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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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我、我。。。”
“王爷,依当初约定,仲当之无愧。”易萧衡看着这些策略册。
“可。。。可吴稷会不服。”这让他以后怎么见吴起?他当初说过,定会给他大将军做的,现在得硬生生把他拉下来,这让他怎么做人?
而站在旁边的吴稷正欣赏美景,突然被火烧到,显得特无辜。眨眨迷茫的大眼,对那过分的关切视而不见,只对美景说:“嘿嘿,我没意见,能者居之,能者居之!”
“王爷柯还有其他原由?”易萧衡看着他问。
“既然吴稷没意见,就依萧衡所言!”吴起别怪老的不罩你,连你儿子胳膊肘都朝外拐,我还能怎么办?
三月桃花纷飞,杏木结子。万物生机。与这斑驳的天下相比,真是物茂世废相对。看这体天下,只在春华,夏茂,秋实,冬枯,人亦如此。那江东的麦田,应是为这场战争准备的。
“萧衡在想什么?”安定轩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个一心只系天下之人。
“天下。”易萧衡看着那一片摇曳的麦田,花香一阵阵扑过江面,那样清香,安宁;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样的天下?
“萧衡一心只系天下,实乃苍生之福。”他看着滚滚江水。那逝去的,如这江水一般永不可你回。而这天下不也如此,又有谁真的停得下来。
“王爷,你真能让天下一片繁华吗?”他看着安定轩,一眼迷茫。眼前的人或许并没有那么好!而这天下,不仅仅是个塞北,是个江东。那帝都大腹之中,有着更强十倍的力量,强百倍的铁政,而苍生何辜?
“萧衡。。。”安定轩有些难受,他不知道,只自己在他心中竟是如此无能。而他选择自己,或许只是为那一句承诺,对苍生的承诺。
“天下之大,王爷却如同儿戏一般,易某确实有所失望。”他指着江东一片说,“江东不过是个小地方,就算王爷夺得,那又如何?”手指指向更远的地方,“而那如墨江山,又将是谁执笔?为它着色晕染!”
“萧衡,”他看着他平静的双眼,那样的平静无波,却说出那样的话;看着的东西是那么漠然,却有如此感伤,如此凄凉。那明亮的双眼到底承载着什么?
“对不起!”他看着远方。
“王爷,道歉的话,易某不想再听到。在易某看来,那是不负责任,若是不想道歉,就必须努力做到更好。”他看着他,总是那样专注,仿佛每一件事都应如此。
“可是我只是一介凡夫。。。”他有凡人身上的一切缺点,而易萧衡的要求实在太高。
“如此就找借口,看来易某好像真的错了。”他皱眉,“你可知当今右相?”语调变得冰冷,“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却以叛逆之名炒家。他何错之有,只因生不逢时?可他却仍在这水深火热中坚持,直到最后一刻也未曾放弃。王爷只是遇到一点小波折,就说出此等言语,让易某情何以堪?”
“那萧衡相要的天下,到底为何?”他看着他,有些发抖。
“一片真正的芳宁之地。就像这夜幕下的江东,就像漠北的黄花谷,顽强的,生机的天下。”为这天下,他宁可背负所有的杀戮之罪,只因他已作出承诺。
一股力量猛拽,温暖的怀抱环住他。紧紧地,带有甜甜又微苦的香。
“我一定,一定做到萧衡所说的;一定不让萧衡失望;一定努力走下去。”只要有君伴。
易萧衡推开他:“王爷,既出此言,可得信守承诺,兼顾天下。”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双眼,又深不见底;却又是盛得满满的,在装不下其他。
那一夜之间,安定轩似乎变了。每个将士都如此觉得,可让他们说哪里变了,只能说是,那样的一个人,仿佛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
一晃眼到了炎炎六月,江对面的良田之中,那一片金黄的麦丘,不出半月即可收割;而往往这时,人人心中,总如火燎般难受。
帐中那扬高八度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若是再不渡江,军中粮草如何解决?”
