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巴黎 第一章 我想要一阵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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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阵风
迎着我的面孔顺便把我带走
我想要一阵风
把我身上的运气不好的全部都带走
抓住这时刻在你的身边的人都是最好
我要一阵风吹到我心中
让我能轻松我要一阵风
我要你轻松飞到我心中
让我能解脱我要一阵风
闭上眼美丽的世界
靠近点全新的世界
闭上眼(闭上眼)
靠近点(靠近点)
我要一阵风
——《一阵风》
穿梭在黑暗中,许多的感官就会变得异常的灵敏,耳边是飞机着陆的声响,她隐约还感受到了风的气息。安澜躺在位子上定了定神,飞机彻底定下来的那一刹那,掀开了脸上了眼罩,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那张脸上是一阵隐没在心的平静。
走出机场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法国,我来了。
法国,闻名世界的浪漫之都,巴黎更是有花都之称,这里引领着世界的时尚潮流,这里有一流的美食,这里的风景独一无二,这里还有很多很多,让人数也数不清。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来到法国巴黎的原因,她之所以买了这张去法国的单程车票不过只是因为她的硬币落在了世界地图上的一个五角星上,那个地方叫巴黎,VilledeParis,漂浮而不沉没,就如同她的灵魂。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在安澜的理解中,那就是既然来了,就好好安顿在这里吧。她自然是不打算长居于此的,签证易得,绿卡难求啊,不过住一段日子倒是要的。这是她的习惯,走到哪里都会停留一段时间,直到她把这个地方看腻了,看无可看了,才会背起行囊毫不留恋的走开,若无意外,以后也不会再来。
说她多情也罢,无情也罢,安澜就是这么一个自我的女人,一旦那份喜欢耗尽了就不会将就自己继续喜欢,但是如果还有喜欢,哪怕一丁点,她也会好耐心的留下来等着那最后的残渣消失殆尽。
在巴黎市区租房子,那不是天方夜谭,但是安澜自忖没有那强悍的能力,所以退而求其次的在第十三区租了一个30左右平米的房子。这里又称“戈博兰区”(Gobelins),相当于唐人街,是巴黎最多华人聚居谋生的地区,680包charge,也不算太贵。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房东太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地道法国人,为人很热情,在楼下开了一间杂货铺,安澜没有问为什么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很多人都有不想说的曾经,所以她选择尊重。
据说和她同租的还有几个留学生,都是亚洲人,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和他们会存在什么交集,但是在他乡即便不是遇见故知,但是只要都是华人,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安澜没有太多的行李,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她的身上除了一些必要的换洗衣物之外,剩下的就全是画具和一个相机。她是学画画的,却也不敢自诩是画家,只能说是一个流浪家。她没有家,也不需要家,就像吉普赛人一样,他们的天性就是流浪,而她渴望的就是在这种自由的流浪中找到充实。
有人说过,在远天底下,有许多我迟早要去,也终必能去的地方——我摆脱不了在心灵中流浪,又要在天地间流浪的命运的诱惑。不管她的心有没有充实,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画得到了充实,每走过一个地方她都会为画下她眼中的最美,留下走过的痕迹。经久下来,她的行李中占得多数的就是她那些画。
收拾画具没有花费她太多的时间,毕竟已经走过了太多的地方,所有的步骤都早已驾轻熟路了,所以整理起来毫不费力,也就花了一小时的功夫,她的新房间已然华丽丽的诞生了。
拍了拍手,颇有些自豪的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嘿嘿笑了两声,一把扑倒那张看起来极为诱人的床,她心满意足的逸出一声叹息,伸展的四肢将整个床霸住,让自己的气息与这张床融合在一起,开始有了她的味道。
这个世界选择了她,而不是她选择了世界。这个道理安澜一直都比任何人都来的明白,所以她是随遇而安的跟着世界旋转,所谓的适者生存莫过如此,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就没有一点怪癖。这点其实也称不上是什么怪癖,只是会认床而已,无论去了多少地方,她都没办法改掉这个毛病,只能尽量减轻病症,让自己的气息快点融入新的床,否则熊猫会跟随着她的足迹走遍这个世界。
巴黎还有一个美妙的名称——灯城,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五彩的灯光也悄然而起,就如同覆在夜幕中的星空一般,将这个城市填满。倚在窗台上,安澜静静的看着这个城市,悄悄的聆听着这个城市的呼吸,洗涤着心里的沉疴。有些东西就如同毒瘤一般,无论你如何的抹杀,它总是存在的。已经犯过一次傻,她不会再笨第二次,所以她选择了用新的记忆填充。她相信,脑细胞是有限的,而人类总是善忘的,也许有些记忆深刻到让人难以忘怀,但是总还是会被别的记忆所覆盖。这个过程或许很漫长,但是她有耐心,就如同她对待每一个城市的态度一般,总是会将所有的过去掩埋的。
轻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坐了一天的飞机,虽然全程四分之三的时间她都是在睡觉,但是全身的骨头却是酸疼的。在这点上,她是极为佩服余纯顺的,那简直就是一个强人啊,一个靠着徒步行走踏遍了中国23个省市自治区,更是征服了世界第三极的伟大人物。四万多公里的路,她想起来就发寒,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作为一个跑八百都吃力的人,这种强悍的体力是绝对不会有的,所以平凡人就应该有平凡人的活法,坐飞机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尽管不是很舒服。
时差是飞机留下的必然后遗症,今晚她注定要拥有第一个在法国的不眠之夜。但是坐在这里看星星固然是有情调,但是看一个晚上就有点太过了。脑子飞快的转着,心里盘算着要做些什么,但是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她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秀气的眉毛微微的上挑,她很确定这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晚上十点,在这个她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的地方,敲响了她的房门。心里不无恶趣味的猜想着,难道她就要迎来在法国
的第一场艳遇了吗?
