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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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到!”中气十足的通报声响彻整个大堂。
风如是在众侍婢的簇拥下走入大堂。
月白的衣袍,外罩一件雪色层纱,纤柔腰身上的银白玉带绣着精致的金丝凤纹,纯白的长靴,长及脚裸处的乌黑飞扬青丝用一根镶银青玉发簪微微半挽,余下的有几缕随风飘舞,体态风流,仪态万方,直让风月光华失色,令百鸟朝凤。
他的周身若泛着淡淡光晕,衣带无风自动,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用纤纤玉指指点凡尘喧嚣,笑看世事伦常。
他到的刹那间便几乎让堂上所有人失色,包括那对本该是今日主角的新人。
岁月在他身上似乎失去了作用,与风行云相比,两人不像父子反而更像兄弟。他还是那个样子,总是淡淡的笑着,只是多了成熟稳重之气,王者之风。
在众人痴迷的眼光下,风如是无事人般的缓缓走到大堂的高座上坐下,接受着风行云和新娘碧流的行礼。
礼成,他浅笑着说:“今天是云儿的大喜之日,大家不必拘礼,该乐则乐。”
还是不愠不火冷冷淡淡的声音,还是让人听了便觉心安的声音。从他出现就一直安静的众人,直到风如是说的这句话方才醒悟过来。
彼时,庆贺声四起。
微弯的唇角始终淡淡的扬着,白玉研成的脸庞任是最挑剔的工匠也找不出一丝缺点。盈盈美目如一泓秋水,波澜不惊的看着席下众人。
那道目光,是谁?让他觉得这般的熟悉?昔非!风如是一愣,他的眼睛快速的扫过整个大堂,却找不到这个目光的主人。
可是那感觉却是如此的强烈,而且越来越敏锐。
非,是非!拿着玉杯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冰离,我身体不适,你留下替少主招呼宾客。”轻轻一声吩咐,他便起身从后侧离开。
恐怕他那位置还没坐暖呢,就走了。风行云对风如是的离开没有漏看一眼。他依旧在敬酒,可脸上的笑却是有了讥讽之意。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直喝到头晕眼花,风行云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了,你们不要再灌新郎了。”一道悦耳的声音在吵杂的酒宴中响起,喧哗的大堂倾刻间又安静了下来。他们……他们今天可真是有眼福啊!
花昔非笑笑,径直走到风行云身边,扶住了他。“你们啊,也闹够了,行云哥哥还要去跟嫂嫂洞房呢,让他醉成这样怎么成?”似嗔非怒的语调,有意无意的瞪眼,让众人呼吸都漏了半拍。
如果说刚才的风如是是月中不可得的仙子,那么此人,却是比那仙子还要妩媚三分的妖精了,不比风如是清冷的气质在他身上完全是另一种风味。在风如是身上,便是让人不敢靠近跟亵渎,在他身上,反尔更像是一种无言的诱惑,非要让你去打破那层清冷,看到他身上的妖魅。
“哈……是啊是啊,闹够了闹够了!”雪魂最先反应过来,毕竟跟在花昔非身边那么久,免疫力与他人不能同比。朝宫中其他人比个眼神,他也扶住了风行云。
花昔非浅浅一笑,轻声对他说道:“雪魂,我和其他侍婢扶风去新房就好了,你看宫主也走了,你怎么说也得留下吧,不然会让他人说天玄宫不知礼数呢。”
“你说的也是。”打个手势,旁边就走上几个婢女,跟在了花昔非与风行云身后。
“风,你开心吗?”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我……成亲了,会……不开心吗?”显然是醉了的人,脚步都不稳了。
后边跟着的月华见花昔非扶不稳当的样子,上前去扶住了风行云的另一边。花昔非对她报之感谢的一笑。月华是见过花昔非的,花昔非也认识她。
走到新房门前,花昔非并没有直接扶着风行云进房,反而停了下来。
“公子,怎么了?”月华不解。
花昔非轻笑出声,“你难道要行云哥哥醉成这样子去见新娘吗?我怕他进去后把红灯笼当成新娘子的红盖头掀了呢,那多丢脸!”
