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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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輝映下,一身裁剪合體的淺紫暗花長衫的少年隻手托腮,不語不笑時,美如玉的臉上有著令人移不開眼的清冷神韵,一隻眼眸漆黑如墨,輿之對視,每每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兩潭深不見底眸光給吸了進去。
深吸口氣,他努力平復心中一些些的緒亂。
聽見腳步聲,東方飛羽抬眼,清冷不在,嘴角輕揚,露出一抹讓人心醉神迷的笑來。
「然,怎麽站在那裡?快過來。」他朝他招招手。
「哦!」他聞言乖乖地走過去,「羽哥哥,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
「我等你一起。」
「怎麽只有我们兩個,他們呢?」夏子然環顧著空蕩蕩的偏庭。只有老管家福伯站在角落對他微笑。
「其他的人早吃過了。就我们兩個。」
「哇!這麽多菜,我们怎麽吃得完!」一看快滿滿一桌子的菜,其中還有他最討厭的補品,夏子然差點就惨叫出聲。
又要吃那些補品了。
他可不可以不要啊?
「嘿嘿!其實我也不太餓。那個-」他往後退兩步,正想找個借口開溜,小秋那邊應該還有些飯菜,去隨便吃一點好了。
「過來。等下我還有個應酬要去,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
「有應酬,這次要去哪裡?」他一聽,馬上來了精神,忙移過去坐在餐桌上,目光燿燿地看著他。
「怡紅樓。」
「青樓。」他大感興趣。
東方飛羽微皺眉頭,「這麽興奮,那可不是個好地方。」
「不是好地方你還常去,」別當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說而已。
目光鎖定一隻全油小烤雞,憤憤地用小刀切下一個雞腿。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唔!好吃,香噴噴的,咬下去油滋滋的,這樣才够味。甚於那些補品膳食,就留給他自己吃好了。
嘿嘿~經常尋花問柳的人,才應該多補補。
他壞心地在心裡暗暗竊笑。
「我是因為要應酬。這次北方天鷹堡的雷堡主親自來京,因為爹不在,只好由我款待,昨兒就約好的,不能不去。二叔也會一起去。」東方飛羽小聲地解釋。
他對青樓並不留戀,甚至可以說是厭煩,很多時候他另可呆在家裡跟然兒聊天。也許沒人相信,他連青樓那些姑娘的手都沒碰過。本來是以為他明兒才會回京的。唉!人算不如天算,這下麻煩了。
「哼!」借口,都是借口。還不是想去尋花問柳。「我才剛回來吔,你就不能留在家裡陪我說說話。」這兩年因為他们都比較忙,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很少了。
「已經約好了,況且天鷹堡跟我们有生意往來,不好不去。」
「那我也要去。」
「不行,你還小,那種地方不是你能去的。」東方飛羽臉沉了下來。
「為什麽我不能去?」他低聲咕噥,氣,氣,氣,他很生氣。
「然,你乖乖地呆在家裡,我會盡可能早點回來。」語氣温和帶了點寵溺。
「哦!」他勉強答應。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不讓他跟,他就偏要跟著,看他能拿他怎樣?
