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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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尹小舒,A大医学院临床医学系的本科生。
    临床本科一共五年的课程,理论知识在大四时全部结束,大五这一年我们就装腔作势的跟着医院的作息制度按时上下班,号称实习大夫,正统的步入实践。
    所谓的实习生不过与民国时期的学徒一般,当然在法制社会,我们的地位要民主的多。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挂个听诊器,挺直腰板享受医生的特殊职业赋予我们的荣耀光环,只是绿色的胸牌像一支锐利的锉无情的打磨我们萌芽的自信,直至对于这一职位恐慌,无奈,再最后认清自己所处地位的卑劣,因为我们是实习生,医院最底层的员工。
    人本来就不会平等的。
    正值炎夏,太阳刺眼。
    早晨八点上班,要提前半小时到的,整理夜班新收进病号的资料。
    护士站前台,我翻着新入病人的病例,记录现病史和简略的档案,这都是一会查房时要报告给主任的。
    普外科科主任骆易晋,医学博士,我实习组的主任,铺天盖地有的没的头衔是牢固的地基支撑他在医院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这些我都不关心,抬头看表,七点四十分。
    “这么早。”骆易晋中年男人特有的稳重磁性的嗓音传来。
    “嗯,整理病例。”我继续忙手中的活不看他,直到他单手放在我肩上拿过我手上的病例象征性的翻了下。
    “今天是门诊,科室没手术,你过来帮忙吧”
    熟悉的细金属框眼镜,熟悉的白大褂上消毒水的味道,熟悉他在我旁边含糊不清的暧昧的气流。他是一个儒雅体贴的男人,如果忽略他深邃的双眸。
    不回答,片刻的宁静让这层暧昧着色更明显。
    “骆主任早啊…”刺耳的大妈声音打破我贪恋的宁静。是孙护士长,年过半百的妇女。
    一些女人有时候很可悲,年轻时刻意扮成熟,待到青春已逝在脸上涂上厚厚的粉底,浓艳的红唇掩饰岁月的雕刻,不曾想会适得其反,一个字,俗。
    孙护士长就是典型的模范。
    她讨厌我,一如她到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到锱铢必较的癫狂的状态。
    起因有一次在院外逛街我出于礼貌叫了她一声孙阿姨,这对于一个极力装嫩的中老年妇女绝对是天崩地裂的打击,她当时的漠视的瞥了一眼没有搭理我,我心想自讨没趣了。
    可是女人缜密的心思一直将她无处发泄的怨念延续到现在。
    “小尹啊,你看我们科室的主人多器重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干别偷懒了。”
    “嗯,知道了,护士长。”对于这女人我是要躲的。
    “呵呵,小舒不错,勤快,认真,没出过错的”骆易晋轻拍我的肩膀,是安慰。
    “骆主任,这年头的小孩不经夸,一夸又和上次大检查时似地,让人抓典型。”
    这是一星期前的事情。
    韩医师给一病人换药时让我搭把手,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带口罩帽子,刚巧碰上一群院办里闲的长绿毛的外加更年期内分泌极度紊乱老女人来视察工作,我的不规范操作作为众矢之的闪亮了她们寂寞已久的心,轮流痛彻心扉说教直到病人家属来催才告停。
    “那时情况急,不能把病号丢那里,小舒,下次注意了。”骆易晋对我一笑然后回办公室了。
    今天周一,是他的专家门诊,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的。
    八点交接班,夜班大夫报告病人一晚的情况,没有什么特殊的处理,查房后就是给病号换药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分管的二十五个床位只有五个要换药的。处理完可以在门诊多呆些时间。
    作为实习生的工作,就是负责所管床位病人的入院后的病史采集,体格检查,以及及时处理病人所发生的紧急情况,换药,写病程也是我们份内的事情。
    “嗨,尹小舒。”
    “嗯,什么事?”我专心的准备纱布和碘伏。懒得看是谁。
    “你们普外科这么忙?”来人拍了我一下。
    “石君豪?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我即可后退了几步,保持三米开外。自我保护本能的体现。
    石君豪是姬瑞华的室友,一米九三的身高像一堵墙给人无形的压力,对于这个黑带级别的跆拳道高手,深怕他不高兴时一个下劈让我哭爹喊娘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和这美好的世界阴阳两极了。但他是个不会欺负人的好人。这点要比姬瑞华同学好的多。
    “嘿,哥们”说着亲切的拉近革命战线居高临下的摸着我的头说:“看见家姬瑞华了没?”
    “没有,他不在这科,骨外科在三楼吧。”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明亮清澈的双眸,颇有邻家大哥的稳重的感觉。
    “哦,我说四楼怎么没有标志呢,他昨天上夜班,现在还没下手术,我给他来送早饭。”提着一袋子的东西朝我晃晃。
    很丰盛,盒装牛奶,面包,一包饼干,苹果,还有一瓶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最醒目的是玻璃杯里一副牙膏牙刷,还有洁面乳。
    “这个…”我尽量以理解的表情看着他。
    “哦,啊哈哈,那个他不洁癖嘛,不刷牙不洗脸不吃饭的,难伺候啊。”说得和过日子一样的自然。
    “你真贤惠”
    “啊哈哈,那是,诶?不是…”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欢快的跑出换药室,天气真好,艳阳高照,心情倍爽。劳资也翻身农奴把歌唱华丽丽的图了嘴快。
    最后一个病号是肝大部切除伤口感染的患者,换药时间长些。收拾妥当已经十点了。
    想着能与骆易晋在一个门诊室呆上两个小时,我怀着少男情窦初开扑腾扑腾雀跃的心情迈步在住院部和门诊楼相接的长廊里。
    不远处的假山旁,两个高大的男人不知道在推嚷什么。
    “卧槽,本爷要吃香芋口味的面包你干吗给我拿饼干?还3+2”,你怎么不加点脑子?”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公子爷。
    “嘿嘿,有,还真是香芋味的。喏,奶也打开了。”这个是黑带爷。
    “你有干嘛不给我,你怎么不拿水?不喝水就喝牛奶你存心让我恶心啊!”
    “有,这个也有,给。”
    “给什么给,医院这么脏,本爷怎么吃,回去再吃,白痴!”姬瑞华拽得二五八万似地把东西塞给石君豪,头也不回的走了,倒是伟大的黑带爷受虐的小媳妇状紧跟其后离开。
    说不出的怪异,石君豪果真能屈能伸的爷们,被欺负成这样还满心欢喜的脸不见改个色。懒得去想,长廊尽头右拐第三个诊室普外科专家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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