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九章 童趣一去难再得,做人知足才是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2  更新时间:10-03-09 02:0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梅花树下落梅纷纷,花瓣蘸着白雪,蹁跹的姿态无比哀艳。
    楚天赐呆呆看着梅花雨,那张俊俏的小脸上浑然不见往日横气,脸色虽是苍白嘴唇却极为艳丽,近似几分雪地里的梅花瓣儿,风雪中的精灵,长大了没准是个神仙似的人物,又见他抿着一道似有若无的笑,竟有稍许不合年龄的寂寥:“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只要能让她心里舒坦不再恼我,这点小罪我还受得起。”
    小罪吗?看他现在的模样活像被抽了半条命,怎么就甘愿让我为所欲为?心里叹息着,开始觉得这个十二弟的心思怪得让人捉摸不得,你道他是个孩子,偏巧做的不是孩子的事;你道他不是个孩子,明明仅有七岁,又生得孩子那倔脾气。
    李孝义吸了吸鼻子,“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她是楚在劫那臭小子的亲姐,又不是你的……”还没说完,便被站在一旁脸色不佳的楚成玉打断了话:“不是他的亲姐,却是他的仙女姐姐。”
    这话说得过分暧昧了,我听着心头一跳。
    楚天赐黑目瞪着楚成玉,本是嚣张的撒泼性格竟然骂不出一句话来,苍白的脸突然地就浮起了两朵红晕,我看了心里更觉得不妙。楚成玉叹了一声挨在他的身旁半蹲着,戳着他的脑袋说道:“平日里小叔叔倒是装着大爷模样老骂我们是没出息的东西,我看你倒是没多大出息。”
    楚天赐眼睛一横:“说什么呢,想被撕烂了皮不成?”跋扈惯了的小祖宗,就算成了一只病猫子强势依旧不减。
    楚成玉也不怕,哼着声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打自半年前小叔叔爬进明月斋的榕树上捡纸鸢,看到楚悦容悬在半空跳了一曲飞舞,回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跑去那家墙头爬树且不说,做功课时瞌睡了还叨叨念着‘仙女姐姐’,老夫子听见了都被你气红了脖子,道你幼子食性不知所谓,要不是我偷偷用银子替你疏通了,没准现在早就告到大奶奶那头去了。”
    我的脸轰然红起,天呐,这古代孩子早熟也就算了,到底还懂不懂什么叫人伦?再怎么说我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偷窥我练舞就算了竟然还起了歹念!
    却见楚天赐眨着困惑迷茫的眼睛,问道:“幼子食性是个啥意思?”我呆呆怔住,又听见李孝义说:“是啊,我也想知道。”两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看着楚成玉这个半大的人,等待着他为他们解答成人世界里的知识。
    楚成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竟然连这个都不懂?敢情平日里偷摸打诨去了,夫子说的都没往心里去!”神态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起身在原地绕了一个圈,学着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地说:“尔等都给听好了,这个‘幼子食性’的意思呢说的就是小孩子只知食物好吃与否,却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性别,整就没长出息。”
    乍闻这等旷古绝伦的批注,我只差没喷笑出来,不禁要对这楚成玉彻底改观了,居然能把那没啥学问的四个字解释得这么有学问,绝对是个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天才,天生的纨绔蠢材!
    单纯的李孝义全盘接受了这种神奇的解释,甚至没有丝毫怀疑,还神情复杂地看向楚天赐,悲悯劝慰:“只顾着吃东西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难怪老夫子要说你不知所谓,十二爷啊下次还是别贪嘴了,多点出息吧,让我和成玉哥跟着你也好长长脸面。”
    楚天赐一把掏起身旁的一团雪朝他们扔去,怒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畜生,你们才不知所谓!”
    我正要赞赏十二弟不似那两个狗腿子少爷这般没见识,谁料得他又加了一句:“爷贪吃归贪吃,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到头来,他还是信了楚成玉的那番话。
    我再也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哎哎叹息着离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懂事的孩子真幸福!
    也不由庆幸自己现在尚且只有七岁,可以假装再经历一段童言无忌的美好时光,纵然古时生活差不多快要磨去了我原来的个性,但人生嘛不都这般无奈?有多少童趣可以重来,有多少快乐愿意等待?所以楚悦容,知足吧!
    朝着冰冻的小手呵了口热气,准备回大堂找我那可爱的弟弟,然后再抱着他烘着火炉吃着佳肴,好好享受这重来的人生。
    长廊迂回曲折,两侧灯笼高挂,照得皑皑白雪染上昏黄的圈印。
    走着走着我渐渐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迷路了!宅院太大了毕竟也是不好的,再加上方向感不佳,反反复复绕了好多圈,越绕越偏僻,甚至连原本那个梅林都找不到路了。
    愤慨之下,在院子的空地上做下一首打油诗,道是:
    谁言广厦豪宅便是好,分不清方向人也白活了;
    谁言条条大路通罗马,寻不得脚下之路就完了。
    泄愤之后不禁开始佩服自己的才情,挥洒间就是一则醒世警句,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我还是太缺德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完蛋也不会白活,扔掉树枝继续开始寻找道路的方向,正在焦虑不安的时候,偶经一间地处偏远的厢房听见里头传来人声,心里顿时欢喜想要找他问路,刚要敲门前一刻便闻得屋内那女子哭道:“早知道她会被选入宫,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你,晚月……”
    晚月?我不由呆住,在这座宅院里还有哪个主叫这个名儿?不正是那萧家二爷!
    站在门口犹豫了半会,终究还是战胜不了强烈的好奇心蹑手蹑脚地靠近,蘸着口水在糊着窗纸的萱花门上戳出一个洞眼来,凑了上去偷偷朝里头窥望。
    这一瞧可把我给吓住了,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僵硬在那里。
    
2022,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