東方飛羽暗嘆口氣,舀了碗湯递過去,「這是養生八寶湯,先喝了。」
「我要先吃這個墊底,」他還在生氣,看也不看地繼續吃他的全油小烤雞。
「要不這鴿子燉野菇,味道還真不錯,你嚐嚐。」他放下碗,又舀了另一種,哄著他吃下,沒辨法,他挑食挑到令人髮指,而這壞習慣還是他自己慣的。自食其果的他只好另想辦法,每次他讓人燉了幾樣,不求他吃多,只求每樣吃一點點,也是好的。
「你才剛回來,那些帳別忙著處理,先休息一天。」
「不成,我明兒就要開始做事了。」夏子然聞言抬頭瞪他,「我沒那麽嬌弱,睡了好幾個時辰,現在精神正好,你看不出來嗎?」
「是哦!也不知道是誰,睡得連有人幫他洗澡換衣服都不知道?」東方飛羽笑著謔道。
「這,這個‧;‧;‧;那,那是‧;‧;‧;」少年俏的臉上紅暈一片,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誰讓他幫忙洗澡來的?羞死人了。
知他臉皮薄,東方飛羽也不再取笑他,「好吧!明兒你想去商行也行,不過得等我一起去。」
「嗯!」他低頭應了聲。
「知道不好意思了,也不知誰老是嚷嚷著要跟我一起洗澡的。」不由暗暗感慨吾家有子初長成,不錯,不錯,知道要臉紅了。
「那是兩回事好不好。」泡温泉跟他在一起而已,他可從沒讓他幫著洗澡。再說羽哥哥身材好得不得了,看了養眼嘛。
拖拖拉拉的,兩人好不容易總算吃完了飯。
東方飛羽前脚剛出門。
夏子然後腳也跟著出去。
前門不能走,沒關系,嘿嘿,他走後門。
一丈多高的圍牆,難不到他。施展輕功一躍而上,站穩,然後以大雁展翅的姿式,身形很優美的
翩翩落地,只可惜夜暗無人可欣賞他的美姿,正得意間,冷不防被人點了全身穴道,動彈不得。
「就知道你會陽奉陰違,果然-呵呵!」一個身影從他身後轉出來。
夜风吹起淺紫色的衣袂翻飛,正是東方飛羽。
「羽哥哥,你-」夏子然氣得瞪圓秀目。
「然,你撒嬌的樣子好可愛。噢!噢!對不起!真的不能讓你跟著。」東方飛羽笑嘻嘻地打橫抱起他,「我送你回房去睡覺,別生氣。」
知道說什麽也沒用,夏子然忿忿然的閉上眼。
◇◇◇
大淵皇朝正是鼎盛時期,京都繁華之地,紙醉金迷,歌舞升平,极盡豪奢樂事。
怡紅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青樓。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裡面的姑娘小倌,也是數一數二的。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當折堪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莫待無花空折枝。」
怡紅樓的頭牌姑娘秋艷娘一曲拿手琴藝《金縷衣》聽得眾人如痴如醉。
但東方飛羽卻無心欣賞,他手拿著杯酒,心思早就飛到別處去了。想起出來時然那氣憤的目光,不禁有些後悔點了他的穴道,不知道他有沒有乖乖躺著睡覺,希望不會想自己衝開穴道,憑他那點點內功,自己衝穴可是很危險的。
不行,他放心不下,得早點回去看看才行。
將眼轉到對面,天鷹堡的堡主雷洪英正跟二叔把酒言歡,這位雷堡主年紀約三十來歲,長得還算英,但不知為什麽,東方飛羽對他的印像並不很好,原因是他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東方公子怎不喝酒?」雷堡主一雙利眼直盯著他美的臉上。
「飛羽酒量淺,二叔跟雷堡主盡管盡興,不必管我,酒不够再上,想要什麽姑娘盡管叫,今晚這攤就由飛羽請了。」
「呵呵,東方公子果然豪氣,人言飛羽公子名滿天下,不但是商業奇才,更是英瀟灑,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雷堡主夸獎了!」東方飛羽神態淡淡的。
