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一)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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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风的家在遥远的洛阳,一路上唱晓坐在马车里,望着外面的繁华似锦。柳扶风骑在马上,看到小孩儿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便停下来,买或者不买;原看着每天赶路的时间越来越短,暗地里不停叹气。
唱晓实在好养,不挑剔,面包温水就可以解决吃食问题,柳扶风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换着法子准备不同的糕点,又在里面加了名贵的药材——有病治病,无病养身。看着唱晓吃到喜欢的东西时眯着的圆眼睛,柳扶风会非常有成就感。
在热闹的集市,柳扶风拉着唱晓逛街,小孩儿喜欢些小玩意儿,柳扶风乐的陪伴,突然发现前面围着一圈喧闹的人群,唱晓的好奇心上来,拉着柳扶风就跑过去。
原来是一个青衣的男子拉着另一个白衣的男子,似在争吵。
“七郎,七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青衣男子语带哽咽的声音控诉着。
“哼,你这个人尽可夫的骚货,是你先背叛我的!我现在不爱你了”很气愤的声音,说着无比伤人的话。
“你…………你说什么?”不敢置信,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得到的是这样的评价。
“我说,你比路边的野鸡还不如,人尽可夫……”
“啪”的一声打断未尽的话,青衣男子低低的苦笑着“原来,原来你是这般想的……”抬起头来,泪眼中尽是伤痛“我明白了…………再见,七郎,不,还是再也不见的好……”推开围观的人群,踉踉跄跄的跑远。白衣男子望着他跑走的方向,眼中有泪,却硬生生的转了身,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唱晓呆呆的,仿佛有些明白,却又不能完全理解“他为什么说他是路边的野鸡?”
“晓晓不要说这种话,这是骂人的。”柳扶风有些明白这场闹剧,正在感叹,却听到小孩儿这样一句问话。
“可是,为什么要骂野鸡?野鸡又没惹到他们?”唱晓气呼呼的,干嘛要骂不相关得人。
“额,这个……”晓晓这么直白的问法,柳扶风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因为……小夜,这个是……野鸡是什么,你知道吗?”
“当然,我就……”唱晓突然住口,九哥说过,不可以告诉人类,虽然柳扶风人很好,但是不代表不会害动物“我就是知道才问你嘛”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所以,不要再问了”柳扶风开始有些莫名的怒气,谁教坏他的晓晓?
“哦”唱晓低低的应一声,感觉到他的不悦,懂事的不再追问“我们回去吧。”他没有逛街的心情了。
“好,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赶路。”柳扶风也没有了兴致。
回去客栈的时候,原正在走廊等着,看到柳扶风过来,就迎上来,欲言又止的样子“少主,我……”
柳扶风把唱晓送回他们的房间,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护卫。
“有什么事儿就说”柳扶风因为唱晓的不开心迁怒于人,原不像表面看来的样子,他沉默寡言,看起来无比冷淡,实际上心地善良,内心深处热情似火。这次不知道又救了什么阿猫阿狗回来。
“我捡到一个人……我想……”
“不行……我们现在情况特殊,不方便有外人。”拒绝的很彻底,要帮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护卫改改性子了,迟早有一天被别人卖掉。
“可是……唱晓公子……”不也是外人么?
“那是少夫人!!”柳扶风很大声的宣布,又淡淡的开口“晓晓善良单纯如同白纸,他在深山长大,学不会那么多阴谋诡计,这点,骗不了我。”
“可是少主,那个人,真的好可怜……”原不死心,他一向少话,若不是为了救人,断不会这样。
“你!!”朽木不可雕也,柳扶风气急“你先带我去看看”他其实有些怕这个护卫的缠功。
“竟然是他!”柳扶风呆了呆,喃喃自语,床上躺着的苍白如雪的男子,居然是街上吵架的那个青衣男子。
“少主认识他么?”
“嗯”柳扶风淡淡点点头,说实话,这个人的话,他没有办法那么冷血的赶出去;这个人身上有他自己一样执着的感情,可惜所遇非人——不管什么理由,伤害所爱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这是柳扶风的观点。
“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看看,然后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们去洛阳”柳扶风丢下一句话,就踱出屋子。
“谢谢少主!!”原高兴地给青衣男子掖好被子,跑出去找大夫。
“多谢救命之恩!”青衣男子——箜篌轻轻颔首,向柳扶风和原道谢,是他自己一时痴傻,竟想着自己如果此时死了,那个狠心的人会不会后悔,其实跳下河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做到这样??
柳扶风看着唱晓吃绿豆糕,头也不抬“如果想换换心情,不妨和我们同路,我们去洛阳;看你也是书生模样,洛阳的牡丹节快到了,应该很符合你的口味吧?”
箜篌愣了愣“如此,就多谢了。”
路上多了一个人,箜篌喜静,不跟着唱晓和柳扶风,柳扶风带着唱晓出去玩的时候,箜篌就和原大眼瞪小眼——实在尴尬,原于是买了大堆书给他看。
其实箜篌原来的确是书香世家,后来因为恋上自家七表哥,二人双双被逐出家门。后来因为七表哥要赶考,两人都是文弱书生,没有经济来源,箜篌便想着卖艺不卖身,进了青楼;后来还是被表哥知道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其实箜篌是有些失望的,怕他的完全不在乎……再后来,表哥高中,和所有负心薄幸的故事一样,郎心似水,流而不回……才有了在大街上争吵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