闻言,跟着的几个婢女都笑了。
“月华,你去给行云哥哥弄杯醒酒茶可好?”
“好的。”月华微微一笑,便朝另一边走去。
见她离开,花昔非扶着风行云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行云哥哥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千万不能喝醉的,你又不听。”
“非、非儿……”风行云看向那张绝美的笑颜。
“嗯?”他笑眯眯的回应他。“急着去看新娘吗?不行呢,先喝了醒酒茶再去,不然这醉熏熏的样子,嫂嫂会嫌弃你的。”
他的话引得其余三个婢女又是一阵轻笑。“公子,不会的啦,少主那么优秀,哪个敢嫌弃他啊?”
“就是就是……”
“嫌弃我?”风行云的脸色不善。“你怎么能嫌弃我?”
下一刻,在那三个婢女惊讶的吸气声中,他吻上了花昔非的唇。
“唔唔……”花昔非挣脱不开,连忙打手势使眼色向那几个婢女求救。
“少主!少主您不能这样!”她们连忙上前想拉开风行云。
“你们滚开!”衣袖一挥,闪电般的点住了那几个婢女的穴道。
“风……”花昔非惊慌失色,站起身便想跑,却被风行云拉住了脚,然后一用力,将他扯入自己怀中。“不许你跑!”
那三个婢女见她们的少主抓住花昔非又是一阵狂吻,任花昔非怎么挣扎就是不放开,之后就打横抱起他一脚踹开了新房。然后她们听到了新娘的惊呼声,但在一下刻就没了声响。
被风行云紧紧关回的门内只响起花昔非的声音来。
“风!你不能唔……不能这样子!!!”嘶~~~~~布料的撕破声。
“求求你……别这样……”花昔非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们几个着急万分,可是出不了声,自身的那点内力根本冲不破风行云点的穴道。
“不~~~~~~~~~”房里凄厉的叫声已分不清是谁的。
月华远远的端着茶回来,看一眼房前那三个姿势奇怪的婢女,以及听到房内传出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很是尴尬。“我说你们干什么呢?”
得不到回应。
“怎么了?公子呢?”
还是没回应,“你们被点穴了???”月华一急,可是她也解不开那穴道。这手法,是少主做的?又看到那几个婢女不停的朝她使眼色。房里?房里怎么了?出事了?
竖耳仔细聆听,就听到了那淫縻的声音中夹杂着抽泣,她惊呼一声,“少主!”推门而入。
里面的情形让她呆了。新娘子倒在一旁,他们的少主,正、正在和花昔非……行欢。
原本眼神有些涣散的花昔非一见来人,像看到救命草一样的向她伸出手,“月……月华救……”
“滚出去!”只听风行云一声怒吼,月华便觉一股气流向她袭来,让她闪躲不及,生生的接了这一气流,被打飞出房外,然后门砰的一声就关了回去。
她想大叫来人,可又不敢。这事,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啊。刚想站起,却发现自己的右腿骨已经折断。咬咬牙,她忍着巨痛站起,一拐一拐,三步一停的朝着前堂走去。
大堂里,依旧人声吵杂。
月华唤过守门的侍者,轻声吩咐他进去将雪魂叫出来,并嘱咐他不可惊动他人。月华在天宫的地位不低,那个侍者听了便进去找了雪魂。
“你快去……少主他……”一见到雪魂,月华撑着的一口气也没了,说了几个字便气血上涌,吐了口血晕过去。
雪魂听了,将她交给侍者,一提气朝新房那边跃去。
赶到风行云的新房前,雪魂先是将那三个婢女的穴道解了,正想推门而入,门却开了。只见衣衫不整的风行云慌慌张张的抱着花昔非出来,他怀中的人儿用一床被单包裹着,惨白的脸上,嘴角挂着的一丝艳红的血迹格外刺眼。
“雪魂!雪魂快叫雨连!”他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抱着花昔非朝自己以前的房中跑去。
训练有素的三个婢女无言的配合着,二个跟着风行云离去,一个进房去收拾东西。里面的新娘子已经死了,就在雪护法来之前,她举剑自刎。她们三个在外面只听到她哭喊着说:“风行云,你好狠~~!”
