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 第45章难以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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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翻来覆去的回想千年前的旧事,那一夜之后,他以为自己和白玦已然成了另外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却没想到一觉醒来,白玦就已经不见了,他到处寻找,也不见小主人的身影。
狼崽子在聚龙峰上逢人便问白玦去了哪里,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他们冷冰冰而又莫名其妙的提防这位突然到来的狼妖,睚眦走一路问一路,终于走到了族长的殿外,一位中年男子步下台阶,那是白玦的五叔,曾经多次到断龙崖看望过白玦。
睚眦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打听白玦的下落,为什么这么多的族人对白玦这两个字都讳莫如深。
“玦儿已经离开聚龙峰了,你不必再去寻他,他今后也不会再回来。”
“他去了哪里,这里是他的家,他为什么不会再回来,我要见族长。”睚眦心中焦灼,他的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昨天的白玦确实说过自己将要离开。
“小妖,本族事务自然有我们自己的规矩和安排,玦儿脚程快,夜里便已动身,此刻已经拜过天地,成夫妻之美了!”
睚眦如同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
“玦儿的婚事就在今日,他早就已经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睚眦的血液不断的冲击着耳膜,发出嗡嗡的声响,他们昨夜还亲密无间的彼此贴合,怎么会突然间就调转方向,去找女子成亲了呢?!
小主人对自己而言是多么无可替代的存在,他以为自己在白玦的心理也是这样特别的,难道是他理解错了,一直以来,他不过是自作多情,昨天晚上的美好和旖旎,只是小主人施舍给自己的一点临别蜜糖,为什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悄悄离开了,难道怕自己死缠烂打不肯放手吗?
睚眦的脑子纷乱,此时,有族人来报,狼族来人了。睚眦心情复杂,是母族来人接他了,他的母亲终于找到了他,要把他带回家去,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小主人一面。
狼崽子时隔十年再见母亲,心中自然欢喜,可是他执拗的不肯离开,既然族人不肯告诉他白玦去了哪里,那么他就要在断龙崖的小屋里等着小主人回来。
狼崽子在他和白玦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独自住了三个月,没有音讯,直到白玦的五叔毫不客气的奉族长旨意对狼崽子下了逐客令,睚眦才跟着母亲,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聚龙峰。
走的那天,聚龙峰山风呼啸,大学纷纷扬扬,和他的时候一样。
白琧,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的是你呢?!
睚眦翻过来调过去的琢磨着以前的事,狼崽子总是被人抛弃,他似乎很不招人喜欢,父亲不喜欢他,抛弃他,甚至要吞叼他,小主人也悄无声息的不辞而别,抛弃了他,白琧,甚至不想告诉自己那夜里的人其实是他。
想必,这个人是厌恶自己的吧!
龙骨队稍作休整,白琧申请换了一辆七人座的轿车,毕竟,五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挤在一起实在是热得慌。
睚眦受不了这几个人的菜摊审美,跨栏背心大裤衩加人字拖的装扮这么看怎么不合适,于是在出发去寻龙骨之前,睚眦去置办了一些行头,不说多么时尚潮流,最起码穿得像个正常年轻人。
其他人的衣服都很正常,唯独到了白琧这里,就变了味道,白琧的身量比其他人要小上一号,睚眦买给他的衣服显然掺了不大不小的恶意,蕾丝、雪纺、泡泡袖,白琧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他虽然乐意接受现代文明的改变,可也没开放到能够接受女装大佬的设定。
“睚眦殿下,敢问在下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殿下而不自知?”
“没有啊!”睚眦说道。
“那敢问,此为何物?”白琧拽了拽连衣裙前胸的海绵垫,“若是在下没猜错,这该是女子所用之物。”
“吸汗的,高科技!”
“那这又是何物?”白琧提起一双高跟鞋,“若是在下没有看错,局里的女同事们大多穿的都是这种鞋。”
“垫个子。”
。。。。。。
幼稚。。。。。。
于是白琧仍旧是背心裤衩人字拖,成了众人之中当之无愧的C位。
“我们要去哪里?”
睚眦问道
白琧拿出智能手机,找出地图放大了西南方向上的一个位置给睚眦看:
“这里,贝雅!”
过了几千年,贝雅这个地方已经在地图上失去了坐标,但是原始的茂密丛林和基本的地形地貌仍旧没有变化。
车辆从一处人工看守的闸口驶入高速,工作人员竟然穿的是龙管局的制服。
“这是龙管局的专用口,从这里上高速,可以用缩地阵到任何一个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睚眦开了汽车导航,在高速上飞快的行驶。
白琧的烧还没退,脸色有点苍白,窝在副驾驶里成了一团。
睚眦伸出手,用手背摸了摸白琧额头的温度。
“还在烧,难受吗?”
