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第四十七章 璟妃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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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若是没失去记忆,或许更易理解一些。现如今混沌的发展令他云里雾里,怎么雪月就变成易夫人的女儿了,那雪月又怎么会是比易戈小的妹妹呢?
“易风其实比易戈年长,不过是易夫人的手段罢了。”别墨言竟不知何时已让人将连翘等人引至身边,以防情势混乱不能控制。
连翘咋舌,年龄还能作假?一副不解的样子。
“二姨太曾一度因为身子虚弱,滑了一胎,第三胎是在老家养的,待了两年才被接回府,想来便是易夫人,当时的三姨太一手策划。”
连翘哑口无言,为了地位竟害的另一个女人白白失去两个孩子?
雪月也默默说道:“可怜二姨太,在大哥死的时候伤心欲绝,竟是她的亲骨肉,如今怕是为了二姐还硬撑着。”
连翘想到雪月白白认错十几年的娘,还莫名被人减了两岁,不免同情,刚想开口安慰。又被人群的骚动吸引了注意。不知何时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在一些高级将领的带领下,分成了两拨。一拨护住别王一行人等,一拨护着易夫人及宰相,两拨人兵刃相向,一触即发。
士兵们已经作出判断,终是有些将军死忠的追随者不顾一切护着君王和将军。而大部分人却在他人怂恿下站在了丞相这边。一时间双方势力悬殊,不知为何丞相却始终没有下令进攻。
正当连翘紧张的快要停止呼吸时,人群竟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一美妇人正款款走来,身边没有一个奴仆,却风华绝代,气势逼人。
那妇人头戴简单的玉石做装饰,长发披肩,如瀑布泄在身后。眉宇间竟都是正气,一双桃花眼不含魅惑,反而庄严,令人不禁肃然起敬。连翘感叹,居然真有这样的女人,有着傲人的容貌,却丝毫遮掩不了本身高洁的气质。
人群里除了别王、宰相和易夫人三人像是早料到似的,镇定自若。其余人莫不是惊慌失措,或议论纷纷。
那美妇人行至别墨言身边,不失身份地微微行礼,唇边带一丝淡笑。
别墨言立即免其礼,尊重道:“本王无能,竟劳烦了璟妃。”
此言一出,议事堂中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下,可见这璟妃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无可比拟,可说竟是胜过了别王。
璟妃目光移至连翘,并不带感情,只微微点头示意,随机又看向众人:“璟妃区区一个前朝妃子,本不应抛头露面。现如今事态严峻,还须有人来主持局面。”
那璟妃似是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令大臣们详细阐述了事情缘由。眼光忽的扫向君王椅,也不问别王一声,便兀自坐了下来。
连翘大惊,君王的位子怎么能是别人随随便便坐的?可竟然连别墨言都不吭一声。只乖乖站在一边。
而本就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见璟妃动作,满脸惊讶,取之而带的是感动,竟纷纷将身子伏的更低。原来大臣们本就景仰璟妃的为人处世,在王子们争夺王位之前,便希望能由璟妃主持大局,待王子们成人后,再将王位归还便是。
但璟妃却坚决不从,只推说自己不过一介妇人,如何能撑得起王位。从此便深居宫中,再不现身。
璟妃隐退之后,朝廷上下无人能主持大局,几位王子处心积虑互相争夺,最后竟竞相惨死,独留下最小的王子,便是别墨言。
尽管众大臣私下认为王子尚小,不宜主持朝廷,但不想别墨言十分坚定要了这王位,力排众议,而丞相不知为何也鼎力支持,于是在众多不满下,别墨言坐实了别国的王位。
可几年来新别王的确显现出了非一般的政治天才,所有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还默默地运用手腕将本来松散的权利巩固了起来。
而丞相开始有着明显的不满,是从新别王处置了师左,显露了掌控兵权的意图开始的。
大臣们虽承认新别王的手段,却又心惊于这手段的毒辣以及为人的冷漠。心中对璟妃的庄严正义竟又多了分怀念和期待。许多人不愿插足丞相与新别王的纷争,便是心中暗暗期待璟妃重出朝廷,这才是别国的希望。
可别墨言显然不这么想。璟妃本可以避免残酷的王伟争夺战,但她却没有,佯装正义躲进后宫,眼睁睁看着王子们相继死去。留下最年幼的自己,恐怕是为了将来可以一手控制,到时再想办法来场意外,别国上下再无别王后人,此时她璟妃出场岂不理所当然众望所归?
