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丑女初长成 第八章 初进慕府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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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做什么的?”弯月听到有人在外面喝道。此人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轻佻,想必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这位爷儿,我家的姑娘们进城一趟儿,还望您行个方便。”婆子讨好的声音想起。
男子的声音隔了半响才出现:“呵呵,那是那是,快进去吧,别误了事儿。”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带笑呢,八成受了什么好处。
婆子的嘴角仍挂着谄媚的笑,她坐上马车,缓缓驱赶马儿进城,忽然间,马车后面有人喊道:“前面的马车,怎么冒烟了?”
婆子闻言,急忙向后看去,果然,车尾冒出了轻烟。然而,片刻的功夫,红色的星子就从后面烧了起来。
“走水啦,救命啊。”逃生的渴望促使车内的女子奋力涌向车外,尽管身手还有些不灵活,但还是努力地跑着,以寻求自己的生路。
婆子见女孩们惊慌地涌下车,而不远处就是城守,登觉不妙。她急忙向同来的几个人使眼色,人们会意,不动声色的分开来捉回逃跑的少女。
“我们不是自愿的,救命啊。”一个女孩竭力喊了起来,这一嗓子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然而,纵然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为这些姑娘出头。适逢乱世,还是谨言慎行啊。
就在这当口,若梨瞅准时机,忽然抢了旁边人的马匹,骑上马疾驰而去。婆子见状,低低咒骂了一声,银色的闪光在她袖子中闪现。
糟糕,那老婆子要暗算若梨。就在暗器闪出的刹那,弯月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婆子“哇”了一声,暗器偏了方向,“咣”的一声打到了石墙上,与若梨擦肩而过。婆子愤怒地踢向弯月的小腹,怒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本来要把你送去享福,谁知你这么野,真是糟塌了这等好事。”
弯月抱着肚子,松开了口,面上一片惨白。看那婆子凶狠的样子,她隐约觉察到,自己的不幸真正来临了。忽然间,一个男子拎着若梨,骑着马奔了过来,将她毫不留情地扔了下去。若梨痛“哼”了一声,正巧倒在弯月的身旁。
婆子看了看其他姑娘,又冷眼瞧了瞧弯月和若梨,一抹嘲弄上了她的眉头。她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向周围解释道:“让诸位看笑话了,这些是暗香阁刚收来的姑娘,已签了卖身契。”说完,她将怀里的一叠白纸拿出,闪了闪后又塞入怀中,快的让人们连上面有没有黑字都没有看清楚。
此时,一个车夫驾着马车驶了过来,看到婆子后笑道:“杜嬷嬷,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当家的都等不及了。”
婆子收起刚才的怒气,满面陪笑道:“路上出了点事儿,不碍的,来,姑娘们,上车吧。”
绝望的女子们悲哀地望着闪躲的路人,人群,已逐渐散去了。这便是世道啊。她们垂下头,认命地登上了马车。从这一刻起,命运之神已不再眷顾她们了。
待姑娘们都上车后,婆子瞥了瞥还在地上的弯月和若梨,挥手招来一人道:“把这两个小蹄子送到柄爷那里,不得耽误。”说完坐上了马车,带着众姑娘得意离去。
“小姑娘,这可由不得你们了。”来人冲着她俩诡异地一笑:“走吧,祈祷你俩没那么短命。”
弯月蹙着眉头,面色忽然间变得惨白。刚才,婆子的一脚踢到了她的小腹,正中丹田,此时,她感到体内有股腾腾的热气正在上窜,奇怪的是,她的身子却如虚脱了般,脸上不断地向外冒冷汗。若梨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扶住弯月,两人一深一浅地向前走去。
“小丫头,快走吧,误了事儿可不好。”对方催促道。然而,弯月却忽地倒在了地上,面色发青,四肢抽搐起来。
“真晦气。”对方不满的咕哝了一句,随即踢了踢弯月道:“小贱人,别想装死,就算你真死了,当家的也不会放过你。”
“好难受。”弯月抱着膝盖,身子卷成了一虾米,身体里,仿佛水与火在交锋,一半冰水一半火焰的滋味着实让她非常难受。
“别装了,快起来。”男子作势又要向弯月身上踢去。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她们俩,我买了。”
若梨瞥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双脚泥泞的男孩背着手站在她们身旁,对着管着她们的男子说道。他是诺儿,弯月眨了眨眼,可身上虚脱的厉害,也说不上一句话。
“小子,现在买媳妇儿,你还早着呢。去去去,别误了爷的事儿。”男子烦躁地说道。