纵然心中浮想万千,她还是很实际的走了过去,将门打开。眼见为实,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知情识趣,在她刚无聊的时候就那么应景的出现了。
现实总是打击人的,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门**着的确然是一个美人,可惜还是一个女人,而她自认没有百合的倾向。不过本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安澜还是把对面的那个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东方人,大概一米六的个子,比她还要矮几分,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气质,笑得时候怯生生,见到她的时候,原本就挂在脸皮上的笑容,更加泛开,带一点无辜的柔弱,甚至连说话也带着又期待又兴奋又怯生生的可怜味道,用的是中文。
“你好,听史密斯太太说今天有个东方女孩要搬过来。就是你吧?她还说,你跟我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国家。我听了好高兴,一直很期待啊!我叫叶惜,你好!欢迎你,我就住在你对面这间。”
呵呵,史密斯太太就是房东,果然是一个热情的人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待任何的友善她都是会回之以礼的,尤其是对着眼前这副柔柔弱弱的神情,她的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啊。不过也只是点头为止,她虽是喜欢到处流浪,可以没有那四海之内结兄弟的好习惯。对待不熟的人,除了基本的礼貌之外,不要指望她会付出任何多的热情。
“你好,我叫Vivian。”
是的,在这里,她叫Vivian。
见她有回应,态度似乎还算友善,叶惜好似受了鼓励,走近了一些,又带着微笑说:“我在这附近念语言学校,你呢?也是来念书的吗?我才来四个月,对这里还不是很熟;不过,如果你想到哪里逛逛,我可以帮你介绍,我们可以一起逛街。”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来法国只是旅行,怕是不方便。”
盛情难却,但是在某些原则性问题上来说,不能领的情就绝对不能领。有些人只是一面就可以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有些人即使认识了一辈子也只能是点头之交,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磁场吧。很显然,安澜消受不起叶惜这般的菟丝花,因为她不是乔木。
“这样啊……”叶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浮起笑容说:“不过,没关系,看你什么时候想找个人一起上街,你就尽量来找我,平常除了上课,我多半都在。”
“是吗?”叶惜所说的那个时候估计在她留在法国的这段日子是不会有的,但是看着她脸上那种不安的笑容,即便是不感兴趣,安澜还是不置可否的虚应了一声,一边偏过头避开叶惜的笑脸。
说实话,她不喜欢叶惜的那种笑容,无害的像一只小兔子,带着怯生生的不安,小媳妇似得,让人看了除了不忍之外,还有一种无奈。安澜是个自私的女人,所以她现在除了无奈之外,剩下的就是头疼。她现在情愿去看一夜的星星,也不想和叶惜这样干杵在哪里,没话找话。
“现在也很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似乎看出了安澜的冷淡,叶惜讪讪笑了两声,对她道了一声晚安就告辞走了。既然已经开始犯了,安澜断是不会做出挽留的做派来委屈自己的,终于第一次热情的对叶惜说了一句,“晚安!”
转身回到屋子,她当然也没有那心情真的跑去看星星一晚,还是那张弹簧床看起来更加的诱人,面对诱惑她又岂是能把持得住的人,自然是再次扑倒,钻进被窝里,闭上眼,请求上帝让她变成一头猪。
巴黎的第一夜,有点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