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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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阳城------
北阳国的冬天来的比其他国家更早些。才只是十月末,朔阳街头的人们都已穿上了御寒的冬衣。虽说天气变冷了,可这并未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不便。尤其是那初雪节即将到来,街上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比以往更热闹了。
熙熙攘攘的十欢街上,走来一对着一白一蓝华服的年轻公子。那白衣公子身形略高些,大约二十上下,白色长衫随风轻飘,一派清逸之姿。如此身形,五官长得却甚是一般,只是薄唇紧抿,剑眉深锁,似是对身边之人有些不满。而身旁那蓝衣小公子却是毫不在意,仅是自顾自的东张西望着,笑容满面。
过了一会儿,那蓝衣小公子许是注意到身边人的视线,逐渐放缓了脚步,转头低声道:“辰二哥,今天爹好不容易允了我出来,你就别老冷着张脸坏我兴致。”那蓝衣公子虽是长了张平凡无奇的脸,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却显得分外灵动。
“你这丫头,也只有爹容得你胡闹,今天这事岂是你能搅和的。方才若不是我护着你,你这小命可就没了。”白衣男子恨恨地展开手中折扇挡去了半张脸,低头瞥一眼身边的小人儿,大踏步朝前走去。
而那蓝衣公子像是丝毫没感觉到身旁人的怒气,只是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贴近,撒娇道:“好哥哥,你都不知道,爹爹整天丢那么一大堆的账目给我,烦也烦死了,难得有件二哥都觉得棘手的事,我怎能不参一脚。倒是哥哥你,成天的不在家,顶着副好皮相,到处勾引漂亮姑娘,真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是吗?二哥勾引姑娘。”白衣公子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长手轻轻拂过蓝衣公子的颈侧,展颜一笑,“洛儿的这张嘴可是会惹出祸来的。今日虽没出什么大事,但也正是因为你,咱们那七千万两银子可是白白送人了呢。作为惩罚,你现在开始就不得多语了,等回了家,再看老头子是给你解还是不解。”说罢,拍拍蓝衣小公子的肩,微微一笑继续朝前走去。
而那蓝衣公子却是惊慌的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当意识到确实发不出声时,恨恨地跺了跺脚,急急地追着白衣公子去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街头小小一幕闹剧虽是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尽数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就在刚才,苏正惊奇的发现,自己那个毫无情绪波动的主子,方才竟盯着楼下经过的那对华服公子,展露了一抹浅笑,虽然只是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几乎可以不算笑。但这对于冰山般的主子来说已算是奇迹了。苏正自知耳力不如主子,并不能听清方才那对公子的谈话,但能引得主子浅笑的,必定是什么有趣的话题吧。想到这,苏正不由得探头看了看走远了的那对公子。
“可看出什么来了?”开口的是一位靠窗坐的俊美男子,也就是苏正的那个冰山主子,九阳山寨的寨主----成烁。
苏正听见自己主子的问话,急急收回视线,正色道:“回主子,那两人均易了容,而那着蓝衣的却是个女子。”
成烁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浅浅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淡淡道:“刘氏的二公子和三小姐。”
苏正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垂头道:“主子,可需叫人盯着?”
成烁摆了摆手,悠然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现在,还不是时候。”随后抬手放回桌上,“这方面你倒真不如你弟弟。”说完,便站起身来,缓步走下茶楼,而那叫苏正的却是自嘲似的一笑,朝小二丢了锭银子后就匆匆跟了上去。
出了茶楼,成烁转身瞥了眼急急赶上的苏正,道:“随后你便自行回寨子罢,不必跟着了。”说完,抬首看了看远处的彻王府,没人觉察此刻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哀伤。
苏正见状,只是垂首低低应了一声,便沉默不语,但脚下的步子却不敢慢下,紧紧尾随着成烁。
丝丝冷风拂过,两人丝毫不觉得冷,就这样伴着西下的夕阳,一前一后的走着。苏正察觉到主子的步调渐渐变缓,便抬头望去,只见成烁微眯着眼,紧盯着彻王府正门上的几个烫金大字。那三个大字在夕阳的余辉中闪着耀眼的光,直刺入成烁的心中。当苏正看见王府进进出出的人和一车车贺礼时,心下便了然了。原来,今天是那嫣然小姐,也就是如今的彻王妃生辰,主子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吧。
好久好久,成烁终于收回视线,看向苏正,“五年前,倘若我能坚持,她,会快活些吗?”谈谈的语气,不知问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苏正面对着此时的主子,心下暗叫不好,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回话。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成烁已先一步转身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苏正。
看着渐行渐远的成烁,苏正心中几番犹豫。此时的情况,主子怕是不想让人跟着的吧。无奈,苏正仰头注视着空中盘旋着的两只雪鹰,只是的低低学了几声鸟鸣,吩咐了暗卫后便晃悠悠的回寨子去了。雪鹰是九阳山上特有的圣鸟,不仅能日行千里,还十分的通人性,除了传递重要信件外,就一直跟随着驯养自己的主人。既是圣鸟,便不是易得之物。雪鹰很难被驯服,对吃食也很挑剔,不过,一旦认定了主人便是誓死相随,倒比一些人来的忠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