然而偏偏最年幼的是众王子中最有城府的,隐隐猜到了阴谋,别墨言一登王位便开始巩固自己的权利,扶植自己的心腹,才有了如今对抗的资本,不至于被人一刀结果再无异议。
而正是别墨言的手段,引起了璟妃的警觉。哪里容得区区少年人破坏自己处心积虑了十几年,险些到手的地位?璟妃终是不能再等下去,令丞相共同商议,便有了迫害将军一家的计策。
而将军家最大的家贼,便是易夫人。此人是璟妃的小相识,在璟妃的帮助下夺得了将军夫人的位置,理所当然要帮着璟妃再夺天下。
此时别墨言静静地立在一旁,只冷眼观望着璟妃的一举一动。坐实了帝王椅,璟妃的下一步怕就是大义灭亲,将别国最后的王亲血脉消灭了。
果不其然,璟妃双眉紧蹙,手紧握椅边,不时叹气,似是做着激烈的斗争。却又终是双眼充满忧伤,看着别墨言道:“先王何苦定下这样的规矩,竟是害了唯一的血脉。”
言下之意竟是要将别墨言就地正法。
原来别国的开国帝王十分贤明,尽其一生便将别国建成了能与他国匹敌的繁华国家。先王十分注重与臣子的沟通,也深觉帝王制的弊端,便将兵权一分为三,并留下遗嘱,凡无辜迫害臣子之王,即废无赦。
大臣们听闻璟妃竟是要将别墨言正地救法,倒是慌了神,毕竟别墨言是别王留下的唯一血脉了。于是议论纷纷。
此时璟妃竟忽而又叹道:“可要璟妃我如何下手?”双眼噙泪,又道:“各位大臣可有法子?”
璟妃早已将自己的决定说出口,此时只不过要将责任推卸到众人身上。所有人都同意的法子,才能说得上是光明正大,从此即使她璟妃称王,也在不会有异议。
连翘见大臣们互相张望,竟无人愿意站出来替别墨言说话,又眼见那丞相笑意正浓。只恨道这璟妃看似英明,实则糊涂,不分青红皂白竟要别墨言去死。不过是连翘不知晓璟妃的野心,莫说是别墨言给了她这大好的借口,即便是来硬的,璟妃也会毫不犹豫下杀手。
此时易夫人手指别墨言,怒极道:“堂堂别王不仅诬陷朝廷忠臣,口不择言,还一再庇护那狼心狗肺之徒,何以服众人!如此看来,倒是别王害的将军府各个家破人亡!”
连翘气急,这死女人真是不把人逼死不会死心。什么也顾不得,跳出来怒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丞相派人害惨将军府的人,你竟还将无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们头上!”
忽而气氛剑拔弩张,大臣们既不愿没了亲王唯一的血脉,又希望璟妃能够主持朝廷,待有朝一日王子成熟了再还与别墨言便是。故而竟无人出身,既不支持易夫人的煽动,也不帮着连翘护住别墨言。
别墨言看着一帮无能大臣,只是冷笑。谁都不愿意承担责任,也不愿冒风险,却要璟妃和自己自行决出结果来。无能,可悲。却正中别墨言的下怀。倘若人人都愿意选择,到时候反而对自己不利。
笑着将连翘拉到身后,衣袖掩护下递给连翘一粒药丸,示意连翘吞下。便不慌不忙朝着璟妃行了礼,转身对着议事堂众人,收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倒是多了份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