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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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灿烂,不代表真的快乐
佯装坚强,并不是真的坚强。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疤痕,痛的多了就会麻木,于是变得习惯,然后成长。
选择在阴暗的角落独舔伤口,还是在人群里吐个痛快,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于事无补。
都过去了。
凝寒没有预料中的拿着麦狂吼,缩在包间的沙发里发呆的看着屏幕。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所有人都遗忘了我”
熟到烂的歌,循环播放。
刺猬拔去坚硬的刺,不过是柔软的躯体。
凝寒心中那道疤是什么我无从追究,有时候向伤口上抹泪和撒盐没区别,作为朋友,我能做的是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只要她想倾述,我会听。
她什么都没说。
我不懂得别人的痛苦,同一个原因的事情,不同的经历,感触不能吻合。
与别人不能懂得我是一个道理。
许久。
“咳,走吧。”凝寒调皮的皱鼻,泪掉了下来。
站在夜总会大厅的壁镜前,看着的自己,很陌生。
不久前凹陷的面颊消失了,没有了黑眼圈,健康白嫩的肌肤完全没有了瘾君子似地萎靡。
伸手去触,镜面冰凉,我突然想起骆易晋。
是不是我和他就与我和镜中的自己一样,之间有层玻璃,无限透明与亲近,但一直到不了一起。
天气闷热,偶尔微风拂过,已夜里一点钟。
从夜总会出来,吃过冰激凌,冰出了这丫头的活力四射,强横的拉我陪她去理发。
凝寒吆喝着如果理发店没开门就请我吃烧烤,还咂咂嘴说大夏天啊,扎啤,烧烤,露天这么一坐啊,多生活。
一路争吵着到底会不会开门,直到走进店里,宣告了我的失败,如果开门是我请客的。
再次见到这个男生,我记得他叫安远。
“哎呦~帅哥,我要理发。”凝寒窜到男生面前比量身高的差距。“卧槽,你多高啊?”
“一八七。”礼貌的向我点头招呼。
“喂,小舒锅,你多高?”
“减十七。”
“真丢人,你这个女人。”蔑视的神态让我无地自容。“帅哥,我要理发,只剪刘海。”
“女人一七零不矮了”安远说的是实话。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啊哈哈哈哈哈”,凝寒笑的前仰后合的活脱一泼妇。
“刘海干剪的好,不要洗了。”安远有些不解的微皱眉头。
凝寒在座椅上笑的花枝乱颤,显然理发师不是好脾气的人。
“还要剪么?”
“不是,我说…不是。。”这丫头继续抽风。
“哥们,我是男的。”
时间五秒钟停滞,安远抱歉一笑。
剪发,修整,吹风,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落。
付钱时安远说收银员不在,没有使用原料,不用收了。如此真诚的一番话成功的挑动了凝寒兴奋点很低的江湖道义。
“卧槽,兄弟,行啊,够仗义!以后小妹我罩着你。你要是有什么头疼发热的要查个血验个尿的找我。”倍儿亲切的拍着安远的肩膀。
“没必要,举手之劳。”
“卧槽呀,不好说,谁没有个…。”凝寒见不得别人对她好,关不住的话匣子不知道能吐出来多少让人头疼的词。
“行了,哥们麻烦你了。”赶紧拉过她走人。女人,很麻烦。
凝寒的乌鸦嘴挺灵验,再次见到安远是一星期之后的事了。
早上回到寝室,舍友去上班了,辛苦准备考研的人,桌上的台灯还亮着。
理完发后没地方去又杀回了夜总会,在震耳喧嚣的酒吧看舞池里的领舞辣妹疯狂的摇摆。其实凝寒亢奋时拨浪鼓似地摇晃挺喜剧的。
美感与喜剧的冲击另外少许酒精的刺激,头昏脑胀的。
不及洗涮倒头就睡,哐当,门被踢开了。
“切,本少爷光临你还有心事睡觉?”
“又干吗?”翻身换个方向,尽量远离。
“干吗?你还好意思问干嘛?昨晚你干嘛去了?说!”这少爷赖定不走了坐到床下书桌旁的椅子上。
“陪朋友玩。”
“切!不会因为本少爷的魅力你女人把你踹了吧。”我听到电脑开机的声音,这是个长久战。
“不是,一个好朋友而已。”
“回来了?”是石君豪。
“嗯…”
“回来了就好了,昨晚该发个短信回来,我们还以为和上次似地,好好休息。瑞华别闹了,去上班了。”
“本少爷不…好吧…好吧…诶…诶…你别关电脑啊,石君豪你…”
声音渐渐远离,无奈的笑着心里却暖洋洋的,是朋友,真的关心你的,虽然有的朋友很可爱有的很欠揍。
和上次似地,一夜未归,想得头疼欲裂,睡觉。
我清楚自己在做梦,重复了很多次的镜头。
明知是无底的深渊,象中了符咒般被牵引而逃脱无能。
梦中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充斥于耳边的谩骂,依稀感觉到被煽耳光后面颊火燎般的疼痛。我努力着反击,身体被钳制不能自已,意识到他扯掉我的衣服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犹如在死水里拼命的挣扎,那是让人崩溃的恐慌,一种想死的绝望油然而生,于是我试着在绝望的黑暗里沉沦,放弃了所谓的徒劳…
不去想不是忘记,试着冰封却每次在我坦然承担一切时又把我拉回当时的绝望,通体冰凉,从心开始的。
“尹小舒?尹小舒?睡着了?”看清楚来人,我知道那是个梦,已经过去很久了。
“欧阳姐,有新病号了?”
