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墓 一 向北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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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坟墓;在我的心墓里,葬着已经死去的自己。
最近我时常会想,二十岁,可以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吗,还是必须要以这种已完结的状态走到终老?其实我只是不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不喜欢我周围的世界,我只是有一种想要毁掉所有一切重新开始的冲动。
我不善于思考,更不善于考虑关于人生关于世界的问题。所以,这些事情,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每天的生活照旧。我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我只要每天呼吸,保持活着,就可以了。
我租的房子,是狭窄潮湿的一室户,向北,终年没有阳光。还好,我不常住在这里。
我念的大学在我租的房子附近,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了。
我的隔壁住着一个男生,长得很高。我没有跟他打过招呼,因为我不喜欢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一直抬着头,这样很累。
一天夜里,我半夜饿醒,泡了一包泡面。吃完后穿着睡衣出去倒垃圾,看到他刚好回来。
他说:“你也是R大的吧?”
我没理他。
“我叫施原,你叫什么?”
我还是没理他。
“你的泡面很香,是什么口味的?”他又问。
“原,你在跟谁说话?”隔壁的门开了,一个女生探出了脑袋,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
我笑了,我对他说:“酸豆角口味。这么酸,我才不喜欢,尝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一直吃。”
施原会意一笑,回到了他的房间。我听到他对那个女生吼:“你出来干什么,监视我吗?烦不烦!”
我笑了,走回房间。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独自在天台抽烟,那个叫做施原的男生又过来搭讪。他站在我身边,也点上了一支烟。
“你的房间朝向不好。”他说。
我笑了,我知道他搭讪的目的,所以我说:“你不是我偏爱的口味。”
“那你偏爱什么口味?是不是我必须一直有女朋友才行?你喜欢专门拆散别人是吗?”
我扭过头,看着他,说:“我只喜欢让别人不幸福。”
他假装理解了我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嗯,你成功了,我和我女友分手了。”
“只成功了一半——只让那个女生变得不幸了,你并不觉得不幸不是吗?”我说。
“你知道怎样才能让我变得不幸吗?”他问。
我无聊地吐了一口烟。
“你要先让我幸福。”他接着说。
我笑了,歪着脑袋看着他,说:“你以为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