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两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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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近,金黄纱曼,朱红顶棚,四角灯笼随着马车的节奏左右摆动,灰衣侍童安坐安桥之上,轻抽鞭子,待看清前面两人,急忙下马,快步跑到公子面前,却被这阵式吓了一跳,不待他说话,蓝衣公子先开口了。
“当今圣上虽然不是明君,却也不至于昏晕到取下他性命不可。”
“不至于?”凌尘枫眼里含笑,嘴上却字字尖刻!
“他当政以来,民不聊生,百姓年连征税,加重酷吏,他建造宫殿,酒池肉林,腐败淫荡,百姓在他眼里如鸡羊一样,随他砍杀,朝廷宦官当道,奸臣把持朝政,在狗皇帝身边的也就剩阿谀奉承之人,他却不知反省,变本加厉,依旧荒废朝政,百姓贫苦到卖儿卖女,吃人肉为生,而他的宫殿却金碧辉煌,锦衣玉食,国库推满黄金,就算全国只有他和他儿子两个人,他也不会顾及,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皇帝,他死不足惜!”
蓝衣公子晃动着手中的利剑,却没有放下,身边听了个糊涂的侍童忽然跳到凌尘枫面前,猛推他一把,凌尘枫向后急退几步,厉眉一抖,却没有发作,侍童转身看着自己的公子,又回身看看他,用手指着凌尘枫——
“你是什么人,不就是一反贼,万岁爷才不像你说的那样,他对我家公子甚是疼爱,这些都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我为了推翻朝廷说处的接口,公子,我们不要送他出城了吧,把他交给万岁爷,看他到时候还敢这样说不。”
凌尘枫好似那侍童不存在一般,站定脚步,看向蓝衣公子,眼里的笑意似有似无。
“他是怎么样的圣君,公子想必比我更清楚,无非是你对他有情,于是觉得他是最英明的圣君,不过恐怕他这样的圣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今天我不推翻他,后天也会有人这样坐的。公子身居宫中,或许对于百姓也和他一样入不得你心?”
“百姓疾苦怎么能不进我心”
蓝衣公子黯然松手,利剑豁然落地,他看向远处一株梅树,像在自言自语,“民间疾苦,也痛彻我心,皇上执政不利,前几年因扬州知府上书要求其用国库拯救山东灾民,被他凌迟处死,山西百姓集体进京喊冤,却被他诛杀,全国上下有几个省市几乎绝了人迹,灾民卖儿卖女,各地叛军四起,圣上他。。,我曾劝解好多次,都无结果,纵然我有心,却无力为国,你又何必讽刺于我?”
“公子!”
侍童小声呼唤着,却无从辩解,想必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朝廷是怎么样的,就如风雨中的茅草屋,倒塌便是早晚之势,而此时,真是再也无法保留,而凌尘枫看他扬气嘴角,却不似微笑,忽然心中一疼,猛然拉住他的臂膀,蓝衣公子看去,与之对视,良久,凌尘枫才说话。
“你不像男宠,怎么会进宫,莫非是皇帝强行收入后宫不成,既然无力报国,不如和我离开,我定会爱你敬你,此次离开,只要可以破得了大阵,大军便可破城。”
蓝衣公子摇摇头,“此次见到你,便了了我十几年的愿望,而能救你一命,我也就真的心安了。对于圣上,我切不可伤他太深,就算我今天和你走了,它日我也会后悔,凌尘枫,时辰不早,请尽快上车,我好送你出城。”
说罢,回身视意侍童,侍童拉开出门,蓝衣公子转进车中,等待着,凌尘枫如木浆一般站在原地,侍童不满的冲他嘟嘟嘴,随手捡起一抹白雪,向他扔去,凌尘枫被雪打的一机灵,感到自己失态了,却看不到车里的蓝衣公子,只好利剑入鞘,进入车中。
“公子,我们从哪个门走。”
“走后山那条密道。”
“那密道是你们——,公子,不可!”
“现在天已经大亮,就算我的车马,如果遇到左番丞相,也定要盘查,到时候凌尘枫就算武功盖世,也逃不出去,除了那密道无路可走。”
“只是,他日叛军攻入城来,密道被他们知晓,你和圣上如何离开。”
侍童小声抱怨着,凌尘枫却听了个清楚,他不由得摸摸怀里装有破阵方法的秘籍,随即拿了出来,小心打开,侍童坐在马车前,自然看不到里面的动静,蓝衣公子见他不说话,也不出声,从腰畔中拿出银色面具,戴在脸上。
“梅。。。”
凌尘枫纲要称呼,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名号却是自己不愿意的,梅了一半便改了话语。
“。。梅公子。”
“梅公子?”蓝衣公子一愣,随即微笑,“凌公子有礼。”
忽然疏远了一些,凌尘枫把秘籍抓在手中,问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不是称呼了吗?”
