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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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追杀早就疲惫不堪,他不过是衣食无忧的少爷,长大更是要继承门派的,若不是一家惨遭灭门,他此刻便应该在夕阳下练剑,又或者在父母膝下承欢,若不是乳母临死前将他藏到枯井里……想到这握了握手中那把细长的剑,一切因它而起,可它也是一切的希望,他跌跌撞撞又向前跑了几步,便转过身拔出手中的长剑,他现下只想扑上去和那三人一拼,但反而被点了后背几处穴道,下半身全然不能动弹,为首一人抓住他的后领,提了起来。一柄长刀就此向穿过他的身体,耳边更是传来父母的声音:“晔儿,活下去……”
他睁大眼睛,努力吸着气,他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死,他死死握着那把剑,拼着最后的力气将剑向那人挥去,只见那剑过之处竟削铁如泥,险些竟将那贼人手臂挥落下来,跟着便觉腰间臂上剧痛,已然摔了下去。
此时突闻另两贼人哀叫声起,方闻脚步声响,他只知有人追来了,眼前已然开始发黑,口中更是溅出鲜血,早已动弹不得。
但听得兵刃交加声大作,却不过片刻而止了,他大喘着气,忽有一袭白色人影映入眼中,直觉来人与他年龄相仿,却与自己十分不同,可眼前早已模糊开了,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伸手便死死握住那人的手腕,耳边传来一句语态慵懒的话语:“这可活不成了。”
话分两边,那酒肆内消失的两道身影,正是玄冰门主太熠及其附属雀楼楼主媚韶了,两人追出酒肆,不多时便已追上四人,要说英雄救美,行侠仗义的心太熠自然是没有的,那个被追杀的人若是他自己,可能还会紧张上两分,再多的怕也是给不了的。两人此番在酒肆内,不过是想着“浑水摸鱼”弄一两张武林大会拜帖的,空等了大半天,这酒肆内不过都是不得志的江湖宵小,若是名门正派,合该大张旗鼓,成群结队,莫说这酒肆坐不下,再行十几里地便到了名剑城了,哪有不直接入城,来挤这酒肆的道理?这不,那贼人一拿着腰牌出来,依媚韶的性格恨不得当场咬上去了,那可是比拜帖更好用的“通关令牌”。
此番说来话长,不过眨眼之间,此刻见那人已被叉在空中,媚韶手中袖箭早已向贼人射去,别看这等贼人一身标肉,武艺却是平庸,两三下的功夫便去见了阎王。
太熠眼见不需自己插手,便去看那血泊中的人,哪知不看还好一看便被死死抓了手腕,探了探生息,只道了声:“这可活不成了。”
闻声媚韶抄着两块腰牌便往回走,斜眼瞟见那被抓着的手,被抓之人正悠闲的单手翻查着尸体,忍不住嘁出声来:“这人生的细皮嫩肉的,还不是个废物,这么好的剑在手,也只不过划人皮肉了。”说着便把那把细长的剑抽了出来,只见剑身精铁打造,却薄的出奇,隐隐能透出光来,若是配上一套快剑剑路,眼拙的怕是只能见到剑柄不见剑身了。
“看来名剑山庄名不虚传,尚有真名剑了。”太熠单手接过媚韶递来的剑,只觉手中剑身轻盈,剑纹雅致,整体更比普通剑细长,倒是挺适合少年公子佩戴的雅致之剑。又看了看媚韶摸来的令牌,远看尚可,仔细一看,材质粗造,雕工简陋,按门派规格,罔天教的掌舵人脖子里镶的尚且是金子,你一个大门派的令牌却如此单薄?两指稍一用力,竟应声而断了……
“可惜了。”太熠口中道着可惜,却未见他脸上有半分可惜的颜色。
瞧着是假货,媚韶当即黑下脸来,斜眼瞟了眼那被抓着的手,转头便对着那些尸体又是一顿“鞭策”,此时却从剑鞘内滑出段东西来,“咦,还有封血书。”媚韶从地上拎起那块帛书,上面不仅仅书写着字迹,还有一份剑谱,暗红发黑的字迹正是写着事情原委……
原来此人名叫华晔,是名剑山庄十大名剑门之一承影门门主家中独子,与其他九门不同的是,自起祖父以来便有机缘得宝剑——承影,其形其态更是与传说中一般无二,受名剑山庄老庄主不弃独立一门,虽听命于名剑山庄,但其祖父早有归隐之心,无心江湖,又仗着与名剑山庄老庄主是旧相识,历年来也鲜少参与名剑山庄之事,这日子过的尚算恰意。奈何祖父去世,旁支伯父却以吊唁之名暗中带人闹事,说好听了是先父去了分分家产,不好听的便是让其父亲直接交出承影剑与承影门当家职权,这事说小了不过是家丑不可外扬,关门自己解决便是了,哪知一日,一队人马直接砍杀上门,当头人正是手持名剑山庄令牌,命其父交出职权与承影剑,其父当下便觉有诈,表面顺从,暗里却让子嗣拿着宝剑暗度陈仓,却不想被其伯父识破,当下一家满门血溅当场,只有华晔一人逃了出来。
“哦?好一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太熠施施然道。
“别故事了,你这手也不嫌难受。”媚韶早就瞄这那手不顺眼了,当下伸手便要把他扯下来,可那华晔怨念深沉,这一手抓的早就僵硬了,硬是拽不下来,“……要不砍了吧?”
太熠闻声挑眉,笑着道:“砍他?砍我?”这若是要砍华晔的,这么个断手挂在手上,当装饰还是当夜宵?若是砍自己……
“若是砍你呢?”媚韶舔了舔唇,阴暗道。
“那自然是……怕疼啊……”只是他这话音未落,媚韶早已扑上身去,与他扭打成一团,连着牵扯到华晔的尸体,从他怀里抖落出份东西来,太熠单手将媚韶拎向一边,展开了仔细看了,却是份名剑山庄武林大会的拜帖。
太熠见此眯起了眼,随即将承影和拜帖收起,看了眼那死不瞑目的华晔,笑了笑,俯下身认真道:“你的宝剑和拜帖我收下了,你的血债今日起便是我的血债,你若在天有灵,便安息罢。”
也不知真是华晔在天有灵,还是事出巧合,闻声,那华晔的手真的从太熠的臂上滑落下来,一旁媚韶见此向外弹跳出去,怎么也是不肯再靠近了的。
太熠见此也不强拉他过来,从怀里摸出个小药瓶,伸手将华晔的眼合上,便将那瓶药敷道华晔脸上。
“你……你要拓他的脸……做什么?”媚韶在身后颤声道。
那瓶药是鸩楼特质的药水,用来对人脸进行拓印,从而仿制出于真人一样的易容脸皮。
太熠心道,有血书和承影在手,虽可明目张胆的兴师问罪,但无论结局如何承影总要归还的,何况武林拜帖只有一本,既然都要血债血偿的,承影门鲜少参与庄内之事,这几年来更是少于人接触,这少爷才落的如此下场,既然众人都不知这少爷底细,何不让原主“亲自”血债血偿。
“当然是要起死回生了。”太熠神秘的笑到。
语罢,两人合力将华晔埋葬了,并未起竖碑立冢,而是默默记下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