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收复长安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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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朱温和王重荣热聊过后,一拍即合,阵前“闪亲”,结为了舅甥亲。
第二天,王重荣将喜讯发给王铎。
王铎得报,欢欣鼓舞,喜不自胜,一方面将消息飞报李儇,一方面派出代表正式访问同州。
朱温不傻,连夜制作降表,派遣代表奉表回访。
代表在王铎的安排下,赴成都晋遏李儇。
李儇看着代表,兴奋得一个劲儿地搓着手掌,说:“朱温同志能够弃暗投明,真是老天保佑大唐,真是老天保佑大唐啊。”
代表无声地一笑,说:“朱温同志身在曹营心在汉,早就有心皈依大唐,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啊。”
李儇惊喜地捉着代表的手说:“要真是这样,那朱温同志可真是新时代的‘活关公’了耶。”
代表说:“可不是嘛,朱温同志很小的时候就立志要为国家卖身出力了,还经常抒发‘仕宦当作执金吾’之类的慨叹呢。”
“哦?”李儇若有所思,说:“要不这样吧,就封朱温同志为同华节度使,兼左金吾大将军,圆圆他儿时的梦想吧。”
“好呀,我先替朱温同志谢谢皇上啦。”代表大喜。
“等一等,难得有这样的耿耿忠心,我就再赐他一个名字吧,‘全忠’,就叫‘全忠’怎么样?”李儇补充说。
“好名字!”代表喝彩,然后鼓掌。
李儇一愣,说:“名字虽然是好了一点,但,你也用不着反应得这么强烈吧?吓了我一跳。”
“不强烈不行啊,皇上,‘全’字是‘人之王’,‘忠’字是‘中之心’,人之王,中之心,实在太震撼了!”代表大叫起来。
“啊?!”李儇真的跳了起来口吐白沫,胡言乱语大叫:“%¥#]%•#¥#•~¥%¥*()¥%#•%#•¥%—%*•!……”
李儇没有想到,“朱全忠”这个名字将会迅速走红,响遍大江南北。而且,若干年之后,成为了人之王,中之心,把大唐仅剩的一缕气息掐灭,使大唐三百年基业烟消云散,一扫而空。
李儇更没有想到,代表走后,为了更快地消灭黄巢乱贼,太监杨复光向他举荐一人,因为这个人的到来,中原大地在唐灭之后还要蒙受上了四百多年的深祸,直接导致南北两宋的灭亡。
这个人的名字叫李克用。
李克用是内迁的西北沙陀族人,公元856九月二十二日出生于神武川之新城(在今山西雁北地区境内)。
沙陀族属于西突厥的一部,由于驻地有沙碛,且名为沙陀碛(今新疆古尔班通古沙漠),所以对外号称沙陀部,以朱邪(音爷)为姓。
相传他们的先祖出生于雕窝之中,突厥酋长因为他生得怪异,便让各族轮流抚养,因此得姓“诸爷”,意思是由众多大爷一起抚养,后来以讹传讹,“诸爷”成了“朱邪”,读音却没有变。
李克用一家从唐太宗时代开始,就世世代代效忠唐室,为唐廷拓边守土。祖父朱邪执宜,任蔚州(今山西灵丘)刺史,代北行营招抚使。父亲朱邪赤心,任朔州(今山西朔州)刺史,因讨伐庞勋有功,赐姓名李国昌,预郑王属籍,授检校工部尚书,左金吾卫上将军,单于大都护,振武军节度使,赐宅于长安亲仁里。
李克用是朱邪赤心的第三个儿子,也因之姓李,别号李鸦儿。
李克用出生时就有一只眼睛失明,所以还有一个外号,独眼龙。
李克用天生名将,牙牙学语,就“尤喜军中语”;蹒跚学步,好弄兵刀。
十三岁与鞑靼人比试武艺,即可弯弓发矢、连贯双雕。
十五岁随父征讨庞勋,“摧锋陷阵,出诸将之右,军中目为飞虎子。”战后论功,李克用出任云中牙将,服役于云中防御使支谟。
公元874年十二月,李克用十八岁,正值霸气奔腾,雄心万丈的年纪,趁代北水陆发运、云州防御使段文楚削扣军饷部众喧乱之机,占领了云州,杀死段文楚,并上表请求自任云中防御使。
这在当时,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面对李克用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唐朝政府组织起河东、幽州、昭义诸镇及吐谷浑联军轮番对其进行打压。
战争时断时续,持续了六年。
公元880七月,李克用先后在药儿岭(今北京平谷)、蔚州(今山西灵丘)被唐军击败,死伤数万,部众皆溃部众溃散,只得带着宗族远遁阴山下,依附于鞑靼部。
面对李克用这条过江猛龙,鞑靼部首领日夜担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做了“段文楚第二”,于是就寻找着机会,准备将其之杀死以绝后患。
