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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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点滴,安远迷糊着睡着了。
这病烧的挺严重的,39。5°C。
见他时精神恍惚,想了好久不见得想起我是谁。面色有些苍白,时而咳嗽,颤抖时显得身板有些单薄,看着有些心疼。
医院本来环境差些,又是炎热的夏季,心想下午没班陪着他开了药也就送他回家了。
他支吾着没有拒绝,看他迷糊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为他庆幸遇见的是我,不然被小偷洗劫一空还不知道。
安远的家在医院附近,离他的店铺也有百米远的样子。
天气是个精神分裂,不注意的就犯病。
倚在窗前,起初的晴朗幻化浓云密布。
窗外乱作一团,大风卷起的沙尘,路上匆忙赶路的行人,汽车急速驶过,蹲点的小商贩吆喝着收拾摊位像见着城管似地逃窜。
天色昏暗,哄的一声惊雷,伴着霹雳巴拉的节奏,大雨倾泻而下。
还好来送安远了,不然走不到宿舍就淋着里外透彻的。
关好窗子,与外界隔绝。
或许因不舒服,安远时而紧皱起双眉,长长的睫毛不安的跳动。
漂亮的人,高挺的鼻梁,浅粉的薄唇,尖尖的下巴不显得倔强,或许因为睡着的原因,他的磁场让人安心。
四周渗透着安静,听着时间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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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了?”声音嘶哑。
“醒了,大概两个小时了”抬头看表三点钟了。
“你把我送来的?”安远起身,精神好了许多。
“是的,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告诉我在哪里我给你弄去。”说罢,左手触他额头感受体温有没有降下去。看见他惊讶的目光尴尬的收回。
“麻烦你去厨房看看,你是不是也没吃,一起吧。”
望向窗外雨点不停,心想也没必要赶着回去,对他点头示意同意。
冰箱的保鲜层空空如也,冷冻层塞满了速冻水饺,混沌,这家伙够省事的。随手拿了一袋竟然还有元宵。
估计这家伙是一个人开伙的,看房间的收拾和所用的器具都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现在病成这样子,心下有些怜悯,一个人的生活是无助的。
作为一个医生,高尚的职业道德督促着我的行动,等我从自我崇拜的高歌中清醒过来,已经提着一些青菜、肉蛋类从楼下的超市凯旋而归。
饭食简单,肉末鸡蛋羹,一盘清炒甘蓝,另外两个水煮蛋。
我自我欣赏的哼着小调,摆好餐具,瞧这菜炒的真好看。
刚好点滴打完了,拔了针,扶着安远坐下,对待小孩子一样,搞得他不好意思的皱眉。看他那气势,如果不是头晕就会把我踹一边去。
“你做的?”安远瞪着眼睛不相信的问,眼神纯真。
“兄弟,想不到吧,我可是个大厨。”我洋洋得意的挑眉。
“看不出来,不过甘蓝颜色有点浅了,炒的不够火候,粥里肉末颜色深了应该后放肉末的”
这次换我吃惊了,好声好气的伺候你个不相干的人,不谢谢就罢了,竟然还晓得指出我的不是。
我没搭理他拿起筷子夹了菜尝一下。不出声。
“是吧!”肯定的语气,没有半点谦让,调皮的眨着眼睛,水波流转,很好看。
“卧槽,不至于吧,兄弟,你吃个饭这么多事,好歹也是我伺候你,吃吧别噎着。”
“伺候好了当然要谢谢你,不过弄成这样的饭,我可不想吃。”不容商量端起盘子走回厨房,叮当一通后又出来。
“喏,尝尝”一副大厨舍我其谁的臭屁样子,恨的我牙痒痒,这什么人啊。
我第一次给别人做饭,辛苦总是有的,而且我们又算不上熟悉,半点感谢没有却还要窝囊我一番。不过还真是,吃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谁让我是个好男人,深呼吸,吃饭。
怒视他,一晃间我似乎看见他狡黠的笑,再看他一本正经的吃着饭。
人不要给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对了,你叫什么?”安远剥着鸡蛋壳,把鸡蛋递给我。
“尹小舒啊,你不知道啊。”接过鸡蛋用力咬下去,这人真是个怪胎。
“知道就不问了。诶,上次那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是好朋友”
“哦。”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收拾干净碗筷,雨没有停,公交车也要半个小时到学校的。
看表也不着急,安远的精神好了许多,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聊的无非琐事。
安远有时性格如其人很安静,有时说话却似地毒舌憋死人,他似乎于享受看我被他憋的说不出话的样子。
不用说也很衰,我这人就有个毛病,争不过别人就不说话,和个娘们儿似地。
他乐见其成,几次三番我礼貌的告辞,他都会轻声说:“我错了,不要和女的似地这么没肚量。”看他不以为然的表情掐死他的心都有。
更崩溃的是如果看我非走不可更会和小孩子似地死不要脸的缠着说:“我头晕,头晕,晕倒了就没人救我了”
无语望天,今天我倒霉。
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多了。
电话留言板上:“郑永健来电,回电话”
伸手摸手机发现落在安远家了,苦笑,临来时给安远堵在门口要给我达成协议,明天要给他去输液他才高兴的咧嘴一笑给我放行。这个大孩子,有点精神分裂。
看日历,明天刚好周六。
要不要回电话,能有什么说的呢?