因為東方飛羽神情冷然,雷洪英也就不再說話,只顧著喝酒,也不理身旁的兩個美艶女子。
「雷堡主,今晚就到這裡,飛羽還有點事先走了。雷堡主在京城這些天一切由東方家招待,要什麼僅管向我二叔開口,希望玩得開心,合約的事,改天再談,告退了。」
見他去意堅絕,雷洪英也不敢留,關於這位飛羽公子的傳言,他聽多了,知道利害著,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當下哪敢得罪,連聲道不敢。
「二叔,麻煩你陪陪雷堡主了,一切開銷可向帳房請款便是。」
「好。」
「雷堡主,告退了。」
「東方公子慢走。」戀戀不捨地望著修長逸的身影漸行漸遠。
「雷堡主,我這個侄兒可不是你能碰的。」
「哈哈哈,東方二爺說笑了。」被說中心思,雷洪英臉一紅。
「我說真的,雷堡主可別不信。我侄兒人可利害著,比起他爹是有過而無不极,別看他年紀不大,行事狠辣無比,連我都不敢小視。」東方明警告道。
「多謝東方二爺提點,雷某明白。」既然是碰不得的,只好作罷,心中暗暗惋惜,那美色,那身段,要是能壓上一回,勝過做神仙了。
東方明老奸巨猾,看他那樣子,如何不明白,曖昧一笑,「沒想到雷堡主竟然好這口的?」
「難道東方二爺沒試過,這少年的身體不比少女差,特別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那滋味可真是-讓人一試就放不開。雷洪英一改剛才的正經,一臉淫蕩了起來。
東方明尷尬一笑,京城誰不知道他怕老婆,連上窑子玩女人都要瞞著了,還男人呢。他哪敢,不過,他眼珠一轉,「雷堡主喜歡少年,我倒可以幫您弄個來,保管不比我那侄子差。」
「真的?」雷洪英喜出望外,自看了東方飛羽後,他就心庠難耐,聽說有不比他差的,當然興奮。但他畢竟是個人物,「東方二爺要何條件直說無妨。」
「除了方才我跟你所說的事外,並無其他,如果雷堡主玩得高興,人要帶回北方也無妨。」
雷洪英楞了半晌,大笑,「那人是怎麽得罪東方二爺的?」
「這個雷堡主就不畢管了。」
「不會有問題吧?」他雖想玩,但可不想惹上麻煩。
「放心,絕對不會有麻煩。」有也是找你不是找我的。東方明暗笑,「雷堡主等我好消息。這兩天,就先找兩個小倌給你如何?」
「如此有勞東方二爺了。」
◇◇◇
金桂飄香,庭月如鈎。
晚上一到了入夜後,"凝翠軒"裡燈火通明,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
剛洗完澡,夏子然一襲淺藍寬鬆衣袍,長髮隨意披於身後,挽起兩幅過長的衣袖,爬上"月樓"樓頂賞月,這"月華樓"只有兩層,不算太高,甚少面前栽種的數株銀杏就比它還高一點點。
拿著一把白紗底畫著一枝紅梅的扇子趕蚊子,她只是漫不經心地坐著,居高臨下,很自然將半里之內的園景攝進眸底。嗯!羽哥又在會客了,她當然知道羽哥的客人是誰,只是從未想要去認識那些人。他喜歡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想,讓風吹走心底的煩悶,讓心情沉澱。
「喂,羽,上面坐著那位就是你那"義弟"啊,要不要請他下來跟我們聊聊。」一旁觀棋的白衣少年笑著對東方飛羽道。
東方飛羽聞言抬頭,不意外看見一條纖瘦的身影,美的臉上露出淺笑,「改天吧,我問過他再說。」他美華貴,氣質絕佳,但卻沉穩內歛,一點也不像是只有二十歲的少年。
「你很保護他吔。」展若雲不以為然。「介紹認識一下又不會怎樣。幹麼這般見外?」
東方飛羽笑笑,不置可否,看向對面跟他對弈的美少年,
「今晚不用去見他嗎?」
以往這時候他早走了,君楚晏每晚出宮去見一位神秘友人是他們都知道的事。來他這邊只是順道而己。每每惹得展若雲抱怨連連。
「他今晚有事。」語氣冷淡,面無表情。
