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逍遥  第二卷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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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那些小娃的嚷嚷声,我知道了那个圆圆的胖丫头叫春花,那灵气的丫头叫夏花,猴子样的娃叫秋虎,貌似孔乙己却胜似孔乙己的娃叫冬虎。我听着这些名字不禁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四个俗气的名字加起来还没我“好美”来的劲道,便又阿斗般安慰起自己来,名字不能代表一切,不能代表!
    趁着苏大娘去伙房炒菜之际,踱步走去门外,春花挽着我的胳膊要和我一起出去,我朝她媚了一眼嗔道你不是瞧上我了吧,直说的她猛的抽回手连连在泥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
    走出门外才发现冷了,很冷。初冬的气候显得空气都有点冗长的意味,不由自主的把不算厚的粗布大褂往身子里使劲裹了裹。屋檐的尖角上零碎的点着白色,随后那几点白色便轻灵的飘起来,原来是鸽子。想起昨天还在池塘里,浸湿了袖管裤管发着暗地里的脾气,不晓得怎么会晕,想想应该是被冻的。
    吸鼻定眼一看,地理位置应当是在一房类似四合院的地方,这种格式在古时建筑里也颇为常见:东南西北的五六间房围成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四方形,每个房门外都零零散散的堆了些东西,远看便是红红蓝蓝的一堆瞧不仔细。中间有口井,想是下人饮水洗漱都是靠着这口井。转而又想到现代,一个自来水龙头便能解决很多事,更减少很多惊悚的场面,比如投井轻身什么的。想到这我的嘴角又抽噎了下,暗地里黑线从生。
    又瞧了几眼便听见苏大娘在里屋喊我,便走了进去。桌上已摆了几个白面馒头和一碗配食的素菜。春花夏花和冬虎也坐到了长条板凳上,秋虎耐不住闲一个劲的在旁边捣鼓着什么。我走过去想坐上长条板凳,板凳的构造很长也很高,一块木板两边搭着两根长条,长条有点三角形。在我这个角度看感觉一坐上去便要摔下来,我矮小的身子够了些时间才坐上去。哀叹着小孩子真是有些许事情不便利。
    这时苏大娘走过来,拿来几双木筷,分给我们,又叫了声秋虎,手往粗布围裙上擦了擦,坐到我们旁边的板凳上便让我们吃了。
    在吃的时候春花是显得极为殷勤的,菜掉桌上了她会不管卫生与否都往嘴巴里送,时不时还嘟囔着要节省或者说你们吃不掉可以给我云云。从而我还发现了苏大娘是府里面的厨娘,除了她这个府里掌厨的还有两个厨师。
    这个季节吃点热乎的东西,搓几下手便会暖和点。春花好像没有吃饱似的跟着苏大娘去了伙房,于是我们几个便懒散的躺倒床上去。
    我发现我是一个很后知后觉的人,比如说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睡的那张床竟是能容纳下五六个人空间的炕型大床。
    “哎呀!今儿还真悠闲自在啊!不用挑水喽!”秋虎翘着二郎腿“冬虎咱两去看看昨儿和二少爷布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网。能猎到活物那是最好啦!”我看到冬虎一张嘴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一声清铃般的声音从夏花喉中冒出。从中夹杂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少闯些祸端,若是让老爷知道你们居然和二少爷在一起胡闹,出了事就算是二少爷的错责罚的也定是你们。”见冬虎和秋虎都哎了一声便都不说什么,我眯眼观察起她来,哎呦原来她才是个四清六活的主啊!每人想法迥异,各评己见。就像夏花说的这番话。
    正寻味间,苏大娘进身朝我们这里走来,手腕上挂了几件衣服,有蓝有赤煞是惹眼。衬得苏大娘衣裳上的耐脏色都退了好几格。身后跟着的春花也是一张欢喜的脸。
    “过些日子便要降霜了,大娘我从你们芸娘那讨了几件她儿子不要的衣裳。来来,都过来挑挑。”
    秋虎和冬虎便一股脑儿的爬起来往苏大娘那里跑去,嘴像灌了蜜的连声道着大娘待我们真是比亲娘还亲一边钻进大娘怀里挑衣裳。
    我望着这一幕场景突兀的想起的自己那个世纪的亲人。小时候家里不宽裕,紧巴巴的过着日子,父母合计着开一间早餐店,卖点包子啊面饼之类。由于母亲的手艺好,来吃早饭的人便也多。由于铺子是开在家中楼下,自然也省去一笔付租钱,日子倒也宽的多了。
    小时候的我爱玩,功课也便是从来没好过。那时的班主任品性不佳,有点偏爱尖子生的意味,对着我也从来不曾和气。那时的学校流行如若子女犯错,为首的家长便应当到学校听班主任中规中矩的说话,甚是有教导的意味。我虽不服气班主任,但也小心的应对着她,以免班主任一怒之下便把父母给“请”过来了。