任是哪个女子,都会受不了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厮守的夫君在新婚之夜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那个的吧。
一切,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风行云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慌乱的表情。他愣愣的坐在床边,看着雨连和大家忙活着。
“公子的血止不住,怎么办?怎么办?”
“紫芸速去药房,取碧血凝丹。”雨连对花昔非出血不止的症状皱眉,又转身看向雪魂,“雪护法,请先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雪魂尚未上前,风行云就先动手输送真气。“让我来。”
花昔非虽闭着眼,可泪水却是从眼角不断的溢出。“非儿,非儿对不起。”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花昔非身子轻轻一颤,嘴里又有鲜血涌出。
“非儿!”
“少主。”雨连看风行云情绪激动,出声示警。
“我会控制好内力的。”风行云明了的应声。
“少主,这位公子,是莫家的人吧?”他只是注意到花昔非额角的图案猜测而已,看到风行云点头,心中也是一惊。这人应该不是那个莫惜情,那么应该就是凤天的修习者了。再看风行云,心中暗暗叹气。
“昔非!”一整天不知道跑哪儿去的轩辕星夏从外头急急的闯进来。“昔非……”
雪魂与雨边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及微颤不稳的步伐,不知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轩辕星夏十分不善的瞪着风行云,“你放开他,我来。”
自知有愧的风行云眉一敛,松了手。
轩辕星夏从怀里拿出一颗药给花昔非吃下,又拿了一个瓷瓶,看一眼围着的众人,也懒得说话,上了床放下纱帐遮了他们的视线。
花昔非的药物都由他放着,他都是将重要的几种随身携带,特别是止血用的。
看着棉被下裸露的身躯上的伤痕,轩辕星夏怒火中烧。但还是先忍下了揍人的冲动替花昔非上药止血。
“主上。”罗纱帐外,冰离恭敬的作揖欠身。
“嗯?”风如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少主,出事了。”见风如是没有回应,他自觉的说了下去。“少主昨晚酒醉,在新房强要了他自己的朋友,少夫人不堪受辱,引剑自尽。”
“知道了。”平淡的声音,气息却有些微喘。
“主上……您不过去看看吗?”
“该怎么做他自己知道。”
“恕属下多嘴,雪魂说少主神色不稳,一直守在他朋友身边,怕是……少主对他朋友不是一般情谊。”
“哦?是谁能让他动心?”虽是疑问句,可语调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那人叫花昔非,是……”冰离话未说完就听到了里面瓷器破碎的声音,他识相的不再说下去。
良久,纱帐轻掀,风如是从里面出来。“我们去看看。”
冰离看到风如是,觉得怪怪的,可一时也想不出,直到风行云的院前,脑子一个灵光,想到了。宫主刚出来的时候,那身上满是情色的味道。
“走开!”
“非儿……”
“不要过来,都走开!”
“公子你不要乱动,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不然伤口又要裂了。”
“非儿对不起,非儿……”
“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走开!!!”
听到里面乱糟糟的一团,风如是推门而入。“这是怎么了?”
“主、主上……”房里的几个人急忙行礼。
风行云见他来了,一愣,花昔非趁机甩开了他的手,朝床里角落缩去。
风如是看了风行云一眼,直接的走上前去,“这就是花昔非吗?”身子一弯,一把将他拉了出来。花昔非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点了穴道。
风如是笑着抬起他的下巴,细细的看了,“果然是个可人儿呢,也难怪云儿你会动心了。”又看了一眼不语的众人,轻笑,“怕他不听话把伤口弄裂,点了穴道不是省事多了?”
雨连偷偷看一眼风如是,不说话。宫主不用说也知道点了穴道对花昔非的身体没好处,想来是生气少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略施惩罚吧?
“你……放开昔非。”轩辕星夏在一边缓过气,脚步虚浮的走过来。
冰离在风如是的面前拦住了他。
风如是转头看向轩辕星夏,眉头一挑,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云儿,天玄宫来了这样的贵客你怎么不告诉我?”
风行云疑惑的看一眼轩辕星夏,没答话。
轩辕星夏看着这个天仙般的人,眉头紧皱。好奇怪,好奇怪的灵气……
“我看你脸色不好。冰离,还不请我的贵客下去休息?”
