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第四十五章 朝廷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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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伏茹慕的严厉调教,现在连翘言行举止倒是颇有些将军的威严,原本易戈的面部神经经过长时间的没有表情而麻木了不少,连翘但凡稍稍板着脸,便看似十分威严,竟有些魄力。
不过外在有余,内在却无法补足,临战前夜连翘仍旧十分慌张,深更半夜还拖着伏茹慕和白奂仑在房中,迟迟不愿入睡。白奂仑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却不见起效。最终在伏茹慕的勒令下,连翘虽不情愿,但乖乖睡去了。
次日凌晨,连翘便被芊芊从被窝中拖起,睡意正浓的连翘十分不爽,板着个脸任芊芊替他更衣。
换完衣服,楼阅林便进了来,一大清早看起来却神清气爽,见连翘唬着张脸,笑道:“好极!好极!一会儿你便用这幅表情,保准不用别王出手,那贼子便吓得直喊求饶。”
连翘大清早还要被人嘲笑,本是不满,却又想起了一会儿的生死决战,不知是清晨湿冷还是心情紧张,忽然哆嗦起来。
楼阅林自知不该提醒他,便移开目光,默默喝起茶来。
从起床到用完早膳离开临月楼,一行人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在连翘看来却快似一晃眼的时间,便一路上磨磨蹭蹭,总觉得晚去一点是一点。
伏茹慕却等的不耐烦,狠狠瞪了连翘一眼:“哪里有个将军的样子!总磨磨蹭蹭没个痛快。”众人皆不约而同沉默,虽然此话有理,可平日里最爱磨蹭的不就是伏茹慕么。见无人附和,伏茹慕干脆端出皇子的架子,准备吓连翘一吓,好让他快些行动。却见连翘求助又慌乱的眼神,无奈不再说话。朝廷本就不是一般人去得的地方,更何况连翘平日里总是被人娇惯坏了的,想必他原来的生活里也不会充满了生死之斗,害怕理所当然,没有临阵脱逃就该令人赞叹了。
即便在连翘的磨蹭下,不出须臾一行人还是行至了皇宫门口。尽管临月楼已算是气派,在皇宫的对比下竟变得小家碧玉般。连翘震撼于皇宫带来的威严感,不禁表情也更加严肃起来,心中倒是少了几分慌乱。
伏白二人却在门口站住了脚,似是不再前行的意思。
连翘不明所以,探寻的目光投向伏茹慕。楼阅林帮忙回答:“他国皇子,虽是流放了的,终究不好毫无理由的踏入别国宫廷。”
连翘一下又少了好些底气,这些日子他满以为伏茹慕他们会一起的,但又知道楼阅林所言非虚,只好叹气问道:“那你怎么能去?”
伏茹慕轻瞥楼阅林一眼,“你道他真能光明正大进去?还不是腆着脸皮从房顶上偷偷踏过去!”他伏茹慕可不屑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楼阅林拉过连翘,轻笑:“你大可放心,我定保你无性命之忧。”脚下集气,一眨眼便不见了。连翘无奈地白了一眼,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只能靠自己了。深吸一口气,想要做足了心里准备再踏出这一步。
背后却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不由自主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耳边语音缭绕:“莫忘了你手握兵权,踏进皇宫,你才是最了不起的那人。”
一路上皇宫诸多雄伟建筑,精雕细琢,却无一能吸引连翘注意。连翘双眼直直锁定议事堂,边走边不断重复,我才是最了不起的那人。待走到了议事堂门口,推开大门,两排大臣纷坐两旁,齐齐投来或探寻或质疑的目光。连翘又对自己重复了一边,我才是这里最了不起的!脸上端着威严便朝前走去,行至皇座底下,双目与别墨言对视一瞬间,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十分顺利地完成了行礼等一系列动作,便走到皇座右侧,正对着宰相的位置坐下。
不经意间对上宰相的目光,竟是冰冷如剑一般直刺过来。连翘心中害怕,又想起伏茹慕告诫过,输了气势就相当于败在第一步,于是硬生生挺了这目光,脑力幻想着最凌厉的样子狠狠瞪了回去。
众人原本就对易戈继承大将军之位颇有微词,并想不到当初那愚钝的小子竟能展现如此的气势,纷纷挪开目光。徒留宰相一人仍与连翘无声的争斗。
此时,别墨言开口了:“近日本王不在朝廷,却听闻朝廷变动。”忽而停住,双目如炬直逼宰相。宰相也并不惊慌,似是早就料到事情败露似的,嘴角若有似无的泛起一丝冷笑。
别墨言忽而敛起目光,双目朝下似是思索着,又缓缓站起徘徊与案塌左右。众人正不知别王所为何意,却忽见案塌被一劈为二,议事堂内闪过刺眼的刀光。朝廷一片哗然,望去,却是别王手持宝剑,砍断了案塌,神色可怖,一双丹凤眼一扫邪媚徒留杀气,一时间人人感到皇威浩荡,纷纷匍匐在地,心悦诚服。
连翘愣愣地看着像是另一个人的别墨言,此时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相处过的那个别墨言不过冰山一角,真正的别墨言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王气。
议事堂中的几个侍卫不知何时默默向宰相靠拢,手中兵刃散发着寒光。宰相却好似看不见那朝自己劈下来的兵器一般,不动如山。
霎那间几道银光飞闪而过,围着宰相的几个侍卫竟纷纷无声倒地,连翘才看清他们喉头插着的几把匕首。
“别王实不应对臣下动手。”宰相待侍卫倒下后,缓缓站起,阴恻恻冷笑道:“敢问微臣何罪之有?”