    但是有日我竟在班主任的课上睡着了,原因是那日的前一晚看一档午夜节目很晚才睡下。下课后,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便叫我把家长叫来。
    放学一路上我都踌躇着该怎么和父母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拖着也不是法便咬牙和父母说了,当时我很清楚的看到父亲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第二天我是在惶惶中度过的,我知道父亲肯定已经去了学校,从而班主任的话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放学回家我举步走到父亲面前等着挨批,意料之外的是父亲竟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抽着烟。右手握拳摆在桌上,指关节因为用力显得微微发白。尼古丁的气味和烟草燃烧的白烟溢满整个房间。随后他只是很简单的说了句:“去写功课吧。”便没有接下来的话。
    我有点庆幸父亲没有骂我,写完功课便早早的睡了。夜里憋尿起床准备上厕所,经过父母的房门时看到门缝里面透出暗黄的节能灯零碎,父母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上学时,走到楼下便没有看到父母炸油条蒸包子的身影。我想着许是父母也因为天气冷而赖在床上。但同样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没看到。但父亲对我的功课却变的严格起来,几乎所有的家庭作业都是经父亲批改才交给老师的。
    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的我太少不更事,再抬眼看了苏大娘开怀的样子心便针刺般的疼了下。眼像渡了层水银般晶亮的看不清楚。想回报父母也便是无从谈起,更如登天般的算是奢望。
    “好美夏花你们也来挑挑,快点儿,大娘过会儿还有事儿呢!没工夫和你们这群小精怪闹腾!”我抬脚下床走过去,夏花也和我一起走过去。我挑了件偏大的赤色绒毛小褂,便想走回去凳上坐下,听到春花在叫唤我“好美,我和你换可成?”我抬眼望去,她因为身子过胖,手肘在衣服的肩膀处卡住,抽不出来。只好喘着气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叫你吃饭时吃的少点嘛你硬是不肯,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春花我看你再照这样的吃法,以后男子看到你都要让路喽!哈哈”冬虎大笑道。
    “你再笑我看悬在你嘴里那颗大门牙又要掉了,笑起来牙都没有看你还能吃不能吃!”我看着冬虎那张说话漏风的嘴说道。走过去帮春花扯身上的衣裳,说实话还真是难扯,都不知她怎么套进去的。
    “我不就说个笑话给大家听听嘛?好美你莫生气。以往你都不会生气的。”秋虎看着我委屈的说。
    “那以往的我是何样?”我反问他,这样也好知道这具身体的脾性,方便以后应对。
    “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的就是好美你啊!冬虎拿着从大娘那挑的棉袄,之乎者也的说着,面容认真,模样搞笑。
    “哦?那以往的我定是被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上了身,才会做出那些举动。”费了好些力气才把春花身上的衣服扯下,把刚才挑的那件衣服给她,春花回以我一抹笑容,但这笑容说不出来的奇怪,我想许是刚被棉袄挤压身子连脸也给挤压抽筋了,便没多想。
    回头一看苏大娘不知去哪了,可能又去伙房忙了。
    猛然间一只手抓着我往门外拖,我转头一看哪知是夏花。
    “你是何人?”夏花扭捏着那她那张灵气的脸,如柳眉目纠结,硬声硬气的问道。
    “我是好美啊!难道我的模样变了?”我好奇的望着她,奇怪于她为何会那样问我。这两天我自认为没做出什么异常的行为,何况夏花她还是个孩子,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你不是好美,好美平时胆小爱哭。如若是好美,看到二少爷那样对她早就含羞的不知说什么;如若你是好美,昏厥起来看到大少爷和二少爷在跟前是惊得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更不会发生和少爷斗嘴的情形。如若好美是你,你何会帮着春花说话,往日你只会躲在我们后面不说一句话。所以,你不是好美,你到底是何人?”她抓着我的手腕摇着我,因为激动抓得我胳膊生疼。
    没想到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娃娃竟有这样高的心智和这样缜密的观察力,我定眼看了看她,笑了声说道:“没错,我不是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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