,随你们的意思吧”
“不如我们去野外散心,可好?”皇甫泽的模样,温婉至极,只是,逐月没有看他。
于是,这事就被这么定了下来。
清风自是欢天喜地地到处采购,身后跟着一脸苦不堪言的雷厉。而逐月和皇甫泽,却是冷冷清清的两个人,无关痛痒地跟在后面。
这事儿一直忙活到了傍晚时分。
回到屋子后,逐月一直睡不着,一方面是由于身体不适,心情异常烦躁;另一方面,她怕她家的那只母狼今晚就行凶,遂决定去皇甫泽的屋子外一探究竟。
华灯初上,月色清凝,只有偶尔被晚风吹拂过的黑压枝头,宣示着这其实是一个盛夏光景。
疾步来到了皇甫的门前,烛火依旧通透,随风飘摇。不过隔了一扇纸窗、一扇板门,女儿家的心思,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有些微寒的风中驻立许久,到最后,连逐月都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这才收起脸上的落寞情绪,踏着清冷的月光,回到自己的屋子。
漫步到院门前,远远就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因为胆怯,所以她没有选择靠近,只是默然地,躲在一棵树后观察。
那人呆呆地驻立了很长一段时间,只着单衣,凝望着远处她的房间,许久都未曾移动半步。形单影只的背影,在柔月的映衬下,更显孤寂,本该是潇洒自如的一个人,现在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层萧瑟和哀伤。
逐月的心里有淡淡的涟漪起伏,稍不留神,踩到了一旁的落叶,发出了声响,那人自然是很快地回转头,
“谁?”
两人视线交错的刹那,逐月在他的眸中,自是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原来是小师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歇息?”
皇甫泽的声音传来,没有丝毫异样。
逐月的手紧了紧,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唤她名字了。
“那师兄呢?为何在此逗留?”
晚间的清风吹拂起他的衣诀,他的眸色因此染上迷离的色彩。
“我只是今日守夜,顺便经过,不早了,你快回房休息吧”
他的声音,自逐月听来,十分坦然,没有丝毫不安。
“那……”逐月犹豫着,不知如何问出口,却见他步步逼近,
“那你喜欢三师姐么?”
她自己都被这个问题惊醒了睡意,不安由心底蔓延。
只着单衣的皇甫泽顿下脚步,裹紧了身上最后一层防线,
“这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
他的眉目含情,令她不忍移开眼。不过当下,她必须做个决断。
“呵呵,令师兄见笑了,我真是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言毕,就踏着满天星辰下的大地,回到那门前满是残花败柳的房间,自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异常清晰地感觉到他清冷的气息。
一夜无梦,只有窗外的风动,摇曳着她的心动。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回到过往,去改变他们的初遇,让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成为永恒的擦身而过。直至沉淀、释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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