”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
后面几个彪形大汉不知道应该把眼睛放在什么地方,只有狴犴开口说道:“二哥,我也挺难受的。”
“憋着。”
“憋不住了。”
“说。”
“我要吐。。。。”
“别吐在车上啊。。。。。”
狴犴在路边吐了个昏天黑地,脸色比在医院病房里的时候还不好。
谁能想到神兽也会晕车。
来自彪形大汉的鄙视。
车辆两侧的景致迅速的后退移动,好像是摄影机快门留下的车灯光带。
车子驶离高速公路,进入乡道,天色已晚,龙骨队进入了贝雅镇,在镇里找了一间民宿住下。
此件民风淳朴,看了几个英俊的小伙子,民宿的老板娘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中间那“姑娘”实在漂亮,于是热情的拉着白琧的胳膊,轻抚他海藻一样的头发,
“这姑娘生的真俊俏啊,结婚了吗?和我家儿子特别般配,是模特吧,来这里干嘛呀?旅游吗?”
白琧发觉这位老板娘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说道:”儿子恐怕是不行,老板若是有女儿倒是可以相看一下。”
“呀,是个小伙子啊,我还以为是个大姑娘呢。”
老板娘惊讶的说道,“女儿倒是没有,可我有一个侄女特别漂亮和你般配的很。。。。。。”
“老板娘,丫头小子都不行,我家二哥不让。”
“你家二哥?”
“这是我们家二嫂!”
。。。。。。
狼崽子离愤怒就差一点点。
贝雅镇夜风冰凉,白琧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的连绵群山,风吹树浪,发出沙沙的声响。
“烧还没退,为什么站在风口里?”睚眦别别扭扭的问道。
“这里会下雪吗?”
“不会,这里没有冬天。”
“好遗憾,如果这里覆上冰雪,看起来就像是聚龙峰一样。”
“你想家了吗?”睚眦说道,“沧海桑田,我睡醒的时候,聚龙峰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还有些东西没想起来,不着急,总会有回家的一天,只是。。。。。。”
“什么?”
“玦儿身死的地方在哪里?你去过吗?”
睚眦那个时候倔强的在断龙崖等了三个月,也没能等到白玦,白玦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御龙族对白玦的去向守口如瓶,甚至是讳莫如深,无论睚眦如何请求,没有人肯说出白玦的下落。
他曾经走遍五湖四海,一边修行一边寻找心心念念的小主人,那个时候的睚眦倔强的相信小主人是深爱自己的,否则怎么会愿意和自己一夜荒唐,可是现在,睚眦忽然觉得失落,为什么小主人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与自己决绝的再见,他的心里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吗?
可他走遍了五湖四海,也没有找到白玦的身死之地,直到三年以后,人君三叩九拜登上聚龙峰,除了带着满满的诚意,还带着一副骸骨,那正是白玦的骸骨。
睚眦囚禁白琧、占据聚龙峰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那具骸骨,孤零零的躺在断龙崖顶的小屋里,空洞的眼窝和枯败的头发,那时候的睚眦愤怒而悲怆,他深深眷恋的人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散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后来呢,他把一腔的怒火和不甘全都撒在了白琧的身上,蛮横而强硬的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睚眦毫不怜惜的在白琧的肩背上刺上了一只野兽,已经死去的人既然不能回来,那么活着就是白琧的原罪。
“我记得玦儿的死,我应该是在现场才对。。。。”白琧自言自语,“可我为什么记不得那是什么地方呢?”
时移世易,岁月变迁,就算是想起来,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还有玦儿的骸骨,玦儿的骸骨,应该早点下葬才对!”
白琧站在窗边,自顾自的沉陷在纷繁的记忆里。
睚眦终于冲口而出:“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白琧的思绪被打断,他没想到睚眦殿下会在意这个。
“你有很多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无论是被囚禁前,还是被囚禁后,白琧有很多机会告诉自己那天夜里的到底是谁,但是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觉得我可怜,所以代替白玦施舍我一点?”
白琧忽然噗呲一笑,说道:“哪里话,睚眦殿下风姿绰约,我一时难以自控而已,总归是弟弟的心头好,我不好越俎代庖,做了亏心事,怎么敢告诉你呢,是不是?!”
睚眦觉得自己憋得快要内伤的心病,轻飘飘的好像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