诺儿笑了笑,精明的眸子里透露出狐狸般的狡猾,他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一叠银票,在男子眼前转了一转道:“看清楚,这是什么。”
男子烦躁的表情在见了银票后立即来了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银票他怎么会不认识,可他哪里见过那么多银票啊。
“想要吗?”诺儿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银票,嘴角咧开了一道淘气的笑容。
“可她们俩,是指明要给柄爷的,若是上面追查下来……”男子故意为难地说道。
“你们口中的柄爷,该不会是礼部尚书肖柄银吧。”若梨压低了声音,问道。
男子惊讶地看向若梨,既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从他的表情上来看,答案十有八九是对的。
“京中传闻,当朝左相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不喜美女。据传左相常以《谏太宗十思书》标榜自己,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始终担心会骄奢淫逸,所以家中从不摆金银玉器,府中收的,也是千奇百怪的丑女。此事被当今圣上知晓后,大赞,还求了左相亲笔写的《过秦论》,挂在书房内。之后,京城官吏群起效仿,一时间,买卖丑女者成风,其中,又以礼部尚书肖柄银为甚。”若梨扶着弯月,嘴角露出几分嘲弄的笑:“既然爷想要的是丑女,这些银票,足够你买两个足够丑的女子。反正,京城里不缺这样的女子,不是吗?”
听了这番话,男子警觉地拔出腰上的佩剑,低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个女孩,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儿?
诺儿“嘿嘿”地笑了起来,他手指一弹,男子立即倒了下去。“软筋散,你们……”他又惊又急地说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左相的人,就识相儿点。”
“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若梨瞅了瞅诺儿:“先借你的银票为我们赎身,回去后我自当还你。”
“双倍还我。”诺儿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道。
若梨点了点头,手指着男子的衣带:“我们的卖身契,在那里。”
诺儿扒了扒男子的衣服,终于找出了两张黄色的纸。上面写了些鬼画符般的文字,他看了一眼,扔给若梨:“可是这些东西?”
若梨接过一看,点了点头,将之塞入怀中,随即扶起弯月,跟着诺儿,走了出去。空中回荡着她的话语:“银票已在你的怀中,不想多事就按我们说的办。否则,你们的爷也饶不了你。”
男子趴在地上,虚弱地看向三人离去的背影,他揣了揣怀中的银票,认命地靠在墙上。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姐姐,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可别赖帐啊。”诺儿无辜地笑着,同时一双眼不住的看向弯月。
“别废话,我要赶紧回家,晚了她就不行了。”若梨扶着弯月,疾行道。
“丑姐姐怎么了?”
“真元散乱,气息不稳,总之很危险。”若梨轻车熟路地绕了几个圈子,终于在一处围墙边停下。
“谢谢你一路上的捣乱,也谢谢你的银票。三天后有人会在此还你。送佛送到西,能否帮我把她带进去?这么高的围墙我可翻不过去。”若梨压低了嗓子问道。
“小菜一碟。”诺儿爽快地笑道。他先跳上墙头,看了看院子里大致的景况,随即跳了下来,问道:“你先上还是她先上?”
“先送我上去,我安排好了,会从墙内扔三颗小石子,到时,你再把她送上来。”
诺儿点了点头,他握住若梨的腰,丹田提了口气,“呼”地跳上了围墙,如猫儿般落在了院内,随即闪身跳了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院内连接抛出了三颗小石子,诺儿抱起弯月,提气再次跳了上去。院内,若梨冲他招了招手,她的身旁跟着一名穿着红色锻裙的女子,她将手中的毯子蒙在了弯月的身上。若梨冲她点了点头,回头对诺儿说道:“你快走吧,被护卫发现了,就麻烦了。”
诺儿看了看被裹起的弯月,撇了撇嘴:“三天后,别忘了。”说完闪身跳了出去。
看到若梨和侍女的身影越来越远,一个黑衣男子低声问道:“公子,这事儿……”
公子摇了摇头:“清遥,静观其变。五妹从来不会做出格之事,不过事关她的安危,前后你要查清楚。”
清遥点了点头,早上,他便装与公子出府,不想公子随身所携的银票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人顺了去。公子与他的轻功都是一等一的好,谁想今日竟被贼给光顾了,待他们找到那贼时,竟意外的发现贼是个未及十岁的小孩,更加意外的是,一直抱病在身的五小姐竟然也在那里,她的肩头,还趴着那个曾经救过他们的丑丫头。他们只与那丑丫头有一面之缘,可她怎么会前脚后脚的出现在京城并搭上五小姐?