“吴副将,既然易某说了定保将士渡江,便不会食言。”温润的声音,为这炎热的夏日带来几许清凉。
“吴起,军师自有裁夺,稍安勿躁!”苏仲拉拉他,却被狠狠一瞪,撇开头。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军师以为何时渡江为宜?”安定轩问。
“这麦穗灌浆,不宜渡;收麦时必有绵雨,到时水涨,漫过江,敌人必定抢收,到时渡江最适。”他看向众将士,“在此之前,还请各位各司其职。”
安定轩知他会离开,这算不算是为他打头阵呢?!众将士退去后,安定轩看着他:“我不知萧衡能耐有多大,可我知道,若是萧衡想要这天下,论是谁也阻挡不了。”
“只可惜,在下意在山水,志在乡野,这繁华之世只好留给天下人。”
“这天下,除却苍生,萧衡心里可还有其他?”
“无!”他毫不迟疑的回答,宛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在他心里剜了一下。他们之间除了天下,再没有其他束缚;他们之间若没有这天下,怕是毫不犹豫转身既走吧!
翌日,军中少了一人。而这一切在安定轩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又一声不吭的走了,或许有说过,只是他总不知道罢了!
西塞山竹林不少,正好为他们做竹筏。之后的一切亦如易萧衡所言,一切都太过顺利,反而让他心生疑虑。渡江之后,易萧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他不知道,他夺得这天下之后,是不是什么都有了,他只是一个凡人,凡人有的缺点,他都有。总忧虑,总感觉得天下后,原本一无所有的他会失去的更多。
就在他们为胜利喝彩时,军中将士一批批倒下,军医说是中毒,却无法可治。而战争中损失的将士,总算起来,已折损大半。而一切的杀伐决断,全凭自己。
“王爷,营外有一老者求见,说能解军中之困。”
“快请。”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只有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只见一青衫老者站于地下:“草民沐城郭,见过王爷。”
安定轩蹙眉,这名字太过熟悉,熟悉到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沐大人,本王怕是无福消受您的好意,请吧!”他背过身。
“王爷,草民是特地来助贵军的,还请王爷明鉴!”他弯腰一揖。
“沐城郭,本王礼遇你,没把你拖出斩了已算是仁尽,别逼本王动手。”
沐城郭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臭名在外,哪敢得到如此谅解。
“慢着!”见内衫微黄,外套白纱之人进了帐。那空无一物的双眼映衬着什么?那白得透明的肌肤,与装扮恰到好处。发中别着的那根碧玉衩,原来如此。。。
“萧衡,”安定轩走向他,“一路安好?”
“一路平顺,烦王爷命将士将营外的药材运进来。”安定轩自是出去调度。
“沐大人,不在帝都,来这乡野山村的可是有事?”易萧衡示意他同坐。
“贤士,尊师可好?”
“哦?”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沐大人真是见多识广。”他沏了杯茶给他。
“贤士过赞了。在下只是与尊师有过几面之缘,因认得碧玉衩,才识得贤士,贤士可看薄面否?”
"沐大人,你的意思,易某明白,可最后裁决,还得看王爷意思,易某不便插手。”他仍不动声色。
“在下近日闻得,江南之中明日楼主,此人能才,英雄人物,非常人可比。不知贤士可知?”沐城郭看着他。
“看来大人势力,比当今宰辅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笑颜如花,百花也羞惭,“不知大人意在何为?”既如此,那楼中定有内细。
“只为侍明主,与贤士亦同。”他站起来负手而立,“在下观星象,帝星北现,破军星出,新帝之征兆,还望贤士成全。”
“把这江山,置于风雨飘渺之中,大人的功劳可不小。可若没有大人,这苍生又要何时才有出头日?”易萧衡看着这个集矛盾与一身的人,“易某一直在等大人的到来,还望大人诚心实意。”他对他行礼躬身。
“贤士,”沐城郭一把扶起他,“在下何德何能,得贤士如此赏识,沐城郭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年龄相差如父子,有才之人却是惺惺惜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