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杜与违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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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家干啥不说话?跟俺一样,啥记忆都没?俺们果然是难兄难弟,同样过着一段褪了颜色的青春。”杜与还等大家开口秀一秀光辉青春史。谁知,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一副哲人样,不由得感慨万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非常愉快的样子。
“啊,吃饭时间快到了。”杜与春看墙上的挂钟,伸了一个懒腰,“上午好混,下午难过。我说,我们应该抗议,要求改善伙食,这饭菜也太难吃了。”
“我劝你知足。吃白食的人,说话声小点。”看上去懒洋洋的杜与华吐出的话语跟平常一样极度写实。他后颈顶着椅背,双眼盯着天花板,张大嘴打呵欠。见杜与春突然变得老实不吐他的槽,觉得无趣,接着又说:“外面物价非正常速度高涨,我们有一口白饭吃就该偷笑。做人要知足。”
“就是,你跟与秋常有机会陪客户吃饭打打牙祭。俺们才可怜,每天中午一成不变的萝卜白菜加肉片。虽说是三菜一饭,可也太欺负人了。”就连杜与还也对午餐有意见。虽然他每一次吃得精光,不剩一颗米饭。
“我们的午餐太没质量和内容了。”杜与秋接过他的话尾。连他这种偶尔会露出真正优雅气质,正经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优雅男子对午餐也有所不满。
比起四人圈的牢骚,杜与违对定制午餐没有太大的异议。跟饥饿相比,两素一荤加三两白米饭,算得上人间美味。
“叮当”挂钟发出清脆的声响。
十二点正,大家的午餐时间。
离门口最近,空无一物的办公桌上电话铃突然响起来。那张桌子属于杜与春的,他等电话铃响到第三声,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过去抓起电话筒……对方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就回了这么一句:“知道了。”放下电话,他把脑后的长发拢起来用橡皮圈扎在一起,笑着对杜与秋说:“伙伴,开始工作。”
杜与秋耸耸肩,站起来扯了扯西装下摆,迈开脚步朝厕所走去。见他去厕所,杜与春眼珠一转,立即行动,一阵风似的越过他,抢在前面。
凝视杜与春的背影,杜与秋那张俊美无暇的脸浮出古怪笑容,眉梢轻挑,把脚步刻意放慢,优雅地走向秘书科的室内厕所。
“好好,他们又有大餐吃。”杜与还摸着下巴,扭头看他们。
“别眼红,他们是秘书科的黑白招牌,一个陪酒,一个卖脸。一统的秘书科能花名在外广结人缘,靠的就是他们。别的财团靠美女充门面,我们老板用美男;大家的想法都一样,无论男女,只要有张好脸摆在桌上,吃起饭来大家的胃口也好。”杜与华兴趣缺缺地说着废话。
五分钟后,杜与春与杜与秋联袂出场。他们利用短短五分钟在厕所里镀了层铂金,全身上下闪亮光鲜,跟换了个人似的神清气爽。平时说话粗鲁下流的杜与春,嘴里横叼着一枝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红玫瑰,此刻一点也不辜负他那头号男公关的名牌。正职,一统财团秘书课白食米虫;客串,一统财团对外客服男公关;兼职,请客吃饭调酒师(俗称,酒保)。偶尔陪陪寂寞的女客户进酒店休息,隔三差五陪同杜一统出席各种宴会。
号称第一美男子的杜与秋,此刻脸上挂着超级偶像常用来迷惑人心的性感微笑。正职,一统财团秘书课白食米虫;客串,一统财团对外公关形象代言人;兼职,请客吃饭陪酒侍者。偶尔拍拍宣传片,隔三差五陪同杜一统出席各种宴会。
他们两个加上万能秘书秦快,三个人撑起一统财团秘书科。余下四人,都是真正只吃白食的米虫。
他们走了没多久,装着杜与违等人午餐的餐车被一个毫无姿色的中年妇女推了进来。对方冷着张没表情的脸,把四个饭盒放在杜与春的空办公桌上,旋即离开。
打开饭盒。杜与违一怔,今天的菜式跟平常不一样……一只熏鸡腿,两只油炸大青椒,五六片红胡萝卜还有两片切得厚厚的午餐肉。偷瞧,杜与实的饭盒内容跟自己一样。