“原来公子真姓梅,人如其名。”
“听你这样说,真是如此。”
看着眼前蓝衣公子笑弯的眼眸,凌尘枫不解的啊了一声,便听他笑处声来。
“阁下够凌厉,够胆识。”
原来是这样!凌尘枫也扬起嘴角,心却好似溶进了他的笑容里。
嫣如傲骨入凡尘,鬓角微露银雪畔,熟无前尘染今朝,不知心似伴笑颜,梅公子,蓝衣衫,莫见绝世好容颜,但看弯眉入心田,哪道正如圣贤议,倾城倾国皆自然,唯独倾倒尘世枫。
四周忽然黑了下来,凌尘枫扬气车曼,却见行至一山洞,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像是人工挖掘出来,马车走的凹凸不平,车子左右晃动,不时的碰撞岩壁,发出闷声,回转身,他从怀里掏出锦盒,打开软纸,仔细观看,上面却只四个字:请君入瓮。
怎么会!!!
凌尘枫把纱卷前后左右翻了个遍,只有这四个字,他握紧拳头,把纱卷握的嘎嘎作响,“狗皇帝,居然欺骗于我,随手扬起曼帘,雪白的纱卷便飘向山岩之上。
“可恼。”
“请君入瓮,只是戏说,何必生气。”
“梅公子不知,说来奇怪,此阵我军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破解,将士们进入阵中,无论切断哪一条道路,敌军就好像站在空中审视我军一样,可以悄然生气的组合完成,无法破解,我军元气大伤,却不得要领。”
“这阵是圣上最后一层防线,自然不同寻常,如果好破,你也不会自身来夺取秘籍了。”
“自然,只是没有想到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是你来冒险。”
“也不是无功而返,幸好是我前来。”
“为何。。。”
透过面具,凌尘枫看出他的疑问,双眸却在一瞬间笑的更深——
昨夜星辰昨夜风,
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看来围城之日又要增加了,苦了城中百姓。”
凌尘枫一拳打在马车座位之上,侍童忽的从外撩起沙曼,不满的瞪了他一样,嗽的闭了回去。
“是阵皆有法可破,我把破阵之法告诉你怎样?”
“破阵之法?”
凌尘枫抓住他的手,细致问道:“手下无数军事都不知此法,你怎能知道?”
点点头,梅公子笑的自然,“阵是我说摆,我当然知道,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城中早已无粮,纵然这样的大阵,也无法阻挡大军,只是延长时间罢了,受苦的还会是万民。现在不得不承认,皇上再坚持,也无法挽回,我只有一求,他日你大军入城,攻进皇宫,留皇上一命,不得无礼,好心安置。”
说到底,还会是为了皇帝!
凌尘枫剑眉倒立,见那笑颜却无法发火,又舍不得松手,只好扭开视线,回道:“饶他狗命,换大军入城,再简单不过,可是你怎敢肯定我会遵守,而我又怎知你的方法是否可行?!”
“在下赌的是你的品格,而我不会骗你。”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那好——”
梅公子抽出手,从马车后座中抽出一卷白绸缎,一看便是宫中之物,上好的天蚕丝制造,他左右看看,无笔墨,只要重新卷回绸缎,放在一旁,把右手指尖,用力一咬!
“你做什么!”
凌尘枫一把抓过他的手,却见梅公子摇摇头,在白纸上划了一道直线!
“一字长蛇阵。”
“一字长蛇阵?”
“是,此阵阵如其名,全阵分阵头、阵尾、阵胆,便是中央无极土三部分。阵形变幻之时,真假虚实并用。击蛇首,尾动,卷;击蛇尾,首动,咬,蛇身横撞,首尾至,绞!由此三种变化,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两翼骑兵的机动能力最为重要,所以要破除长蛇阵,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两翼机动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最佳的方法就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详细方法就是在我方步兵阵群中设置陷阱,以两个步兵方阵协作阻止对手两翼骑兵运动,使其无法发挥其机动灵活的能力,再以强悍重骑兵为主对其蛇腹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为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
凌尘枫看着他在绸缎上划出方位图,不禁赞叹道,“原来是这样,简单而聪明之作,我们怎么就么有想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摆阵之人果然聪明。!”
“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想的自认学术无策想的复杂而已。”
话语平淡听不出感情,却好似春风扑面,凌尘枫啥时觉得在狗皇帝身边还是有能人异士的,连一个贵妃都有如此学问,他正要说写赞叹的话,忽听外面的什么人大声叫嚷起来!
“什么人,下车检查!”
侍童急忙停住马车,声音尽量显的平和,“大胆,你知道车里做的什么人吗,在这里大呼小叫,看清楚,这是什么令牌,还不让开!”
“好大的口气,告诉你,奉圣上之命,所有车辆都不得放行,除非圣上亲自来才可以,你车里坐的是圣上吗!快点下车!”
“你这个狗奴才,你——”
咣当一声,牌子被扔到了地下,侍童发出惨叫,想必被人拽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