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入局 第二十九章 盯梢与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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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孤儿院出来以后,因为髋部和大腿实在痛得受不了,我便一瘸一拐地向附近的一家药房走去。虽然天色还不算太晚,但路上行人已经很少,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埋头赶路。街灯下,只有我一个人在慢吞吞地向前挪着脚步。
不过,在走动时,我发现身后时不时就传来和我差不多慢的脚步声,虽然这声音忽急忽缓,但始终都亦步亦趋,紧随在后;我有些紧张地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跟在我身后。
转眼间,我就来到了药房门口。看着药房半开的一道门,我思忖了一下,便忍住疼痛一下大步拐进药房,再躲到门边迅速向后一看,果然看到一个戴着礼帽的黑衣人在悄然向药房这边窥探,我立即明白这一定是跟踪我的便衣警察,毕竟我今天在孤儿院现身了,已经引起缉捕科和情报科的注意了。
我便走到柜台前,一面向营业员买红花油,一面暗想:我必须要保持镇定,假装什么事也没有,不能漏出马脚。于是,我买到药后便不再看后面,若无其事地走出药房向前赶路。
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回到了我住的小区。一进门洞,就发现我那辆黄色自行车竟然已经摆在里面了,看起来不仅完好无损,还干净了许多。我不禁一笑,走到车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摔坏的地方都修好了,那个信差果然没有食言,帮我修好了车子。我满意地拍了拍车座,准备上楼,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车座下面有一角黑布露出来。我低头一看,车座下面塞着一包黑布,伸手一拿,里面硬硬的,取出来打开黑布一看,居然是一瓶红花油,还有几张伤湿止痛贴。我又是一笑,他还满有心的嘛。
我也不管后面跟踪的人会怎么想了,直接拿着东西,走上楼进了房间。进屋后,我走到窗前,将窗帘一拉,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便脱下外衣,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洗完澡后,我披着浴袍坐到床上,拿起信差送来的红花油,准备在伤痛处抹点油,不想刚一打开瓶盖,一个小纸团就从瓶盖里掉了出来,我打开纸团定睛一看,上面是一行刚劲有型的笔迹:警察来搜查过,小心有窃听器,烧掉纸条。
我心里一跳,看了看房间四周,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都必须谨慎小心,便拿着这张纸条来到炉灶前,在假装烧水的同时,把纸条也烧掉了。幸亏这个信差及时告诉我,否则我容易自言自语些不该说的话,给自己惹祸上身。
看着坐在炉灶上的银白色水壶,我不由得对这个自称为信差的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他到底是谁呢?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而且他那么会伪装自己,可以立即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真是太厉害了!突然,我脑中一闪,变装高手?前几天去缉捕科开会时看到的被称为“圣使”的神秘协调人的资料就窜入脑中。信差?圣使?又会伪装,让人难辨真容,难道他就是“圣使”?!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仔细思考一下,像这样消息如此灵通,反应又很机敏,懂得如何反侦查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反叛分子,很可能是反政府联盟中的骨干人物,所以他是“圣使”的可能性很高!
想到此,我不禁感慨地一叹,认识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呢?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一个对我有帮助的人,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知道优瑞亚面临的危险,更不会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曾经还留了一样东西给我。
我思索着走到床边,坐到床上,放下床帐,再拿起放在床上的风衣,从内袋里取出优瑞亚交给我的那个巴掌大,用线缝住开口的深棕色布袋,捏了捏,发现里面似乎有信纸和一块帽徽大小,还带着链子的硬东西。我不由得沉思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我现在应该打开它吗?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东西,它已经在优瑞亚手中保存了二十二年,我现在是否应该打开它呢?想到优瑞亚说,那个将我交给她的女人警告她不能随意打开这样东西,否则就会带来灾祸,而且只有在我成年并且国家太平时才能打开,这又是为什么呢?现在又算不算是太平时代呢?
我叹了口气,倒在床上,看着上方粉红色的床帐陷入迷茫。忽然炉灶上的水壶发出了水烧开的报警声,我惊得一下弹起来,再看着手里的布包,顿时醒悟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里面的东西,而是优瑞亚的安危。而且就像优瑞亚说的,这样东西一定不简单,如果我现在打开它,说不定会带来更多麻烦。我咬了咬唇,暗自决定先把这样东西藏好,然后等优瑞亚的事情解决后,我再来看它是什么,反正我已经等了二十二年,再多等一阵子也没有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虽然腿还是很痛,我还是穿戴整齐,背上军包,走出家门去上班。一到楼下,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用来盯梢我的,而且里面很可能就坐着情报科派来的人,也许一会儿还会有人跑到我的房间里去搜查。我向紧闭的车窗里瞥了一眼,便平静地径直向公车站走去。
七点十分,我紧赶慢赶终于撑着腿走进了情报科大院。我一进办公室直接将包向我的办公桌上一放,也不管兰妮等人盯视的目光,就走进电梯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我来到上校办公室门口,问门口的卫兵:“上校在吗?”左边的卫兵摇摇头,说:“出去吃早饭,还没回来。”我点点头,便说:“那我先给上校打扫房间。”说着,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将门关好后,仔细地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又思忖着走进卧室,察看了一番,发现紧挨着窗边的床头柜可以挪动,我便立即将它轻轻挪出,使它与墙壁间留出一道缝,随即我从穿在里面的军装衬衣口袋中取出优瑞亚交给我的小布包,轻轻将它放入缝隙之中,再把床头柜推回原位,轻轻挤住小布包,再让窗帘自然下垂,这样根本看不出这里藏有什么东西。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知道现在我已经被盯上了,所以这个东西我绝对不能放在任何与我有直接关系的地方,包括家里,衣服里或者办公桌里,但上校的办公室却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因为不会有人来搜查他的房间,而我又可以直接进出这里,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个再理想不过的地方了。
刚刚放好东西,我就听到外面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我立即屏息踮脚走进卫生间,按捺住紧张的情绪,拿起一块抹布开始在盥洗池边投洗。听着上校走进卧室的脚步声,我连忙关上水龙头,拿着抹布走了出去,就看到身着黄绿相间迷彩服的上校正要走到卫生间来,我连忙对他敬礼道:“上校早!”
他用幽深的紫眸盯着我,表情依然是那份捉摸不透的严肃,然后微微颌首,说:“来了?腿怎么样?”
我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右腿,一笑,说:“很痛,不过还能走路。”
“怎么会遇到抢劫的?有报警吗?”上校依然盯着我。
我笑笑说:“就是那天晚上骑车出去买东西,结果就被一个乞丐抢了一点零钱,路上的行人都说只要人没事就好,所以也就没有报警。”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上校是不是已经怀疑到我了?
“你住的地方不太平,还是注意点。”上校继续说道。
我点点头,敬礼道:“是,上校。”
一天的工作就像平常一样开始了,上校见我腿脚不方便,就让我在办公室里做些文案工作,不用陪他去开会。就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周就过去了,虽然每天回家时都有人在家门口盯梢,我也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翻动过,但优瑞亚那边并无异常情况,我的腿也好多了,已能正常走路,一切好像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不想,就在新一周开始的星期一上午,我还是从托普爷爷那里接到了最不想接到的消息:缉捕科的人带走了优瑞亚,还对孤儿院进行了一番大搜查。而这一天,也是玛格丽特上尉休假一个月后来上班的第一天。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加冷傲凌人,尤其是看到我时,眼神中还闪出几分阴戾之色,竟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知道,我与她之间已经结下了根深蒂固的矛盾,只要我还在上校身边工作,这个矛盾就不可能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