人会为一些潜意识里不想做或做不到的事找个借口,这个借口就是天意吧。
是天意吧,没有手机就不用回电话了。
又是天意吧,电话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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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内餐饮店。最里面墙角的餐桌上,郑永健坐在我对面。
灯光昏暗,散落的几对情侣窃窃私语。
浓郁的咖啡味飘渺而过,忧伤的蓝调音乐。
这里是我们大二时的心理学教授开的,吃过几年洋墨水,这里搞的有点情调。不显得不伦不类不土不洋大杂烩似地。
如果不是他打电话几近哀求的见面,我是不会出来的,这个人,我的初恋,怎能舍得让你低三下四的求我。
这是两年来最近的一次距离。
餐桌的对面,伸手可及,而我不敢抬头看他。他也是,我感觉不到他看我的眼神。
就这样坐了十分钟,我按耐不住,欲起身走人。
“别走。”声音急切,他在哀求。
心里紧缩,我曾经深爱的这个人,在我心里你应该是骄傲的,如此这般让我如何面对?
“小舒…”抬起头,目光交汇。不敢揣测,对你有我太多的不懂。
“说吧,有事就说,没事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对不起。”语气坚定,眼神没有恍惚。
“呵呵,有什么对不起?呵呵呵呵…”
“真对不起。”
“没关系,不必要道歉。”我极力压抑情绪的波动,我等这话等了好久了,突如其来,招架不住。
我曾经恨过,当你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打电话给我说分手时,我曾经想杀了你,当我自以为能用自己挽回你而你又无情的踹开时。
想不开时哭过,闹过,自残过,然而有一天清醒了,想清楚不过是分手了。
其实相爱与不爱都是一个人的事情。
你退出了,我还沉浸这个角色,你没必要为我的自我束缚而负责。
而我想要你的对不起,
对于你的欺骗,本来不爱为何要招惹我,本来不爱为何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死心塌地的承诺。
你是对不起我,因为你对我的践踏。
想离开了可以给我说一句尹小舒,我们分开吧就好,而不是让我叉开腿让你操完然后轻蔑的说我是贱货。
然而又怪得了谁,是我一厢情愿的选择相信你,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为什么又能怪你呢,到头来谁都没有对不起谁,应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或许这也是你能对我唯一说的了。
“都过去了,算了,我先回去了。”
“小舒,我爱…过你,对不起。”
一语激起千层波,这又是做什么?我极力克制让自己平静。
“郑永健你这是做什么?可怜我?同情我?我真的不明白,呵呵。”
“我试了两年,小舒,我忘不了你”
“你是需要我心软离开么?你忘不了与我何干?你是不是给你女人分手了一个人需要发泄?让我做你的泄欲工具?”
“小舒,我不是…。我求你。。我”
“郑永健!”我恼怒的打断他的话,
“你不是很高傲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声下气的?妈的!老子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听不见啊?别TM的告诉老子你在你女人面前这么没种的,滚,滚,快滚,老子不想看见你。”
郑永健上前抓住我的衣袖,我当真恼怒红了眼,一拳抡过去,使足了劲。刚要踢不知被谁抱住了,疯了似地挣脱不开。
“尹小舒,尹小舒够了。”
“什么东西!妈的,你不是挺有种么?求什么求,你骂我啊!打过来啊!是个男人就来啊!”身体被扼制只能扯着脖子嚷嚷。
“尹小舒!还嫌不够丢人么!”是姬瑞华,难得的正经。
我胸口一口气被堵住的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
“郑永健,你先回去吧,尹小舒有些激动。”
郑永健欲言又止,眼眶有些红,然后离开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兄弟吵架啊!”方才清醒,丢人丢到家了,一些人围着叽叽喳喳,如果不停手闹下去,明天全校都会知道两同性恋闹分手动武了。
我感激的看一样姬瑞华,石君豪也在。
说不出话,招招手无力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