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虎穴旧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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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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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穴旧名(中)
铁伯拿起桌上的卷宗,旁处,刘安心思凝重地大声翻动旧书页。
“小子,夜良抓起来了你怎么这么不爽,虽说要等他全招才可以对外公布,开庆功宴,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啊。”
刘安一拍桌子:“铁伯,他真有那种本事的话,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就把他给抓进府衙。而且,以尚元家的势力,已经三个时辰都没人来要人——您自己想想,这不是事有蹊跷吗?”
铁伯满是白牙的嘴张了张,又合了回去:“那个什么尚元戚楼白天与傍晚的气势也确实有些不同。”
“那首诗,也是他整理出来的。。。。。。”
“完全可以理解成是故意转移我们视线嘛!”
“他没有怀疑我,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凶手。”
铁伯翻看了一下书卷:“可是,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说他不是啊。。。。”
“尚元戚楼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内情的样子。”刘安抱臂坐起。
“那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铁伯指了指桌上放的,下午从尚元戚楼身上搜出的东西,瓶瓶罐罐里似乎放着各色密度极高的液体:“一股子毛刺的味道,如果他不是夜良,为什么要从湘老板那里抢这些东西。”
刘安站起身:“这才是关键啊,如果他是夜良,他有必要去抢——这些分泌物什么的吗?”
“反正我不管用脑子的事情——”铁伯投降地耸了耸肩,将自己根本就看不懂的卷宗放回桌上。“到是这个小子,把我的事情差点搅黄了,好歹我在湘爷那里也得了不少信任,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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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楼窝坐在监狱高墙的一脚,在他身边,只有他才看的到的男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戚楼小声说道:“炎,对不住啊,我太无能了,明明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弄到的东西,我在一刻之间就丢了个干净。”
炎的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我的错,这几日我心思有些乱,那个时候刘安和你交谈的时候,我就应该发现有问题,若是一开始就谨慎行事,根本就不会出事。”对方低下头,看着戚楼的面孔纵然认不清楚,戚楼也读得懂那份关怀:“别往身上揽责任,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洗脱嫌疑的前提下阻止夜良的下一次工作。”
“关于这个,”戚楼柔和地回避了炎的目光:“我有个想法,嫌疑什么的,其实,我不在乎——只是——”他站起身,“那天发生在嫣儿身上的事情,还有那个受害者,如果再次发生的话,就太可怕了。”
炎点头同意:“那么,就由我——”
“尚元公子!”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传来一声叫喊,戚楼往前一探,看到刘安举着火把走进监狱。
刘安走到尚元戚楼跟前,将火把定在墙上的金属座中,不知道是不是火光闪烁的原因,捕快面上的表情也看起来闪烁不定。
“今夜的月很明亮,因为马上就要是满月了。”刘安一直没开口,到是尚元戚楼首先拿下一城。
“尚元公子,我有事要问您。”
“请讲。”
“关于夜良的事情,您究竟知道多少?”
尚元戚楼偏了一下头:“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啊。”一边说这话,戚楼的目光并没有逃向别处,“刘捕快,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诚实地说,我感觉,您并不是凶手。”刘捕快握住了戚楼面前的木栏杆:“从铁伯那里来的说法,您要逃出这里,应该是很轻松的吧。”
尚元戚楼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下。
“如果说能逃而不逃,您也不傻,应该知道我们手中的证据于您来说,是何等的不利:凶手是个内家高手,与被害者之间打的很凶,当晚事件发生时,您的小妾也受了重伤,您的身上除了您自己的血,就是被害者的血,第一报案者,也是你们尚元家自己人,而您,除了那些不能符合的笔迹和血脚印这种极易造假的证据之外,几乎没有对您有利的证据。”
“那为什么你还相信我呢。”尚元戚楼的脸上一直都有一种淡然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精于商道的尚元家祖传。
刘捕快深吸一口气,有些踌躇,这下,又是戚楼打破了僵局,其言,亦令站在一边的炎惊讶:“是因为被害者都是毛刺吗?”
“您从燕湘那里拿来的,究竟是什么,铁伯也说了,肯定是毛刺身上的东西,您打算用这些干什么?”刘捕快急切地说道:“请告诉我,我并不是认为您是凶手。”
“那是,阻止夜良的线索。”戚楼回过头,明亮的月光孤寂地从他身后的窗外透照进来。“刘捕快,今晚的月色皓亮。”
刘捕快看着戚楼。
“我是不是凶手这件事情,与夜良马上就要在更明亮的夜里杀人,孰轻孰重,您应该是非常清楚。夜良在诗里提到了肉城,不管他的真相究竟如何,洗血京城的豪言并不是假作,如果到那个时候,您才发抓错了人,昭告天下的并不是真凶,而是夜良血淋淋的罪行,会不会太晚了呢?”