「我有時真不明白,怎麼會交上你們這種朋友?」一個冷傲得要死,半天也別想聽他說句話。另一個,臉上始終挂著一抹自認瀟灑無比的笑,給人感覺温文無害,其實骨子裡卻是個道地奸商,温文無害只是表相而已,難怪有玉面修羅之稱。說起來只有他算比較正常,談笑風生,對人也熱情。他這個人很容易相處的。
「物以類聚,別把自己想得太好。」東方飛羽一針見血。
「我是在將就。將就你懂不懂?還有,兩位,難道你們不覺得這盤棋下太久了嗎?」說著說著左手快速地攻向君楚晏,右手攻向東方來羽,很明顯的存心讓他們沒辦法安靜下完這盤棋。
君楚晏身形動也不動,抬起右手擋住他攻來的招式。以此同時,東方飛羽手中摺扇點向展若雲,月下,但見白色、黑色、紫色身影交錯,一時之間衣袖亂飛,落英成陣,三人已打成一片。隱約聽得到棋子落地的"叮咚"聲響。
又打起來了,夏子然啞然失笑。
一個月總有那麼幾次,他也見怪不怪了。只是有點可惜那副白玉棋子。明天,他又得重新去幫他買一副了。
"嗯"或許他該考慮換上比較不容易損壞或者比較廉價的。不過羽哥哥很有錢,這些小錢應該不會放在眼裡,價位再高一點也沒關係,他壞心地在心裡想著。
雙手環胸,非常有興趣地欣賞著少年神釆飛揚的瀟灑丰姿。可以肯定羽哥不會落敗,但也不可能打勝,事實上這三人的武功半斤八兩,難分秋色。
這些年也他跟羽哥哥學武功,現在他的武功雖還算不上一流的,但自保應該沒問題。
東方飛羽百忙中回眸一睨,瞧見不還處樓頭的纖瘦身影,姿勢維持先前不變,雖然隔太遠看不清楚,但可以想像得到唇畔极淡的笑意,和那雙有著興味的晶亮眼神,他緩下了手脚。
「嘿!有人又在心不在焉了,真沒趣。」不打了。展若雲停了下來,三人又回歸原先的位子,對散落一地的棋子和被他們掌風掃到還在空中飛舞的桂花視若無睹,開始掀起另一波的唇槍舌戰。
夏子然見狀,跳下來,走回屋內泡了一壺茶,拿到二樓的迴廊上,這副古色古香的木制茶具很好用,像個菜藍子,將它挂在柳樹和"凝翠軒"那棵桂花樹間綁著的繩子上,運氣輕輕一推,茶具隱隱地向前而去,剛好停在三人的頭頂。
一陣茶香讓三人訝異地抬頭,又同時轉向不遠處的"月華樓",只瞧見一片衣角消失在杏花樹影的小樓裡。
「你這位義弟真有意思,真的不考慮讓他來跟我們認識一下?」展若雲拿起茶杯呷了一口,不死心地問。
「不。」東方飛羽淡淡道。
「這麼保護他,又不是姑娘家難道還怕他拋頭露臉?」展若雲嘲笑他道。
東方飛羽頓了頓,才道,「我問過他再說吧!」
反正他沒那麼早睡,或許是每晚睡前必定得跟他聊幾句才睡得著,他又爬上了樓頂,躺著看天上的星星、月亮,就在快睡著的時候,身邊多了道人影。
扯落衣袍蓋在他身上,東旁飛羽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更深露重,小心著凉。」
他還在為前晚的事生氣,捂著臉不理不睬。
「然,我已經道過歉了,再生氣就顯小家子氣了。况且,我不是早早趕回來陪你了。」
「哼!」他哼了聲,悠悠然坐起身來。「他們走啦。」
「嗯!」
「好朋友就像你們這樣吧!」他有些羨慕。
「想不想跟他們見面?」
「才不要。」他並不是怕生,而是真的覺得沒必要。
沉默了會兒,東方飛羽輕聲道,「聽說今天二叔找你麻煩?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
「一點小事而己,沒什麼的,」他皺皺眉問,「你怎會知道?」他一直懷疑他在各處安插了很多眼線,不然才發生的事他怎會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自己會處理,你可別插手。」
"方記"商行原本的帳是由東方伯母跟東方明一起管理,他今年才由東方伯母提名,開始幫忙管理帳本,東方家族裡不服的大有人在,只是碍得東方伯母和羽哥哥,不敢說什麽,但暗地裡搞點小動作,或找他的麻煩還是會的。他相信自己能處理好,如果處處靠羽哥跟伯母,那他還能做什麽?
