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秋风寥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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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园菊花中,一课枯树立于园中。秋风袭来,枯树上唯一的一片树叶,挣扎着颤抖,最终改变不了命运——随风飘落。
    树上有两只叫不上名的鸟儿相互依偎着取暖,最后终究敌不过这秋风的清冷,扑腾着翅膀,双双飞去了。
    满园菊花中,一课枯树立于园中。秋风袭来,枯树上唯一的一片树叶,挣扎着颤抖,最终改变不了命运——随风飘落。
    树上有两只叫不上名的鸟儿相互依偎着取暖,最后终究敌不过这秋风的清冷,扑腾着翅膀,双双飞去了。
    园子里看起来似乎越发清冷了。姹紫嫣红的菊花,也摆脱不了被秋风蹂躏的命运——偏偏花瓣随风起舞——舞尽最后的繁华。
    一片花瓣不期然地落进酒杯中。倚坐在朱红栏杆上的男子低头媚笑,举杯一饮而进,随后毫不怜惜地扔了那精致的酒杯,索性提壶畅饮。
    暗红色的锦袍,上绣绯红色的大朵金盏菊——艳丽而俗气,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半片胸膛。看不出年龄的脸上抹满了胭脂水粉——妖艳但依旧俗气。
    最后一滴酒落入口中。男子伸舌食髓知味地添了一圈唇舌,摇了摇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懒懒道,“哎,美酒见底,愁绪不减…”
    抬眼不经意地扫了园中一眼,男子魅惑地笑,嗓音却是依旧妖孽,“怎么又是秋天了?”音落,痴痴地笑。笑声飘入园中更显萧瑟。
    楼阁转角,一名穿着一袭青衫,面貌清秀的少年缓步而来,手中拿着一件披肩,走至男子面前时,轻声唤了句,“爷,天转凉了。您多穿些。”说着,顺势想将披肩披在男子身上。
    男子却是不领情。笑容不减,伸手阻了少年的动作,口气慵懒道,“不用了。”
    离笙没再执意。爷说不用了,若是再强来,也是白搭。男子起了身,眼神依旧停留在园子里,未看少年一眼,“时候也不早了。去梳洗打扮下,也快开门了。”
    “是,爷。”少年垂首,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显出完美的弧度,惹人怜爱,却是弱不禁风。
    男子妖媚一笑,擦身而过,走到拐角处,突又停下了身,“听说相爷想为你赎身,你不愿?”此话一出,少年身形一僵。
    “相爷毕竟是高官,我们这小地方也得罪不起。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吧。”说完,男子就径直离去了。
    离笙停在原地,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一片花瓣落在衣上,却是一片烂了的菊花瓣。离笙苦笑。无声叹息。是啊,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人又怎能贪恋着守护在这人的身旁呢。
    男子踩着轻巧的莲花步施施然地踏到了房前,伸出食指轻轻一推,门慢慢打开。房内菊花飘香,四下望去一片菊海。
    男子抿唇浅笑,缓缓踏入房内,来到了桌案前,抬眼望了望屋外的天色,夕阳未落,等做完了这画再去前堂看看倒是也不迟啊。
    紫檀木的书桌上,摊着一轴画卷,画卷上是一朵嫣红的波斯菊,不过却是未完品。男子抿嘴轻笑,伸手取过画笔,沾了画料,在画卷上继续描绘菊花。
    执着画笔的手漫不经心地划过画卷。看着自己的杰作,男子凤眼一眯,淡淡一笑,细量一番,似乎没什么不妥之处,于是便在画卷左下角落款三字:梅落尘。
    拿起画卷,看着那画中的菊花,梅落尘有片刻的失神,却在这时一名少年匆匆跑了进来。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梅落尘挑眉一笑,戏虐道,“那么急,莫非想爷想疯了?”
    闻言少年涨红了脸,低着头放慢了脚步来到梅落尘面前福了福身才道,“爷,前堂出了点事,您快过去看看吧。”
    闻言,梅落尘皱眉,一把合拢了画卷,随后才想起墨画未干。果然再打开时,那嫣红的菊花成了一团模糊的红。叹息了一声,梅落尘话语一转问道,“小童,前堂出什么大事了?”
    话问着,梅落尘毫不怜惜地扔了那画卷,除了自己身上的外袍,里面竟是一丝不挂。看着他完美的身躯,小童羞红了脸,低着的头更加垂下。
    梅落尘轻笑,来到衣柜前随意取了件绯红色的衣袍,上面是大朵暗红色的菊,抬手穿上,依旧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
    “问你话呢,怎么不作答?”
    小童总算是回过了声,忙应声道,“刚楼里来了个外乡客点了离公子。可是随后相爷又来了。您也知道相爷只要离公子。结果…”
    听此话,梅落尘撇嘴。还当有什么有趣的事,无非是两位大爷抢个小倌。此事年年有,今年也不少。
    那外乡客八成一开始不知道相爷的身份,后来知道了,又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死活要把着那小倌。何必呢?真是麻烦自己。梅落尘挑眉一笑,踏步出了门。
    来到前堂的时候,前堂里倒是没想象中的热闹。当朝年轻的相爷一袭青衫,紧锁着眉头看着把离笙圈在怀里的外乡客。两人对视,一时僵持不下。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失了相爷的名声是小,连累了这醉夜楼是大啊。梅落尘心里如此一想,忙挂上了媚笑,从内廊上迎了下去。“呦,这位爷面生得很啊。是第一次来醉夜楼吧。”梅落尘朝相爷颔首一笑,便直接飘向了那外乡客的面前。
    “你是这里的鸨爷?”看着梅落尘浓艳的妆容,轻浮的外表。外乡客厌恶地皱了皱眉。
    大款就是难伺候啊。是钱都是爷,这事还得看这大爷想不想得通了。梅落尘媚笑不减,靠近了那位外乡客耳语道,“爷,我们这楼里有得是更标致的小倌。您何必为了个离笙和相爷闹翻呢?听说这相爷是王爷那边的人啊。”
    “九王爷?”外乡客这回倒是神色一变,低语看向梅落尘。梅落尘拼命点头。管他是哪个王爷,只要能镇住眼前这个人的,就是救命的财神爷啊。
    “爷,你看这墨兰也是我们楼里的头牌啊。”离笙趁机离开。梅落尘拉过一旁的一名少年道。少年媚眼如丝,如同无骨般软进那外乡客的怀里。外乡客此番倒是也识趣了,别人都给台阶下了,自己不能再多执着啊。
    事情解决。梅落尘笑得更加花枝乱颤,凤眼一勾,看了堂内一圈,招呼道,“都给我好生伺候着各位爷。”此话一出,大家都知趣地忙自己的事了。
    梅落尘带着离笙来到相爷面前,福了福身,对相爷巧笑道,“相爷,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说着,朝离笙使了个眼色。
    离笙自是会意,看了梅落尘一眼,有些犹豫地靠在了白宇飞的身上,“相爷,不如我们回房去吧。”白宇飞深深看了梅落尘一眼。梅落尘依旧挂着谄媚讨好的笑。
    “恩,走吧,离儿。”说着,白宇飞一手搂过离笙朝楼上的房间而去。看着又恢复热闹的大堂,梅落尘媚笑,甩着手绢去招揽生意了。
    等踏入后院时,梅落尘已经没了在前堂的那份媚笑,浓烟妆容下有的依旧是平日的静雅。抬头望夜时,本以为会有明月当空,却不想今夜又是阴云。梅落尘淡淡一笑,踏着步子径自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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