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比武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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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春风卷去了冬的落寞,捎来了花的思念,锦绣江南,姹紫嫣红,万物回暖的大地上,到处是欣欣向荣的光景。
逐月这一个月来,确实没有吃白饭,日日勤加练武,强身益体。每当夜半时分,不忘寐前功课,自怀中掏出俩小人,先是一番死命抽打,外加捏着明晃晃的针,独享万针穿心之痛。
皇甫泽近来也觉着有些奇怪,明明较好的体力,却总在关键时刻心跳加速,一度请江湖名医替自己把脉。
逐月玩的自然是小孩子的把戏,但那俩小人她却是如心头宝般天天带在身上,一曰萧贱,二曰紫无名。
当然,逐月如此煞费苦心,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一年一度的英雄大集即将到来,并且此次大集的地点选在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也就是毗邻苏州的烟雨江南。
为了这次大集,杭州首富苏万三可没少烧钱,先是搞了个花里胡哨的场子,接着又重金聘请了烟雨楼的头牌和怡香楼的雪凝来媲美,无非是想借美人的东风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起苏万三的精明算盘,那可是人尽皆知,就是他那正值妙龄的苏家大小姐苏水水。
此番大张旗鼓的武林大集,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打擂台娶亲,成为杭州首富的乘龙快婿,一睹苏家大小姐的真颜。
苏水水足不出户,自然无人知晓其曼妙芳姿。不过她的嫡亲娘亲,可是杭州城里出了名的美人,想当年,多少英雄好汉抢得你死我活,争得头破血流。却不想,苏夫人是十足十的拜金女,最终臣服在犹如粑粑一样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大堆黄金前,成全了美妻丑夫这一典故。
有了当家主母这块金子招牌,苏水水的国色天香自然是不言而喻,有多少风流少年冒着生命危险爬上苏家的铜墙铁壁,却不想,直接被苏万三打折了腿。
按照苏水水她本人的说法,就是一定要自己中意的少年郎出现,否则绝不现真身。
也正因为这层神秘感,此次武林大集的规模也是前所未有的波澜壮阔。毕竟,这是苏家大小姐,传闻中的玉天仙的首次惊艳亮相,简直吊足了整个杭州城内百姓的胃口。
也是从一个月前,来往于杭州城的马车日益频繁,有不少纨绔子弟入住当地酒家,为的,就是赶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逐月可不这么想。第一,她对女色没有兴趣;第二,她只想看看高手过招;第三,她想看见她的师兄们被打趴在地上。
这里不是说逐月卖主求荣,而是她想以师兄们的实力,来预估一下自己的努力方向。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根正苗红,一心向武,奋发有为的大好青年。
虽然大好青年的睡前习惯不怎么好。
也就是一周前,逐月随师父师哥师姐们到了杭州城郊的一家小客栈内落脚。
不是逐月好男色,而是西子湖畔的江南才子实在是多,逐月应接不暇,三师姐清风直接把一块手绢别在她胸口间。一天下来,上面铁定一滩污浊,但逐月仍然乐此不疲。
很快到了武林大集的日子,逐月开始坐立难安,不是因为她急切得想看见大师兄被海扁的样子,而是缘于昨天三师姐和大师兄的对话。
“老三,在这发什么花痴呢?快把你一身肥肉收起来!”
“呆头,你懂什么?这身战衣可是所向披靡,我准备用来迷晕萧远之”
“你说的……莫非是江南第一公子?”
“废话!”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
“听说他此番前来,是为了他的女人——怡香楼的头牌雪凝的”
“这样啊……”
“虽然三师妹也小有姿色,不过和雪姑娘比起来么……”
“大哥,我有一妙计”
“说来听听”
“你去拿下雪凝,我去把萧远之,何如?”
大师兄雷厉的眼中精光顿现,频频颔首他的虎躯,“甚妙甚秒~~”
以上,就是逐月听到的关于萧远之即将再一次出现在她的世界中的不完整版本。于是,她开始提前躁狂,晚上也扎得更勤快了。
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怕她当场发飙,所以后几日,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
英雄大集的当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一身红衣的苏水水遥坐在看台最高处,面前隔着重重帐帘,颇为醒目。底下的人群已纷纷骚动起来,只等当日幸运儿的诞生。
主办方的苏万三自然登台讲话,大意就是要点到为止,切莫伤人等一系列废话,但他的下一句,直接把整个场子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下面就请雪凝姑娘为大家助兴”
于是乎,大师兄的脖子更长了。
逐月也在东张西望,不过很可惜,她没有看见传说中的江南第一公子,同样落寞的神色也出现在三师姐清风的眼中。
不过很快,在场的众多女侠们有了新的方向。
在雪凝妖娆起舞,醉了一池春水的时候,擂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紫衣公子,气质不凡,双手抱剑握于胸前。最最奇特之处,就是他蒙了一条女子才用的面纱,阳刚之中尽透阴柔。他的目光遥指看台最高处的苏水水所坐之处,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他就站在擂台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可是奇特的装扮,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场,依旧让方圆十里的红粉佳人兴奋不已,一只只母狼集体苏醒。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逐月的观战情绪,因为此次大集,她的偶像楚穆没来,所以她有略微的失望。
雷厉已经亮起兵器,准备上台讨教一番,逐月暗暗叫好。
三个回合下来,雷厉接招接的很吃力,于是,逐月怒了。
逐月发怒的原因不在于雷厉的无能,而是因为对手是和他们水火不相容的木风堂。
木风堂的人全都虎背熊腰,堂主更是飙形巨汉,平时走路让人疑似地震,少了江南才子独有的风骚。
这也是逐月为什么讨厌他们的原因——有碍观瞻。
于是,怒了的逐月就这么轻易地跳上了台。
整个会场有超过半柱香的沉寂。其实今日打擂台的,无一不是男子,原因很简单,就是冲着苏家大小姐去的。却不想,上来一个女儿身前来搅局。然后,逐月就听到了周围的闲言碎语。
“那不是霸王萧远之的秋逐月吗?”
“原来是她啊,长得真不怎么样……”
“她不但轻薄第一公子,还要玷污杭州第一美人,实在有够可恶”
“这年头的孩子真是大胆啊,断袖之后,竟然百合王道,真真让人热血沸腾”
最后一句话,缘于她的嫡亲三师姐。
也正是这句话,成功地激起了逐月的斗志。
有人说在她身上看见了燃烧的小火苗。
有人说在她身上看见了嗜血的母狼。
有人说看见她化为厉鬼向人索命。
反正,逐月的形象本就不雅,也不烦扰被人说得如此不堪。她只是想赢,想替门派争回面子。其他的,她没有想过。
所以,木风堂堂主沈凡的奸笑就在情理之中。
逐月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没有捞到一丝好处。并且沈凡扭亏为盈,逐月渐渐感觉体力不支,面上却是在强撑。
就在此时,台上突然刮过一阵紫色的清风。众人惊叹之余,却见方才的紫衣男子已立于逐月和沈凡之间,用手中的剑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也只有逐月知道,此番本该是颇为严肃的光景,紫衣男面纱下轻佻的坏笑却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