「他如果真的太過份,我可不會袖手旁觀的。」東方羽皺眉道。
「我也沒那麽好惹,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快變成一個奸商了。」
「奸商?你還差遠呢?」東方羽大笑,伸手勾起他沒束起的一縷青絲把玩。黑亮的眼鎖住他秀的小臉,他皮膚白晳,眉目如畫,假於時日會是個美少年,不過他最喜歡他的眼睛,黑白分明,非常有神。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彎成兩道彎月,很可愛。
「不遠了,我正努力在向你學習中。」
「你意思是說我是奸商?」他雙眼危險地瞇起。
「每個人都這樣說的喔。」他調皮地眨眨眼,「你說凡是你用心去去做的生意有不賺錢的嗎?我們的布莊、織繡坊、珠寶行、銀樓這些賺錢的不說,那些本來沒怎麼賺錢的如米行、茶行、木材行、酒樓啦這幾年也都是以倍數在成長的。你沒看到眾叔叔年底算帳時眉開眼笑的樣,只差沒把你捧上天了。」
「那是我有精明的生意頭腦,跟奸不奸沒關系。」他非常堅持。他做生意一向很有原則,也沒做過虧心事。倒是修橋造路的功德事常在做。
「對喔,你是天才嘛。只是讓很多人恨你。」
「他們是在嫉妒。然,這時候我們談點別的好嗎?」
「好。你有事要說。
「嗯!」他停了下,道,「寧王有可能會領兵出征。」
「真的!」夏子然轉頭看著他,「你會跟著上戰場嗎?」
「不知道,我還沒決定。」他臉上有絲落寞,語氣羨慕,「若雲是一定會跟著去的。」
「你也想去對不對?」他了解地看著他。
「你會贊成我去嗎?」他沉吟反問。
夏子然想了想,反問,「如果沒去,你會遺憾嗎?」
「應該會有一點吧!」
「那就去啊!反正伯父還很年青,再做個幾年才隱退也不是問題,何况還有眾叔叔在。趁現在,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免得將來遺憾。」他很有條理地說出他的心思,他既然開口跟他講這件事,這就表示心中已有了想法。
「再說商行沒有你雖然生意有可能會差一點,但絕對不會就此關門大吉,你放心啦!」他補充道。
「不會舍不得我?」其實他心裡真正放不下的是他。舍不得丟下他一個人在這裡。這些年來,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
「會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勉強微笑。「反正我會照顧自己的,你別擔心。」怎麼辦?還沒分開,他已經有離愁了。改天有空他得去念些征婦、閨怨的詩來映景一下。
「反正沒那麼快,這事以後再說吧!」
「好。快打戰了,到時米價一定會漲,應該馬上讓人到各地去大量征收糧食,還有蚕絲,布匹。我想,以你跟寧王的交情,贊助糧草、軍衣是必須的,你說,寧王會不會讓你當個押糧官?」
「然,你真聰明。」東方飛羽愛憐地揉了下他的髮,跟他講話一點都不會累,他總是能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你以後會當官嗎?」他問。
「不會。」他回得斬釘截鐵,他對做官沒什麼興趣。
「噢!」那很好,他也覺得他不適合當官,只適合做個奸詐的生意人。
「想睡了嗎?那下去吧!」他攔腰將他一抱,蹤身躍下屋頂。
「羽哥哥–」望著他的亮眸有抹乞憐味。
「好吧!我可以在這裡陪你一下,等你睡了再走。」
事實上這些年他已很少做惡夢。有時只是愛纏他,喜歡有他陪的感覺。
看他上了牀,拉好被子,東方飛羽在他額上親一下,「睡吧!」
「難怪蓉蓉老是故意為難我。」他故意裝模作樣地嘆口氣。
「怎麼說?」懶散地倚著他的牀邊,那模樣真不像個縱橫商海的玉面修羅。
「因為我分走了他哥哥對她的疼愛呀,還有伯父、伯母,為了替我找出殺害我爹娘的凶手,這些年奔走江湖,經常不在家。」
「別胡思亂想,我看得出,蓉兒對你很好,還有麒那小子,平日最沾你了。」輕彈了下他的鼻尖。
「可不是。我平易近人嘛!」他有些得意。
「真敢說,快睡。」
「噢!好。」他揉揉鼻子,含笑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