待将弯月安置好后,若梨对一旁的红衣侍女说道:“红杏,去请清遥哥来,就说我病了。记住不要声张。”
红杏回了声“是”,随即退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面目威严冷清的黑衣男子跟着红杏走了进来。在看到若梨后,他向若梨做辑道:“五姑娘,病体可好?”
若梨斜倚着卧榻,一只白色的发带束起了散乱的青丝,恹恹地说道:“有劳清遥哥哥费心了。上次玉溟真人送给哥哥的补元固神丸,可还有剩余?前些日子,若梨练功时走火入魔,以致于真元混乱,如今真是痛苦不堪。”
清遥“哦”了一声,佯装不知地说道:“竟有这等事?五姑娘可要小心了,补元固神丸清遥这里倒还剩了几颗,不过,走火入魔并非小事,可否让清遥为五姑娘把把脉?”
若梨眼珠一转:“那好,有劳哥哥费心了。哎呀,这么坐着真不好受,红杏,扶我上床。”
红杏应了声,忙扶若梨上床,同时放下了幔帐。幔帐内伸出一只手,若梨软软的声音传来:“清遥哥哥,请。”
清遥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走到了床前,隔着幔帐,在摸着那露出来的手时,他的心中已然明白,此人并非若梨,极有可能是那个丑丫头。想不到,这个丑丫头倒还有点内力,只是有人伤了她的命门,导致其真元大乱。闭目间,一股深厚的内力已从他的手中蜿蜒而出,陆续传到了弯月的体内。
处在冷热交替中的弯月,忽然感到有股暖流,正顺着左手源源不断地流入她的体内。这股温热,缓解了她体内的不适,如温泉般,使得她全身都放松了开来。
“五姑娘现在可有异状?”清遥收回了手,问道。
若梨看了看弯月,见她脸色比刚才好了些,遂回答道:“清遥哥哥果然医术高超,若梨确实好多了。”
清遥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在倒出一粒药丸后,将之递给红杏道:“五姑娘,补元固神丸虽然药好,但一粒足矣,多食反而会适得其反。请姑娘含露水将之服下,半个时辰后即见效果。”
红杏收了药丸,道了谢。若梨在帐内笑道:“清遥哥哥赐予若梨如此贵重的礼物,若梨实在受之有愧。哥哥若不嫌弃,若梨这里也有一份礼物相送。”
一旁的红杏端出了准备已久的书卷,交给清遥。清遥打开后,面色大喜:“竟是失传了的凤凰谣的曲谱。多谢五姑娘。您的大礼,清遥铭记在心。”
“哥哥莫要这么说,哥哥照顾我已久,在若梨的心中,早已把你当成兄长。可惜若梨没有福份,过不了多久,就要出阁了。不知以后,是否还有再叫哥哥的机缘。”帐内,传来了女子低泣的声音,如丝如缕。
清遥低下了头,面露难色,说道:“五姑娘莫要悲伤,将军很快就会班师回朝,到时,一切仍有转机也说不定。”
若梨点了点头,仍抹着泪说道:“那就借哥哥吉言了。哥哥快回去吧,不见了你,大哥还以为我把你拐跑了。”
清遥沉思了许,终于行礼退下了。待他走后,红杏收起幔帐,将药丸递给若梨。同时,她从身后取了碗清水,细语道:“这是早上花叶上的露水,刚烧开了,还未来得及泡茶。”
若梨“嗯”了一声,将药丸塞入弯月的口中,同时将露水灌入弯月的口中。
弯月咳嗽了一会儿,终于将药丸吃了下去。待看到若梨时,她虚弱地问道:“若梨,你……”
若梨挥手退了红杏:“我从不喜欠人情,今日救你,不过是为了还你恩情罢了。待你好后,还是速速离开吧。”
弯月看向若梨红红的眼,问道:“若梨可有心事?”
