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杯 朝生暮死(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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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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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气离开那天至此,已有几日。风生从未来哄我。从初识至今我们并未吵过架,我善于隐忍,而他又正直率性说话直,伤了人亦不自知,更何况我一再包容。
    就是惯出了这毛病,使他认为我对他的好是理所应当从不深究,亦使我有口难言系下千千心结。一旦爆发,再难收拾。唯觉心灰意冷,只想拾掇拾掇,离了去了,放彼此生路。或者该说是放自己生路,他未曾恋了眷了,自无绝路可言。
    傻的不过是自己。
    风生再傻亦能控制自己的情感,所以终不为真傻,倒是我表面光鲜,实质傻的可怜。
    机票放在茶几上面,手机放在包包里面。包包放在右手旁边。行李靠在门后面。所有的东西都有所归置。只是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
    这最后一杯你爱的大吉岭就要喝完。空了的罐子丢掉。换回我最爱的伯爵。决定离开倒数计时,十分钟手机未响的话。
    十:
    六年前的十一假期结束返校,各社团招新。
    同学,来文学社吧,多合衬你的气质啊。
    我抬头。对我说话的男孩子个子很高,瘦削。背着光看不清长相。一口洁白的牙闪闪发亮。头发松软有好闻的洗发水味道。白色T恤,蓝色仔裤。那个人,那样出现的朝风生,轻易卸下我所有武装,成了我心里最特别的人……
    九:
    第一次帮你挑礼物送人,送的人是你女友。本不乐意。只是那时已与你熟识,你对我超级信赖,硬是拉了我陪你。想来真丢脸,向来都是你拒绝我,我倒从未拒绝过你呢。
    帮你挑了九朵紫色马蹄莲,典雅绝伦。她很喜欢,于是你也高兴。事后问及为什么要九朵的时候,我随口编了天长地久的谎话。
    其实马蹄莲是我的诞生花,九是我的爱情幸运数字。我希望得到这样的礼物。可是你永远不知道。
    八:
    你的酒量均与八相关,啤酒八听,白酒八两,过了必醉。应酬的场合我小心的帮你挡酒,挡不掉就自己喝。你的胃不好,醉一场,痛三天。所以你总夸我体贴。但是你始终不知道我的胃亦不好,醉一点,都要寒四天。
    七:
    你的生日是七月初七。六年里我只伴你过了一次。你失恋的那次。其余时候你都是有不同的人伴着。
    你对感情是认真的,但每段感情最多维系不过一年。原因我始终不明了。我们很少谈及你的感情你的女友。你醉了也只喃喃的问我为什么。可我无能为力,除了与你同醉不同做其他。
    那天你是真的醉了,很醉很醉。可以说是你历来最醉的一次,因为你轻轻的抱了我,然后轻轻的吻了我。
    我的初吻是你拿了去。好生无礼的方式,我瞬间清醒,尚未有所反应,你就徐徐瘫倒。事后我无尽懊悔。当日,若是清醒的晚上半刻该多幸福,可是我就是清醒的早了,所以清楚的听到了那两个字。
    碧琦。
    我未见过,亦没听说过的名字。该是你心底埋的最深的人吧,是一切问题的根源。本该快乐的经历,因此,苦不堪言。
    六:
    好快的六年啊,又短又长。
    短的是陪在你身边的时光,长的是我的头发和掌心的爱情线。纤细悠长,不绝绵延着到了看不见的地老天荒……
    五:
    我认识你之后,见过陪在你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子,不多不少有五个。有个性十足,有灵气逼人,有温婉端庄,有时尚前卫,亦有古典娴静。
    该说你爱好广泛么?你喜欢的女子除了同样出众以外决无共通呢。
    也是,人中翘楚的你,自当有同样出色的女子相伴。
    四:
    相识至今,你送过我四件礼物。
    第一件是你的第一本书。那时你要我共同见证你的成功,分享你的喜悦。我欣然接受。后来你书出的多了,我却坚持自己去买。常常一买再买,从初版到再版,三版四版。
    第二件礼物是LV的包包。你送的最贵的礼物。那时我刚上班,你说在那样的大公司不能寒碜了,所以送了我这样贵的包包。
    第三件礼物,一只琉璃戒指,园游会上的奖品,你随手给了我,亦不怕我多想,实质我也未多想。只是真的很喜欢它。蓝色的海洋里有一只孤单的热带鱼寂寞的吐泡泡。
    第四件礼物,一只暖手炉。你说有了它就不怕冬天再冻手了。可是我的手仍然很不争气的年年都冻,但是我的心却越来越暖。
    三:
    我们的合影有三张。
    第一张是社团换届,我央你合影的。只说想留念凭借。彼时年少,我头发尚短,傻傻的笑,知足的幸福。
    第二张是你第一次庆功会上你站在我身边的合照。你笑的清浅,我依旧是一脸傻笑。
    第三张是我用手机偷拍的,你伏在桌上睡了,安静的如同孩子,我大胆抚了抚你的发将头倚在你肩上照了这张。动作轻盈未惊动你,着实让我窃喜了好些时日。
    二:
    为你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被你当碧琦吻了。只觉得初吻献了还被误作他人,好不公平。
    第二次就是那次争执了。
    我是坚强的孩子,至少在表面上,维持着光鲜亮丽,不曾暴露过内心的脆弱。可是为你哭了两次,痛彻心肺。
    一:
    很缓慢,非常缓慢,还是读到了这个数。
    这个城市很大,有很多人很多楼很多车很多店很多花很多草,却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我。
    这个世界更大,有更多人更多楼更多车更多店更多花更多草,却还是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我。
    亲爱的,请允许我这样不知分寸的叫你一次吧。我终于明白所谓的爱之深痛之切。
    所有的爱情,都不该是独角戏。或者,独角戏的不应该是爱情。
    快乐那么那么多,离开那么那么痛。
    零:
    手机持续沉默,我站起来拎好包拖上行礼关了门。下楼将钥匙交还房东正式退租。打了的,目的地机场。
    绝望,所以一切归零。对自己说,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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