“公子。”冰离侧身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轩辕星夏没看他一眼,直盯着风如是,风如是也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脚步一动,伸手想把花昔非拉向自己这边,却让风如是快一步握住他的手腕。
花昔非看到轩辕星夏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他和风如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旁边不敢出声。几刻钟后,轩辕星夏的额心正中渐渐隐现一个细长的红色菱形印记,闪着莹莹光芒。
花昔非知道这印记,自己入轩辕族时,轩辕星夏的额心就一直有这个印记,直到自己代他入了宫,他再来找自己时额上这印记却已不见了。他以为那不过是用朱砂加入什么特殊的磷光粉画成了装饰,但如今看来,显然不是装饰这么简单。
两人之间无形散发出来的气息另旁人大气不敢喘一口,隐约可见一股泛白的淡色光芒在他们相接触的手间时隐时现。
渐渐的,斗大颗汗珠从轩辕星夏的额上流下,原本就苍白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血气。
花昔非看了心中暗急,却是冲不开穴道。
然后下一刻,轩辕星夏闭上眼软软的瘫倒在地。
风如是唇角的弧度又弯了一分,“不愧是轩辕族的。”
手指微动,他扣了个优美的手势,直指轩辕星夏的天灵盖,直至轩辕星夏额头的那印记消失才做罢。“冰离,你带他下去。要好好招待。”
“是。”冰离随意的扶起昏迷的轩辕星夏,半拖半抱的将他带了出去。
风如是待冰离出去,方才转头看向风行云。“云儿,若这门亲事不顺你心意,你直说便是,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你喜欢这个人,娶了他便好,何必闹出这种笑话?你置天玄宫的名声于何地?”
“孩儿知错,是孩儿酒后乱性,伤了非儿,也害了碧流。”风行云站起垂首。
“好一个酒后乱性,那么新娘自尽于新房,你要怎么向他人交代呢?”看似责备的话,风如是却始终和颜悦色的说着。
“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不过这个人,我先带走,等你做好了事情我自然会还你。”风如是笑着将花昔非抱了起来,让在场的人全都一愣。
“可是……”看到花昔非在风如是怀中一脸要喷火的表情,风行云想阻止。
“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说着走了出去。“雨连,你跟我走。”
风如是抱着他回自己的住处,看到怀里的人脸上是一副隐忍的表情,可眼睛却一直闭着。是想要隐瞒着什么,却怕自己的眼睛会露出自己心里想的才会一直闭着的吧?
到风如是的居所,雨连停下了脚步,侯在外面没有再跟进去。
风如是淡笑着把花昔非放在床上,随手一挥解了他的穴道。“怎么不挣扎了?不叫了?不喊了?”
花昔非没动,也不睁眼。
“呀,连手骨都折了呢,云儿下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啊?”风如是抓住了他的手,花昔非这才睁眼瞪向他。
风如是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无语。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是谁?”
“花,昔,非!”
“你想做什么?”
“风宫主何等聪明,还要区区在下说吗?”这些,在他的计划之外。在风如是怀中,他恐慌,他不知道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嗯,我想知道,你做了什么让云儿狂性大发的?”
“……”
“碧流是你杀的吧?”
“……”
“这手,是你自己折断的吧?”
“……”
“你对自己倒是真狠呢~~~”
“……”
“你不爱云儿,又招惹他做什么?”
“……”
“天玄宫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不就是你吗?风……
见他一直不说话,风如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自己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人也这么多话了?虽然这个人的眼神……那么的像一个人。
“花昔非,你不说没关系,不过,以后是不会让云儿再见你一面了。他身边不能留下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自然的叫出这个名字?为什么连一点涟漪都不起?
“成大业者,身边不需要绊脚石。”
花昔非无力的闭上眼。因为你觉得我是绊脚石,所以当初,才要除掉我吗?