若梨看了看她,正欲摇头时,忽听外面一阵喧嚣。一个尖锐的女声说道:“当初理直气壮地离家出走,如今自己又跑了回来。还是姐姐您说得对,乌鸦生的,成不了凤凰。”
另一个声音则颇具威严地响起:“好一个贱婢,竟敢阻挠本夫人。难道我堂堂一品诰命,连看女儿都要向你请示。”
若梨急忙放下了幔帐,拉着弯月复躺回床上。外间传来了红杏慌张回话的声音:“夫人,四夫人请留步。五小姐貌似得了麻风病,脸上满是疤痕,奴婢着实担心二位夫人的安危啊。”
那道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是吗?若梨丫头竟然得了麻风病,那就更改好好看看了。否则老爷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又怎么向我那侄子交代呢。四妹,还愣着干什么,掀开帐子吧。”
四夫人听闻若梨得了麻风,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不料此时,却被大夫人点名掀开帘子,心中暗暗叫苦。正在犹豫要不要掀开帐子时,一只满是疤痕的手掀开了帐子的一角,若梨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娘,四娘,劳你们费心了,这个时候还记挂着若梨。”
大夫人和四夫人吃惊地看着帐子中露出的若梨侧脸,皆倒吸了一口气,那是怎样恐怖的一张脸啊。面上稀稀拉拉地分着几个白色的脓包,清晰可见。脓包附近,有着深深浅浅的疤痕,着实让人想起了蠕动的虫子。这,就是传说中的麻风?
“那个,红杏,小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去请大夫?”四夫人假意吆喝道,同时转头向后走了几步,怒目红杏,谁料脚下却绵软无比。
红杏扑的跪倒,擦着眼哭道:“小姐病成了这样,本该寻大夫来看看。不过,听说是小姐染上的是麻风,大夫也不敢上门,只开了几剂方子,着奴婢去抓药。可是,府中只给了半钱的月钱,除去吃喝用度,竟连一副药都抓不起。”
大夫人的面色有些难堪,她捂着嘴对身旁的绿衣丫鬟说道:“绿柳,你赶快去帐房取一锭银子给五小姐。麻风这病可耽误不得,过来后,你也别回去了。若梨这里只有红杏一人,未免太单薄了,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尽心服侍五小姐,不得有误。”
绿柳俯下身,喏喏地答了一个“是”,随即向帐房走去了。若梨在帐内抹着泪哭道:“如此多谢大娘四娘了,可惜若梨偏生无福,又害了这种病。大娘四娘来难能前来看望若梨,红杏,怎么还不上茶?”
大夫人四夫人怎么喝的下这里的茶,她们心中已满是想走的意思,急忙推脱道:“若梨丫头好好养病,下面人也要好好伺候着,若有用度,只需告诉管事的周嬷嬷。”余音还在回荡,人已走出了外阁。
若梨轻出了一口气,拉开幔帐,见四下无人,眼中露出一抹精光,遂冲弯月笑道:“想不到,你竟会使易容术。”
弯月从被子里伸出头,舒了口气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刚才来的,是什么人?”
若梨的面色一片黯淡:“大的是爹爹的正室夫人,当朝左相的妹妹。另一位是府中颇为得宠的四夫人。”这两位夫人,在府中的众多夫人中算是处境很好的了。父亲共纳了十几房妻妾,除去西去了的原正室夫人,即大哥的母亲外,难产去的,得病死的,还有撇下她和四哥住进祠堂的娘亲,剩下的几位夫人,要么不是很得宠,要么就像大夫人和四夫人那样,自成一国,眼里容不得别人。
“小姐,那个绿柳……”红杏凑到若梨的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梨闭上眼,挥了挥手:“好生看着她,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还有,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弯月听着若梨的话,着实难以相信这些话出自于一个刚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忽然间,一句成语从她眼前飘过:刚出虎穴,又入龙潭。哎,这潭子里的水,貌似,很深。忽然间,她想到了一个她忽略了的问题,忙问道:“若梨,这是你家吗?”
