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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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诺就这么坐在木板子车上被送走了。
其实老人去世的当天,村长就已经预料到亚诺会被提前送出村子,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亚诺刚来村子的时候,村长对他是说不上来的宠爱,但作为村长,怎么说都要听大多数村民的,所以他只好忍痛送出亚诺。
这七天里,村长隔三差五就去城里,也不知道去干什么,还费时间,后来听去世的老人的儿子说,是去给亚诺找靠谱的车夫了。
老村长还是想让这个外来的娃娃过的好一点。
村民留意到村长最近生活比平常拮据了许多,就连稀饭都只是米水,捞不出几粒米,就像欠下巨债的贫困户。
“一定要给他找个好人家啊,这孩子生来命苦。”
“您啊,就放心吧,依我说,我肯定让这个小破娃过的比现在好十倍!”
“欸!怎么说话的!咱们村一手拉扯大的娃怎么就成小破娃了!我告诉你啊,你最好他妈给老子注意点!”
老人的头七,村里人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他们清晰的看见村长递给那车夫将近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钱袋。
不过,他把钱袋递给车夫的手是颤抖的,仿佛掏空了他的身体,使其空虚,心里百般挣扎后,终究是松开了手。
车夫拉着木板子车,脸上挂着笑,那种摘不下来的笑,快活地拉着亚诺走了,沿着小径,消失在树林中……
自从亚诺走后,村长就再也没出过门,村民几日见不得村长自然是要担心,可大家反倒暗自窃喜。
村长年纪大了,只有一周的时间,他的头发就全白了,每天都在念叨着亚诺,偶尔还能借着烟斗消愁,但高昂的车费就已经几乎清空他的家产,烟草也只是进城时,偷摸买的,怕村里人看到。
村里逐渐粮食稀缺,甚至比亚诺刚来时还要严重,村长日渐发愁,却连自己都照看不好。
他每天将就喝点米水充饥,亚诺一走,村长更是精神恍惚,自己也烙下一身毛病。
村长终究病倒了,在亚诺走后不到一个月,他还是永远离开了这个村子。
现在这个村子彻底乱了,村里人也不管什么忌讳,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在老人屋子里搜刮,却一点东西也翻不出,只发现一张纸,是村长的遗书,纸张虽然折皱并泛黄,但黑色的字迹十分清晰。几人“掠夺”完整个屋子后,就只发现一点馊掉的米粥,还有的,就只有那张纸了。
他们心不在焉地把纸带走,却在门口停住——他们不识字。随手一扔,那张纸乘着风,慢慢地被吹到了村口。
这一切都被偷跑回来的亚诺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