风如是看他许久,故意忽视心中想要去靠近他的感觉,转身走了出去。“好好待着。”
“他怎么回事?”走出门外,风如是便问雨连。
“他就是江湖传言中会凤天的莫家人,属下也是昨晚才知晓,依公子的情况来看,属下以前了解的关于凤天的事是真的。”
“雨连,不说重点的习性还是没改呢。”
雨连呵呵一笑,说了下去。“公子就是莫家唯一可练凤天的人,渡给莫惜情后已是灯枯油尽。凤凰相配,现下莫惜情为凤,公子为凰,公子体内的那股气是莫惜情余留给他的,想必公子离开那莫惜情的日子已经很久,所以气息开始不稳,若不把那莫惜情找来,公子怕是早晚……早晚会逝去。不过……公子的脉象,时死时活,属下也是从未见过的,只能猜想是凤天的问题。”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倒像是有两个人一般。
“冰离,你去找莫惜情。还有此事不能告诉少主。”
“属下知道。”
“雨连你就留在这照看他的身子吧。”
“呃?……属下,属下……”
“进去吧。”风如是微微一笑。他的寝殿,是从不让别人进入的。此次,例外。这个叫花昔非的少年……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自己一样呢。
“来人,去请雪护法过来一趟。”有好多问题,他要问清楚。
花昔非睁着那双若水秋眸,直勾勾的看着顶上的雪色纱帐,眼神却对不上焦距。
醒了?
嗯。
你这里很痛。
没有。
骗不了我的。
……对不起。
为什么?
这身体……让我糟蹋了。
没什么,身体是你的了,想做什么就做吧。
……
真的,只要你最后,可以幸福。这是我的心愿。
那你呢?
我?我已经没什么了,不在乎。
轻离……
其实吃亏的是你不是吗?
没有啊,你不也一样,会痛。
昔非,能感觉到吗?
能,谢谢,很温暖。那是一股热流,包围着他的心脏,涨得满满的感觉。
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这种感觉,这里,不要再流泪。
可能吗?
天祭很好。
我知道。
为什么不试着接受?
说别的吧。
一声叹息,从心底传出。昔非,我累了。
那你休息吧。
脑中再无声音回响,他知道,莫轻离睡着了。
都是脆弱的人,相互的怜惜着对方的遭遇,在伤心时,抱着膝盖,就好像相互拥抱着哭泣。
轻离总是会问他,昔非,我当初的做法是不是很残忍很自私?
不会,轻离,你的一生,未曾绽放过,我想,那个时候的你,肯定是最美的。你一直隐忍,就像沉睡中的莲,默默无闻,只那时,你怒放了而已,放尽一身光华。你没错。
他在哭,花昔非感觉得到。虽然他总是将对莫惜情的恨意表露无疑。
这个孩子,是惹人疼惜的,为什么要受到伤害呢?
爱上,是自己的事情,受伤也是自己的事情,不关对方什么事情,不可以自怨自艾。可是,不该骗他。很不该。
许久,花昔非的眼睛眨了眨。适才心脏余留的暖意已经完全的散去了。
好留恋呢。
花昔非,不能再迷茫了。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已经跨出了第一步了,那么接下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吧。
没错,是他设计的,都是他设计的。
他只是在现代的时候对那种类似于邪门功夫的催眠术有了那么点兴趣于是就去学了而已,他只是给风行云还有那个碧流下了暗示而已。自然,前提是像风行云这样的高手喝醉了酒,对自己又没有防备才这么容易得手。
没错,手是自己折断的,在风行云把月华打出去,而自己趁机用内气射出小石头断了月华的腿后。
他就是没有算计到自己的内力会突然混乱害他乱了方寸,让自己的真气走岔,所幸还是将内力封了起来,没让他人发觉。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支开月华好让她过会去报信的。却没有想到天玄宫的侍婢素质比以前好了那么多,遇乱不乱,懂得思考不会一股脑的尖叫。
不过没关系,他还是会想办法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天玄宫的名声,呵,呵呵。
嗯,还有一点意外,风如是会进来插一脚。
看来父子关系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清冷跟恶劣嘛。
那么既然不能留在了风行云身边,他就要想另一个办法了。
哦,刚才他说什么来着,要把莫惜情找过来,嗯,正好跟他之间有个了结了,给轻离一个交代。
风如是,这里是你的寝殿啊,那么没记错的话,不远处,有个密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