别王并不示弱,宝剑直指宰相道:“妄图弑君之罪!”
宰相仰天大笑:“可有证据?”
别王却悽悽然笑道:“若有证据,本王何至于出此下策?”
“可笑至极!自古以来,别国朝政由帝王、宰相、大将军共同把持,各守兵力,为得便是朝廷的平衡。”宰相边说边踱着步,一会儿便走到了议事堂最底,“先王有言,若有朝一日王一意孤行迫害臣子,反抗帝王不作弑君论!”朝廷上一众人都知晓宰相不过等着这个机会,尽管强词夺理,所言却句句属实,二来人人忌惮宰相地位权利,竟无人愿意淌这浑水。
宰相见无人敢来驳斥自己,别王已是孤军奋战,更是得意。转身推开大门,一时间议事堂所有大门皆被撞开,宰相所持所有兵力几乎一拥而至,将议事堂里外包围了几圈。
连翘着急地看着别墨言,他的脸简直快要被刀光剑影照得惨败,却不见怯色,薄唇边勾起一弯笑。忽而宰相兵的包围圈被断开一截,别王兵士一拥而入,从内侧形成包围圈护住了别王。
双方士兵皆不肯轻易开战,毕竟要的是那一个王座,和王座之后的江山,损失越少越好。双方兵力相当,随意开战没有任何好处。
就这样僵持许久,宰相看着日快当午,更笑的得意。连翘不明所以,而别王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疑惑之情。
忽而宰相兵又自动打开一个口子,数十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士兵护着一位妇人走入议事堂,带头的士兵手持旗帜,众人仔细一看,竟是将军的军队!于是齐齐瞅着领头的那个妇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唯独连翘似是不认识那妇人似的冷漠。众人一时间又不知其所以然,都屏住一口气,等。
那妇人淡淡扫过连翘一眼,见连翘毫不为其所动,也不恼怒,悠悠然道:“许是多日不见,戈儿竟连礼都不用行了。”
也无怪连翘认不得,这妇人竟是易夫人。连翘失忆以来,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的,只模糊听见别人提过数次而已。连翘思量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紧守着伏茹慕教的,并不搭理易夫人,只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架势。
易夫人见易戈竟已有了这番气势,隐隐有些担心,从她脸上一扫而过。然这瞬间便被别王捕捉了去,凛然道:“大将军在此,易夫人何以轻率领兵而来?”这话才终于点醒了连翘,自己可不就是来震住这些将军府的军队么。于是接过别墨言的眼神,学着宰相的样子缓缓站了起来,眼光在那数十个士兵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易夫人身上,低沉着声音道:“今日宰相图谋不轨,你倒是替我将手下们送了过来。”
士兵们原是听信了易夫人的话,道是将军府已再无后人,在继承有人前,便由易夫人指挥,今日却见易戈将军赫然立于朝廷之上,暗骂被骗,纷纷就要站到将军那边去。
连翘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不免为自己一夜睡不好而不值。无意中对上易夫人的眼神,竟没有丝毫动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忽而走近连翘,冷不防一巴掌结实地打在脸上,连翘顿时分不清东西南北。
只见易夫人满脸怒气,指着连翘骂道:“好你个不孝子!当初为了争夺师家养子的地位害得我家破人亡,没成想又将师大将军及其妻一并害死!简直人畜不如!”
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险些连连翘都要信了她。更何况于那些士兵们,一时间众人皆窃窃私语,人心动摇。
连翘确实没想到易夫人会出这招,自知无力抵抗,只好垂死挣扎道:“你有什么证据!”
易夫人轻笑,身边忽而闪出一个人影,“人证在此,你可认得他?”
连翘道此人眼熟,定神仔细一看,竟是小卢。别墨言等人早就纷纷告诫连翘小卢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然而不到这一步连翘却不能体会到心中这份难堪的滋味,便不说话,只眼眶略有发红,直愣愣望着小卢。
小卢此时却如同不认识了连翘一般,连看都不看连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