若梨点了点头,看向满室的素雅,黯然道:“也是慕将军的府邸。”
弯月愕然,慕将军,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慕将军?以前流落于市井时,她没少听了关于这位大将军的传言,那时,人们将他传得近乎天神。传说十几年前,这位慕将军带着手下的百余号士兵,在阳关口硬生生地挡住了柔然人的进攻。待援兵赶来时,慕将军手下的百余士兵,大部分壮烈殉国,而将军本人则杀红了眼,在见到援兵时方倒下。浴血的阳关由此得幸保住。新皇即位后,一向掌握兵权的上官家族被流放边疆,在众臣的推荐下,九死一生的慕将军接任大将军之位,掌控了近20万的兵力,由此屹立成了天朝的一大传奇。
“小姐,隔壁已经收拾出来了。”红杏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若梨点了点头,她扶下弯月道:“弯月姐姐,这几天,你就住在隔壁吧。”
弯月听到姐姐这两个字,登时身上如过电般,酥软起来。想不到,若梨这样一位官宦人家的千金,竟然与她称姐妹,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若梨将弯月送到门口,轻声说道:“外面人多眼线更多,我不好再出去。若见房中有何不妥的地方,告知红杏即可。”她将弯月交给红杏:“红杏,弯月是我的恩人,对待她要像对待我一样,明白?”
红杏点了点头,扶着弯月出了门。在廊上走了几步,随即推开了一扇虚掩着的门儿,走了进去。
“弯月姑娘,若是有不周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你既然是小姐的恩人,也就是红杏的主子,莫要见外。”
弯月看着殷勤的红杏,刚才处的戒心息了下来,眼前的房间朝着阳,缕缕阳光透着窗棂撒了进来,晒得屋内暖洋洋。屋子里,正对着门口处有一圆桌,桌上盖着绿色的绸布,上面摆着一副紫檀的茶具。桌子的斜对面,有一梳妆台,台上右手边整齐的摆着几个瓶罐,左手边则置放着插着鲜花的唐三彩三孔瓶。红杏拉着弯月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小瓶子笑道:“这是茉莉花膏,是五小姐带着奴婢亲自做成的。每日都在面上抹点,可保面容干净呢。”她又拿起一个小罐,对着弯月笑道:“这是混着玫瑰花露的胭脂,小姐只做了两瓶,金贵着呢。姑娘以后住在这里,还会有许多好东西。”弯月看了看红杏,看着这个虽小却布置素雅的房间,她的眼角湿润起来。从未有人,如此善待与看重过她。只因自己的丑颜,大家躲还来不及。若梨做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她为若梨做的。
“谢谢你,谢谢若梨。”弯月哽咽道。
“姑娘莫多礼,这些天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要轻易出去见人。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五小姐好不容易回了来,奴婢也不希望再生波折。”红杏感叹道。
弯月点了点头,身在江府多年的她,对妻妾间的勾心斗角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若梨,她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故事呢。送走红杏后,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弯月打着哈欠,爬上了松软的床。未料那床舒服至极,软软的,就像趴在棉花上一样。许是这床太舒服了,她只眯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漫天飞起了甜甜的棉花糖。
“小姐,她已睡着。”红杏小心翼翼地对若梨耳语道。
若梨点了点头,她身着一身轻衣,斜倚在卧榻上,正在拨弄着手中的卖身契。哼哼,左相啊左相,你我虽无怨无仇,你的家人却执意与我过不去。如今还用这个来羞辱我……若梨的面色一凛,抓起其中一张卖身契撕了去,红杏立在她身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若梨松开手,将黄色的碎片倒入一旁的宫灯里,目睹着它们烧为灰烬。她冷声问道:“我走的这些天,家中可有什么异动?”
红杏急忙跪在地上:“回小姐,大夫人自从知道你走了后,不怒反笑。听说她没多久就去了祠堂,出来时得意洋洋的。后来听说冷夫人病了一场,还呕了血……”
“娘亲病了?”若梨握紧拳头,眼中的怒气正排山倒海地涌来。那个该死的大夫人,把娘亲赶入祠堂就算了,可她竟然愈来愈无法无天,接二连三的为难她们,看来,这位大娘着实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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