“如果我抓得就是凶手呢。”
“您也说过了,要逃出这里,对草民而言,并非不可能。戚楼无论背负多大的嫌疑都不要紧,只是夜良的暴行,必须阻止。”
“你在威胁我?”
“夜良自己提出的肉城,那也是关于他的唯一线索。”
“如果那是你们只手遮天的尚元家部下的一个局呢?”
“那您恐怕就得自认倒霉了。”
戚楼诡异地闭起了眼,不多时,他抬起头,目光变得犀利了许多,颈后一寒的刘捕快本能地想走,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让您跟我走一趟了,放心,只是封住了上行之道,对生命并无损失。”
此时,与刘捕快交涉的人,已然换手,炎的话语魄力十足。
“唔——”
“如果夜良再杀去更多的人,吾将万劫不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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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捕快怒气冲冲地押着新抓的犯人往外冲。
“刘老大,这么晚还办案啊。”
刘安双眉倒竖,脸色涨红地望了一眼刚来的小弟。对方立马给吓住了,不再言语,坐回了值班的房间。
两人走了有半刻功夫,尚元公子反手一推,刘安不能挣扎地被摔到墙上,然后无力地跪倒在地,戚楼内疚地说道:“对不住,刘捕快,我时间不多,过会您的穴位自会解开。”说完这句话,戚楼两腿一瞪,竟是直接跃上了府衙的高墙顶处。
正在刘捕快已经急的快哭出声的时候,乍然一声水响,吃不住力的尚元公子便从墙顶重重落在了地上,平日里动作迟钝的他竟然速度极快地翻了个身,躲过了铁伯的攻击。
“不好办啊!”
铁伯声音不大,“臭小子,我叫你不要一个人来!”一边看着还半跪在地上支着身的尚元戚楼,铁伯一边接近了动弹不得的刘安,然而刚想伸出手,一只石头重重地打在铁伯油光的皮肤上,然后弹子般弹开。
“混蛋,”抽回手的铁伯怒气冲冲。
“看来,您也有所准备。”
寻沙客老练地拍了拍后腰:“精钢炼丝的内衬,想丢掉几根手指的话,老子绝对不介意你来试试。”
“可是,”
尚元戚楼笑的开心,直起身,双手一拱:“今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做打扰,这里先告辞了。”
身子一个腾空旋转,没事般翻上墙头。
“想跑??!”铁伯赶紧借力上提,然而身子刚刚拉长不到一尺:“哎哟——!”难怪那小子那么得意,是算准了穿着金刚罩就没办法液化了吗?”无奈的铁伯泄气地走向刘安,为后者解了穴。
“追啊,别管我!”深吸一口气,刘安惨叫到。
“没事没事,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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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铁伯和刘安慢悠悠地回到了放着卷宗与物证的府库,那被奇异地吊在半空的人,不是尚元戚楼,又是何人?
尚元公子脸色死灰,似被捆缚在半空,不能动弹。
铁伯悠闲地走入抓住了尚元公子的内院,期间动作灵活地似乎在避过什么看不见的障碍,而后,停在了戚楼的正下方:“您完全可以再狂一点嘛~~~”
“唔,戚楼几乎完全发不出声。”
“这是?”刘安一边问着,一边就准备走入内院。
“别过来!”铁伯赶紧制止:“这里布满了毛刺的丝线,一不小心就和这家伙一个德行!”铁伯带着钩爪的手指如弹琴般在空中拨动,一缕细不可闻的颤动沿着空荡荡的夜晚盘旋而上,被吊住的尚元公子突然痛苦地扭曲起身体。
“。。。。。不要。。。。。。。”
“喂,你最好趁现在老实交代,这东西从你被蚊子叮咬到千刀万剐的痛感都能真实模拟,朱雀府极盛之时可是在这上面活活疼死了不少人啊。”铁伯哈哈大笑“今晚也和府里那个不怕死的老大做好了交代,你这畜生——”
细细密密地痛感随着脊背扩散向全身,即使是炎,现在也难以集中精力用内息化解这番苦难。
“唔,我交代——”
刘安手中一握。
“与之前被你们抢走,放在那个房子里的。。。。。。。。额。。。。。。。。油,有关系。。。。。。,那东西,快——会炸掉,唔——”艰难地说完以后,尚元公子闭上眼,堪堪就疼昏了过去。
“喂——”捕快看着同僚,铁伯的眼中,一番野性的杀虐感,此刻更是让刘安触目惊心,对方恍惚了一下,似乎终于闹明白尚元戚楼昏去之前说了什么。
“不好!”利爪一挥,戚楼今晚第二次摔在了地上,不同的是,这次摔下之后,人已,完全没了反应。
“你从后门进!”铁伯向刘安招手,刘安赶紧会意地跑向了另一个方向,不多时,二人跑到了桌边,之前被搜出的瓶瓶罐罐,现在静静地立于桌上。
“这东西,会炸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