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长安篇 第二十四章公子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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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翎在洛阳的第三天,收到了杨旭的消息,让她去登封会面。他不方便在洛阳露面,殷氏月前收到的信是杨旭到了剑南道游历,其实他一直都在嵩山。
去登封也没什么,玉翎找到殷氏,说想去少林看望师兄师弟们,殷氏也就允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是该去看看,而殷氏自己也打算去白马寺看看苦竹,自从她们一家离开洛阳,苦竹也从少林回到了白马寺。
出了城,母女两人就分道扬镳了,殷氏坐着马车,玉翎自己骑了胭脂就前往登封,并没有带什么别的人陪同,一是她们去年在外游历了半年也是这样过的,二是整个杨府,除了杨旭也找不出比玉翎自己身手更好的人了,带不带都没差别,真有什么事儿可能还是累赘。
在长安城,当街打马的贵女不知凡几,但在这洛阳城外,玉玲独身一骑就惹人注目了。尽管为了防晒,玉翎戴上了帷帽,可那精致的衣饰和袅娜的身形,无不向人宣示这是个家境不错的妙龄女子。
一个姑娘独自骑马出城本就稀罕了,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路上行人不禁对玉翎大为好奇,纷纷停下脚步观望,玉翎却懒得理会这些目光,只顾快马加鞭,她出门时已是中午,不快点的话就不能在天黑前赶到登封了。
玉翎专心赶路,风时不时的掀起脸上的薄纱,可以看见因为运动和炎热而红通通的脸庞。突然,斜里冲出一骑挡在玉翎前面,玉翎不得不勒马停下。
“咦,没想到在洛阳还能碰到这么有趣的姑娘。”马上的青年黑袍玉带,本是俊秀的脸因着嘴角微翘,凤眼斜挑,便显出了几分邪魅。
玉翎看了眼他腰间悬挂的宝剑,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若是无事,请让小女子先行,有急事儿耽搁不得。”
黑衣青年眉梢又挑高了些,竟然行的是拱手礼,“姑娘行色匆匆,不知欲往何处,或可结伴同行?”敢单身上路的姑娘必然都是有所依仗的,他有些好奇这个姑娘的依仗是什么。
玉翎皱了皱眉,官道就这一条,无论她答不答应还是免不了要同路的,开口拒绝只是平白得罪人,她虽然不怵,但也不愿生波折,“欲往登封。”
“哦,那可巧了,我也正要去登封,同行吧。”说着,黑衣青年当先策马前行,玉翎紧随其后。后面还有十几个貌似黑衣青年随从的人,也慢慢跟了上来。
行了一小段路,黑衣青年的声音又传进玉翎耳朵:“姑娘的骑术甚好,不逊于一般男儿了。”骑术是每个贵族男儿的必修课,却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也很是不错。
“多谢夸奖。”玉翎语气淡淡,这个人来历不明,身后的随从个个身手不凡,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黑衣青年也不介意,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的与玉翎攀扯,玉翎担心言多有失,只“嗯”,“哦”之类的回应着。
见自家主子在前面碰冷脸,后面的随从有些不忍直视,主子的口味现在真是变得太奇怪了,但他们不敢多看,万一哪天主子想起来这事儿回头又找他们麻烦,于是一人策马奔到黑衣青年身边:“主子,前方有处阴凉,是否停下来歇歇,也给马儿饮些水?”
黑衣青年回头看看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玉翎,玉翎也放慢了速度,她出了些汗,身上有点难受。
“也可。”黑衣青年点头,那名随从就先行赶到那处树荫下,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一块白缎铺在草地上,在铺好的白缎旁边支起一张可折叠的小几,又有随从上前摆上酒樽和酒壶,还有一小碟红艳艳的果子,然后肃立一旁静等黑衣青年过来。
黑衣青年下了马,有人打开水囊倒出水来供黑衣青年净手,玉翎牵着胭脂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这就是真正的贵族派头?难怪崔胧月说她土包子。
玉翎看了看那些随从的马和他们身上的包袱,很是好奇他们是怎么携带和保管这些物品的。
黑衣青年用随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脸,盘腿在白缎上坐下,倒了两杯酒,招呼玉翎也过去,“姑娘,有缘千里来相会,请同饮一杯。”
“不敢,公子洁净,小女子恐熏到了公子。”玉翎把缰绳系好在树干上,脱下帷帽,这帽子是防晒了,但也挡住了风,怪闷的,现在太阳晒不着,该透透气了。
黑衣青年被玉翎逗乐,待他看到脱下帷帽的玉翎,目光又明亮了几分,笑容邪肆:“好像是有些被熏到了,香气袭人啊。”这香味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
玉翎脸一红,低头嗅了嗅身上,她出门前是喷了些香水在身上,估计骑马这一阵颠簸,体温升高,血液流动加速,香味儿全都散发出来了。拿出帕子擦擦汗,玉翎独自找了棵树靠着坐下。
举起水囊喝了几口水,水是方草儿帮她装的,里面泡了薄荷叶和金银花,喝起来既消暑又解渴,到了登封就没人这么细心的照顾她了。
玉翎喝了几口水就拧紧了水囊,没敢多喝,一是怕喝多了水待会儿路上不方便,若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跟着这么一大群男人,实在不好找地方方便,二是黑衣青年已端着两只酒杯屈尊降贵的到了她跟前。
“姑娘,不要浪费了美酒哦。”黑衣青年弯下腰,执着的把一只酒杯递到玉翎跟前。
玉翎站起身与黑衣青年平视,似笑非笑:“这位公子,若是你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可敢接受不明身份之人的饮食?”
黑衣青年一怔,即便是在家里,他也只接受信任之人送上来的饮食,不由自嘲一笑:“是我疏忽了,不过,这等美酒浪费了着实可惜,我路上带的也不多。”说完,甚是不舍的看了看两杯酒,就着左右手把两杯酒饮尽,朝玉翎晃了晃空酒杯,“看,我并不是坏人。”
也许他真的不是坏人,只是一个出门游历的贵公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玉翎再次拱手:“是我小人之心了,公子雅量。”
黑衣青年将酒杯丢给身后的随从:“休息一刻钟。”又对玉翎柔声道:“好生休息。”说着就自顾自的回到了他自己的那块白缎上,斜躺下来休息。
见他没再多做纠缠,玉翎也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树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