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鱼的舞蹈 第四十一章 陶熔鼓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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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未靠近过安彤,那么安彤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自信和不能被左右的,安彤自身彰显出来的个性,是那么的明显。
师范学校是有女子篮球队的,安彤是篮球队长。蹦蹦跳跳的,时常会有汗水让发髻紧贴在额头上。安彤舒爽的笑声毫无掩饰,靠近她,你会不由的赞叹,青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安彤无时不在显现的活力就是最好的说明。
小武,在安彤眼里初始只是一个怯怯的小男孩。
小武找安彤,似乎就只是为了能够远远的看着安彤。对安彤来说,一个俊俏的小男孩对自己如此的痴迷,倒也是件享受的事情。安彤的心里在想,这个男孩能坚持多久呢!
师范学校女生居多,和正在初中处于豆蔻年华的早恋不同的是,师范学校的很多学生之间,是在切实的发生着很多恋情,这些恋情的发展程度已经不是可以简单的来描述了。
安彤算不上漂亮,但是就算是美貌的女子和安彤站在一起,大多数人还是会多看安彤几眼,纤纤的身材,昂首挺胸轻快走动的安彤,无疑是吸人眼球的,安彤这种健康的自然流露,会让很多人相形见拙。
追求安彤的不能说不多,不过师范学校那些男同学一个都没成功。安彤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同学的邀约也多是参加,因为爱运动的安彤也是喜欢热闹的人,不然小武又怎会知道安彤的存在。有个追求过安彤的男生这样来评价自己的失败,他说:和安彤在一起,你会突然的没有了底气。这样来说并不是安彤会给人很大压力,原因或许在于在青春的岁月里,无处挥霍的激情总是暗藏那么一些晦暗的念头,性的冲动往往是多于理智的,靠近安彤,这些念头就无处落脚了。安彤笑着看身边的那些男生,就像在观看一出蹩脚的表演。所以来说,靠近安彤,你必须要在内力上比她还要强势才行,而这一点,在校园的这些学生,谁又能做到。
小武的出现让师范学校那些觊觎安彤的男学生大跌眼镜,小武努力想告诉每个人,自己是安彤的男朋友。安彤的好友说: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小武不断送来的包子,开始安彤是不吃的;在小武的坚持下,安彤开始吃了,吃着小武送来的食物,安彤的眼神开始变得温情脉脉……
小武站在宿舍楼下,有时候身边有人陪伴,不过大多时候是孤身一人。尤其是在那个冬季,小武站立的古怪,安彤发现小武似乎还在摆造型,这笑疯了安彤宿舍的一群女生。大家笑小武,那么冷的天,居然棉袄都不穿。安彤装作漫不经心的走过小武身边,安彤是希望小武能叫住自己的,可是没有。坐在教室,隔着窗户看小武离去的背影,安彤的心情是复杂的,是柔情在慢慢成结还是一点淡淡的失落,或许兼而有之!小武一年多这样的表现,对小武来说已经成了生活日常中不能停止的一环。让安彤想不到的是,小武的执着变成一幅风景,倔强的慢慢占据着自己的心扉!
这让安彤很慌乱,安彤绝对不喜欢这样的感受。安彤也笑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小男孩弄的阵脚大乱。
安彤越是刻意地在小武面前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这种慌乱却越是强烈。安彤仔细去看小武,精致的让人悦目的五官,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无羁的眼,小武的眼睛似乎就在告诉,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那个冬天也有近一个星期小武没有出现,那些调侃式的期盼一下子被掐断,安彤的笑就不那么愉悦了,安彤这才发现,自己想去隐瞒的又如何能骗到自己,原来自己一直是期待那个小男生来注视自己的,这份悸动悄悄的来,悄悄的生根发芽,到安彤知道自己开始喜欢这个小男孩。
只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喜欢就像一款漂亮的发卡,时间久了也会觉得不好看。显然仅仅只是喜欢无法来形容安彤的真实心境了,所以安彤慌乱。因为小武后来又继续出现,小武对安彤说:这几天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小武说的率真,一脸无辜的表情,安彤忽然就有了一种冲动,想去抱抱这个可爱的小男孩。
小武依然来,小武已经习惯师范学校师生们诧异的眼神。对于安彤的许多同学来说,小武的存在打破他们很多的思维方式,小武展现的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锲而不舍,而不问收获。
安彤的同学中有悄悄的堕胎的,不安份的青春酿造很多果实,每一样果实都有人去品尝。安彤为同学难过的同时,小武的单纯在安彤这里就变得更具有诱惑力。安彤是知道的,社会上很多纨绔青年来学校追女生,有很多举着帮你找工作的牌子玩弄女学生。安彤当然也知道学校老师也有和女同学上床的。对于一个在校女学生来说,怎样保护好自己,同样也要为日后的去向担忧。花开的季节,美好的愿景褪去彩色的外衣的时候,安彤才确定,小武对自己的爱恋陪伴自己走过最困惑的时光。
安彤对自己说:要不是自己大小武几岁,那么小武会赢得一次真正的约会的。
安彤这样来想,自己笑笑。
如果一切依旧波澜不惊,包括小武每天的注视,安彤会认为小武是自己师范学校生活里最值得留恋的符号,仅此而已,因为小武也会长大,眼光也会从自己身上挪开。安彤的心里不断的这样开脱着自己。
安彤告诉小武几次让他别再来了,安彤说:我喜欢的人该有军人的挺拔。安彤说:小武,你还小,别浪费自己了。
小武说:能看到你的时候多看看,看不到了我也就死心了。
小武咧开嘴来笑,小武装出来的笑安彤读懂了,那里面是有些疲惫的。
安彤在心里说:或许这样最好了。
毫无例外,发生在师范桥边的斗殴事件,同样引来大群师范学生的围观,安彤,也在围观的人群里面。
有这么多女生围观,喇叭裤那边的社会青年一个个抖擞得很,不无炫耀的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女生们身上扫来扫去。
东子安彤是有印象的,安彤记得东子陪小武来师范找过自己。
东子和大伟讲理的时候,安彤为东子担心,安彤的担心的另一面是东子是小武的朋友,不过没有看到小武,这让安彤稍稍心安。
那么多人都在围观,看着社会青年挥动拳头毫不留情的把几个初中生打翻在地。每个围观的学生心里都憋着一团火,这样太过分了,在勇敢的小东替东子挡住沉重的一脚后,那个血流满面的场景恐怕谁都不会忘记了。
安彤气愤填膺,虽是如此,和围观的其他学生一样,没有人对打翻在地的学生伸出援手。
有教师来背起受伤的小东去医院,其他几个受伤的学生也被同学扶往医院。
这个时候,小武的突然出现安彤再也顾不上什么了,安彤已经在走向小武这边了,因为安彤很快意识到小武要出事了。
那一切发生的太快。小武从喇叭裤腿上拔出刀的时候,安彤大声叫着小武。
然后安彤看到,小武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平静下来。
安彤冲上前拽过小武手里的刀扔在地上。
安彤对傻站着的小武说:还站着干什么?跑啊!