“这个我不喜欢,给你。”杜与实嘟起嘴唇,把两只油炸青椒搁进杜与违的饭盒里。
喂,又不是小孩,居然挑食……杜与违心里很不以为然,嘴上却闭得紧紧的。瞥见他小口咬着午餐肉,用筷子挑选饭粒慢慢往嘴里送。轻轻摇头,杜与实吃饭的样子一点也不男人。“给。”他把自已的两片午餐肉放在杜与实的饭盒里。
杜与实愕然抬头,呆呆地瞧着杜与违大口大口扒饭吃菜,不一会儿他的饭盒见底。杜与实脸上浮出淡淡笑意,埋头小口吃着自己的饭菜。他的吃相太过斯文,不适合吃饭盒,比较合适高级餐厅里进餐。
杜与违起身把空饭盒丢进垃圾桶里,回头见杜与实还剩下四分之三的饭菜。摇头,觉得杜与实比自己更不适合呆在这里。吃完饭觉得口渴,朝饮水机走去。经过杜与华身边,杜与华刚吃完,正用牙签扎牙齿,突然对他说:“给我杯水。”
杜与违横了他一眼,没吭声。走到饮水机旁边,拿起一次性纸水杯倒满水,一饮而尽。丢掉空水杯,取了两只水杯,分别装满水,一杯给了杜与华,一杯递给杜与实。
杜与还见自己没有,不满地嚷道:“俺的呢?”
杜与违没理他,伏在桌上睡午觉。他睡不着,心里紧张,希望时间快点过,下午二点将跟随杜一统前去渌河省的栖霞谷。这是机会,逃跑的机会。杜一统肯定想不到安份三四年的他还想逃跑。他想知道有关渌河省的情况,希望那儿不属于杜一统的势力范围。笔电里有栖霞谷的档案,为了不露馅,他不敢看。害怕一不小心泄露自己的情绪。
对心中有事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
下午二点姗姗来迟。
秦快准时出现在门口。
杜与违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公文包与笔电。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再见,秘书科。再见,各位。
不对,永别了,再也不要见面。
“与实、与华跟我走。”然而秦快没叫他的名字。
秘书科只剩下他跟杜与还,显得格外宽阔。
不习惯安静的杜与还凑到他身边,关心地问:“违,是不是在生病?脸色很难看。”
杜与违摇头,他不想说话。记事薄是谁负责的?上面写着去栖霞谷的人是他和杜与还……一定是秦快在搞鬼,可恶的走狗,把别人当傻瓜!
“没事就好。”杜与还把椅子移过来坐在他身边,伏在桌子上嘀咕:“新人还没到。”
“……”真单纯,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违,你不说自己的事,总是沉默寡言,不知道想些什么。要俺象你一样整天僵着脸不说话肯定憋死。”
杜与违抱着头,他也不明对方的废话为什么这么多。可不可以让他独自呆着,不要跟他说话?
“你有烦恼。”杜与还继续说:“俺知道只有把烦恼说出来心情就会变好。有什么事可以跟俺商量。”
“跟你商量?”杜还违放下抱着头的双手,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脸上总带着傻笑的青年。
杜与还认真点头,拍着胸膛说:“跟俺说没问题。”
杜与违叹气,“我想喝自动贩卖机里的罐装咖啡,可我没钱。”
杜与还为难了,“钱,俺也没有。”用力抓头皮,突然拍掌,站起来兴冲冲地说:“俺去帮你想办法。”
“算了,不用。”
“没问题,包在俺身上。”他撒开双腿跑了出去。
“喂!”杜与违站起来想阻止他,可惜慢了一拍。杜与还是好人,如果不是在这里相遇,他们很可能会成为好友。
安静,现在的秘书科非常安静。杜与违心神不宁,他频繁地朝墙上的挂钟望去,杜与还出去半小时了。
“好烫!”将近一小时,杜与还抱着一堆罐装饮料跑回来。他脚一钩,把门关上,笑嘻嘻地把饮料堆放在杜与违的桌面。
“谢谢。”杜与违双手握住一罐咖啡,很烫手。热顺着手心传到心里。
“俺喜欢喝啤酒,好久没喝过,想死它了。”杜与还拉开啤酒的易拉罐盖,快乐地畅饮起来。“俺还摸来一包烟。想不想抽?”
“有火吗?”杜与违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叼在嘴上。
“糟糕!没火机。”
杜与违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牙齿。
破坏气氛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