李克用觉察后,并不慌张,主动邀请鞑靼各部首领一起喝酒打猎,“百步驰射马鞭,或以悬针树叶为的,中之如神。”将这帮人镇住,然后跟他们大谈自己的人生和理想,说:“我父子被贼臣谗言离间,报国无门。现在听说黄巢北犯江、淮,作乱中原。如果天子赦宥,发诏征兵,我自当提刀向南,平定天下。想想吧,人生世间,光景几何,我怎么可以终老于沙堆中啊?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席话,前嫌冰释,李克用得以在鞑靼从容蛰居,等待着东山再起、鹰飞天下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经过杨复光的奏请,李儇决定起用李克用,命人带诏书远赴阴山,赦免其罪,授雁门节度使加东北面行营都统衔。
接到诏书后,二十七岁的李克用带领鞑靼诸部万人经代州入关中,投入到新一轮的长安争夺战中来。
这时的黄巢在王铎等人的围困下,已经开始闹粮荒了。
因上京赶考羁留在长安的诗人韦庄,亲睹后作《秦妇吟》,其中写到“四面从资多厄束,一斗黄金一斗粟。尚让厨中食树皮,黄巢机上刲人肉。东南断绝无粮道,沟壑渐平人渐少。六军门外依僵尸,七架营中填饿殍。”
齐军士兵多以树皮充饥,或向唐军购买死人为食。唐军中便有人抓来山民卖给齐军,以肥瘦论价,高者价可达数百缗(一缗等于一千文)。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大唐各藩镇已经困住了齐军几十万之众,正面战场上还处于相持阶段,战事胶着。
李克用到后,这种对持的局面被迅速地打破了。
李克用所率的沙陀将士均头缠狐尾,颈带狼牙,肩锁兽甲,披黑色战袍,腰扎羊皮,脚套铁环,穿牛皮战靴,负圆月弯刀,骑汗血马,彪悍生猛,狰狞可怖,称“鸦儿军”,每战,如同乌云卷地,声势迫人,无往不利,无坚不摧。以致于齐军在战场上一见到沙陀骑兵的影子,便会远远大喊“鸦儿军至矣”,魂飞魄散地四散奔逃。
黄巢知道这种情况后,大惊,派使者带着礼物和诏书去和李克用讲和,希望他能退出战斗,保持中立。
李克用看了礼物和诏书后,对使者说:“讨厌讨厌哦,你说,你们老大送礼物就送礼物嘛,干嘛还礼物里还搭来三十个胖唐僧?”
使者答道:“说来话长,当年你弃云州、走阴山时,部众失散,你五弟克让途经南山,曾借宿于坛宝寺,就是被这伙吃了豹子胆的恶僧谋财害了性命,现今特奉我们皇上的旨意押来转交将军,祭奠亡灵,为五将军报仇。”
李克用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好,礼物我全部收下了,犒劳诸将,不过……”
使者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送来的伪诏书就算了。”李克用说着,三下五除二,把诏书撕了。
“啊?!”使者大惊失色。
李克用大义凛然地对使者说:“大唐赐我国姓,我生是唐人,死是唐鬼,与反贼自当誓不两立,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十日之内我兵入河中,百日之内收复二都!”
既然不能讲和,那就继续打吧。黄巢只能硬着头皮和李克用打下去。
公元883年正月二日,李克用进屯沙苑(今陕西大荔洛、渭水之间),大败黄巢的弟弟黄揆。
二月,李克用进军沙苑西南的乾阬,与河中、易定、忠武等军镇会合。
黄巢大怒,排出一套由尚让、林言、黄邺、黄揆等人组成的主力阵容,统兵十五万,屯于华州城西三十里处的梁田陂(今陕西渭南),准备决一死战。
二月十六日,李克用纠合了河中王重荣部、忠武周岌部等各道,狂呼而进,
双方从中午一直恶斗到傍晚,喊杀声震出数十里,狂风四起,血肉横飞。齐军惨败,“斩俘数万,伏尸三十里”。
接着,李克用挺进华州,“掘堑环城”,志在必得。
而自梁田坡败后,黄巢已经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役,三月六日,派尚让率军救援华州,李克用此刻气势如虹,于零口(今陕西临潼东)再次大败尚让,随之进军长安东北要冲东渭桥。
三月二十七日,齐军弃华州而走,华州收复。
四月八日,李克用对长安城发起猛烈攻击,一日之内,三败黄巢。
四月十日,李克用一马当先,由光泰门打开缺口,顺利攻入城内。参与围攻长安的各路唐军紧跟着一拥而入,与大齐军队展开激烈地巷战。
当天夜里,黄巢惶急之下,命人火烧了宫殿,在冲天火光中趁乱撤出长安城,经蓝田关出商洛东下河南。
历经两年之久的长安争夺战宣告结束。
李儇在成都早呆厌了,快两年不能回家了,听见长安收复,漫卷诗书喜欲狂,喜极而泣,下诏大封各路好汉。
在收复长安的战斗中,李克用的鸦儿军连战连捷,令敌军闻风丧胆,并率先攻入京城,居功第一,被封为封陇西郡公,河东节度使,坐镇晋阳(今山西太原)。
被赐名全忠的朱温也得到了一份美差,被封为宣武军(治今开封)节度使。
太原、汴州同是天下重镇,晋梁争霸的序幕也由此开始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