跑?小武看着安彤。
小武说:我不跑,我不会跑的。
小武说:安彤,对不起!
安彤说:你对不起什么?
小武说: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再骚扰你了,我会被关起来的。
这一刻安彤明白了,对可能产生的后果小武想的很清楚,在这样的时候,小武心里依然装着自己。
安彤急促的对小武说:小武,你跑吧,听我的你就快跑!
小武迷惘的眼神叫人不安,小武说:我不跑呢!
小武对安彤说: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但我还是要亲口对你说,我喜欢你,安彤!我喜欢你超过一切!
安彤呆住了,安彤想不到小武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一年多了,小武的坚持不懈想要证明的这段话,安彤以为自己不会听到的,因为自己从来就没给过这个小男孩和自己单独说话的机会。
到校长来了,警察来了,两人就这样相对的站着。
小武上警车,那眼睛却一直留在安彤脸上,安彤能懂的,小武的眼神对自己充满了留恋。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安彤一霎那间觉得全身冰冷,看着小武被押进警车,安彤想哭,还好安彤知道怎么控制自己,安彤看到上了警车的小武是对自己笑了的。
按部就班的上自习课,安彤从未这样的失神过,安彤不断嚼咬着小武的话,那个怯怯的小男孩,已经不知不觉的长大了,蓦然回首,安彤发现自己对小武太残酷了。
安彤打听到东子他们的住处,安彤在不远处等候着,看到丹丹岚还有芳芳进出,不过没有看到东子。安彤不愿去和丹丹她们交谈,是因为安彤还不信任她们。
没有找到东子,在小武进去的第三天,安彤下午请了假,逛了一条街,安彤看到小武的耳朵冻了,安彤细心的给小武挑选着带有耳幔的帽子,还有手套,安彤还购买了毛巾牙刷。小武的牙齿很白,这一点安彤早就注意到了。安彤没什么钱,安彤其实想买很多东西。
安彤保持镇定去了派出所,接待的警察年纪很大了,倒是和气。
安彤说这些东西是给小武的,老警察问:你是他什么人,姐姐?
我是他朋友!说完这句话,安彤自己都乐了一下,没想到这么自然。
登记然后把东西留下,安彤在派出所**了很久。那个可爱的小男孩现在就在里面的某个位置,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在遭受怎样的待遇?他再也不会到学校远远的傻看着自己,这样想着,安彤的心一阵阵的紧缩,原来心疼是这样的滋味。
学校有人对安彤开玩笑说:这下好了,你的小男朋友不会再来了。
安彤说:会的,他还会来。
同宿舍的姐妹们慢慢确定这样一个事实,最令不让须眉的安彤牵挂的就是小武了。
安彤的男同学们是没法想通的,比他们小很多的小武是怎么俘获安彤的芳心的。
安彤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小武还到学校找自己,自己一定不会对他冷冷的了。这个念头盘桓在安彤的脑海,挥之不去。
在经历不寻常的十九日后,小武出来了。
东子领着小武来学校找安彤,安彤是舒心的笑了。瘦下来的小武虽然没有以往的神采,似乎比以前还要怯懦的样子,但是安彤欢喜,自然满口答应了东子的邀请。
十九天,小武变化很大,无尽的自责折磨着小武,安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安彤和小武的朋友们享用着食物,安彤是一直希望小武能够和自己交谈的,不过小武没有,一个人闷着。有那么一刻,安彤觉得两人之间已经只能作为一段往事来回味了。在安彤离去的那一刻,小武拉住了安彤的手。
两人站在篱墙边,小武对安彤说:你那么优秀,我配不上你。
小武说:被关在里面的时候,晚上没有灯光,我又冷又饿,我就不住的想你,想到你我就觉得暖和,我知道你没有在乎过我,你看不起我的地方太多,现在学都不能上了,我和你的距离就更远了。
小武说:安彤,没有你我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过。
冷冷的冬夜,小武执着的拉着安彤的手,小武似乎在做着分离的表述,然而又不是,小武的矛盾安彤知道,所以安彤自然的伸出手臂,把小武抱在怀里,安彤终于抱住半个多月来让自己辗转反侧的这个小男孩。这一抱,安彤爱意融融,安彤知道自己的,抱住的这个小男孩,将不会从自己生命中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