“嗯,还有十五分钟手术,胃穿孔的。去手术室门前接病号。今天刘主任主刀。”欧阳面带关切的看着我。
“看你脸色不好,干这科太累了。”说罢手扶额头给我量体温,“不发热的,你先休息吧,我去。”
“不用,习惯了,呵呵。我这就过去。”
欧阳茜妮是手术室的器械护士长,比我年长几岁,待人多些亲切,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我尊称她欧阳姐的。清纯的面容看着与我们同龄,特别是笑起来时弯弯的嘴角给人甜甜的感觉。很漂亮的女人。
准备就绪,我站在二助的位置拉钩,听着刘主任和年轻的小护士胡侃。
手术是个熟能生巧的技术活,做的多了就会顺手,看的多了也容易引起视觉疲劳,室内冷气开的低,环境安逸,我又犯困了。
有人捏了我一下,转头没有看见人,回神时骆易晋温和的笑,疏散了刚才噩梦带来的不快。虽然带着口罩看不见全貌一样能想象到他小人得志的样子。
倏然间我有些局促,脸热,骆易晋就站在我旁边贴得很近,而我像一个藏着秘密的小姑娘不敢看自己的心上人,感受着他的呼吸,心里甜滋滋的。
我要的不多,这样就很快乐。
临下班骆易晋通知我去办公室找他,孙护士长说他在接待客人让我搭手把他们活忙完后已经晚上八点了,仍不见他出来。
推门进去,只见他背对着门站在桌前玩弄着小乌龟。
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走过的痕迹,瘦削的肩膀,挺拔的身姿。他有这年纪独特的成熟魅力,像一个磁性的包容圈深深的吸引我感受他温暖。
我贪恋这种宁谧的相处,只要看到他,心里一角被融化一样的矫情。
“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嗯?我以为你有客人来着。”
“有什么客人,我以为你一直忙着等着你呢。”
“…”
“快来看,这两个小东西就是不出头的。”语气欢快,像个小孩子。
那是我一星期前送他的两只普通的巴西龟,鸡蛋般大小。当时他的办公桌太单调,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就是书,缺少生气。我还记得他收到礼物时吃惊的样子,一边用手戳的乌龟一边说着这小东西。这是心照不宣的约定,我们从不说谢谢这样的客套话,他会叫我的名字,而我从来不叫他主任。
“想什么呢?”说着把我揽到怀里,左手握住我的左手,十指相扣。
突然的亲密,脑袋里一片空白,我装作不以为意的对他大方一笑。
“好笑么?”他盯着我看,眼神笃定。
“啊哈,你看…”
“我只想确定一些事情,你知道的。”随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
确定一些事情…
如果是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也会像郑永健那样玩完我临走时还要糟蹋我这个别人眼中的变态。或者你干脆躲瘟疫似地直接把我一脚踹开。
如果是确定你对我的想法,我没有力气面对你的否定,更没有勇气想在得到你的肯定后何去何从。现在的一切刚刚好,我不需要答案。
如果是确定自己感情性别的定位,大可不必,你有家室,已经过了探究新鲜的年龄,这样不是你沉着的作风。
答案总是很残酷,无论结局好坏,都意味着一些东西结束了。
而我渴求这份自我催眠的温暖。
紧张的有些发抖,感受他的体温却不能平静,我尽量依靠双手紧握的力量恢复以往的从容。
骆易晋,你确定了一些事情,将我置于何地?
“小舒,我喜欢现在这样。”他在我耳边呢喃,“这样挺好,就现在这样。”
“怎样?”
“就这样想你的时候能抱着,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见到你很开心,离你近的时候就想这样抱着你,不见你时我会找很多理由找你,我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可是我给不了你什么,我自私的以为这样挺好,对不起。”
我静静的感受情人般脸颊相触的亲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是我要的结果。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现实有太多的限制。
同性恋?忘年恋?在多数人推崇的道德里这是禁忌的字眼。
我们彼此存在感觉,有冲动而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有谁能承担这挑明所要承受的负荷?
我不允许自己有机会毁了你,即使心存一丝侥幸不被别人发现的可能我也不甘去冒险。你永远不说,我就永远装作不懂。这样真的好,最起码我能像以前一样找寻自己想要的温暖,哪怕是虚拟的。我同样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去尝试爱情的滋味,害怕得到后忐忑的等待与诸多的猜疑,它是伤人的。
我要的不多,但我得到的够多了,骆易晋你终究对我有同样的感觉的。
“嗯,这样真的很好。”我转身抱住他,紧紧地。
应该去笑的,眼眶酸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