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拍得并不顺利，苏琬脸色一直不好，杨飞驰刚开始还算有耐心，到了下午，连椅子都摔了。
    下午拍的是一场二男跟女主告白，被男主撞见的戏。
    苏琬没有表现出惊讶和羞涩，脸色苍白地看着杜玉。
    杜玉见她没有接着自己的戏，一时紧张不已，竟将原本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都忘记了。
    这已经是第五遍了，但之前四遍NG都是因为苏琬，杨飞驰硬是忍着没发火。
    这次却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怒将导演椅摔向杜玉，“会不会演戏，不会的话，现在就换人！”
    杜玉被吓得脸色瞬间发白，还好被身后的季远拉了一下，椅子才没有砸到他身上。
    现场一片寂静。
    杨飞驰道：“今天先不拍了，如果明天还这样，你们三个就都别拍了。”
    就在现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时，苏琬自顾自走到一边坐下。
    杜玉转过身，泪眼猛然流了出来。
    季远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几个暖宝宝，递给苏琬。
    苏琬抬眼看他时，眼神依旧很冷清。
    季远也没在意，转身去找杜玉。
    由于拍的是校园剧，剧组特意租了学校场地进行拍摄。杜玉坐在回廊的台阶上，穿着校服，碎发垂散在耳尖上，杏眼红肿。
    季远走了过去，“杨导脾气是挺大哈。”
    杜玉有些窘迫，声音沙哑：“我没事。”
    季远伸出手，校服袖口里露出一个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给你的。”
    杜玉见别人好心安慰自己，尽管没有心情，还是伸手去拿，结果拉出一个，还有一个，像一条长蛇，盘旋在季远的袖子里。
    随着拉出的棒棒糖越来越多，杜玉脸上露出惊喜的笑，“谢谢你。”
    季远走到他身旁坐下，“不客气，其实拍戏被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龙套跑得多，见识了很多当红小鲜肉、小花旦被导演骂哭。”
    杜玉拆开棒棒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草莓味的？”
    季远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就想起草莓味棒棒糖。”
    两人聊到天色渐黑，才想起来回酒店。
    进去后才发现，就住同一层。
    季远说，“回去洗个澡，待会一起下楼吃饭。”
    杜玉还含着棒棒糖，“那待会我来找你。”
    第二天的拍摄还算顺利，苏琬脸色好多了，人也有了些活力。
    拍摄一个月后，季远跟杜玉已经很熟络。
    这天，拍摄的是一场雨戏，女主被人强|奸，男一男二和歹徒搏斗。
    打斗时，季远手臂被擦破皮，流了不少血。
    杨飞驰将季远叫进自己的房车里包扎。
    季远浑身湿漉漉的，走到杨飞驰对面坐下，“谢谢杨导，你人真好。”
    杨飞驰笑着点点头。
    临时请来的医生先用酒精给季远消了毒，又擦了止血药，绑上绷带。
    医生出去后，季远也起身，又对杨飞驰道了声谢，示意自己先走了。
    杨飞驰却在送走医生后，顺手将门关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以在我这里多休息一会。”
    季远这才察觉到杨飞驰的眼神不对，又想起他男女不忌的传闻，一瞬间慌了神，“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杜玉还在外面等我一起回酒店。”
    杨飞驰紧盯着季远被濡湿的布料勾勒出线条的腰，想象着布料之下的腰有多细，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着什么急。”杨飞驰一步步靠近季远，“你演技不错，也该有个好本子了，跟了我，剧本随你挑。”
    季远后退一步，想不通杨飞驰怎么就看上了自己，笑着说，“我的演技还需要磨炼，暂时还不着急，多谢杨导好意了。”
    杨飞驰身量与季远差不多，却壮实很多，要是动起手来，季远估摸着自己打不过。
    “还不着急？”杨飞驰已经走近季远，伸出手虚扶在他的腰上，“小远，你都这个年纪了，还不着急，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季远不想与杨飞驰起冲突，“杨导，那……就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杨飞驰道：“电影还有两个星期左右就杀青，我可以给你时间，可到时候电影的剪辑、宣发，都是由我说了算，就两个星期，你可得考虑清楚。”
    我靠！
    季远暗叹自己倒霉，好不容易接了部男主戏，还要被这糟老头子刁难，威胁剪镜头、不给做宣发？
    这都是什么世道！
    算了，先逃命要紧，季远点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考虑清楚。”
    杨飞驰趁机掐了一把季远的腰，季远整个人都僵住了。
    “去吧。”杨飞驰终于摸到了他盯了一个多月的腰，心满意足的笑了。
    季远故作镇定地走出房车。
    杜玉立马走上前，“医生都出来好久了，你怎么才出来。”
    季远低声道：“我操，大变态，居然让我跟了他？有毛病吧。”
    杜玉越听越迷糊，“跟他？跟他做什么？”
    季远突然意识到杜玉是个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大男孩，低声说，“跟他睡觉啊。”
    “啊？”杜玉张大嘴，“你不是男的吗？”
    “你不知道吗？杨导可是男女不忌。”季远左右确定了一下有没有人。
    “男的和男的怎么睡觉啊？”
    季远无语，片刻才问：“你二十一岁了吧？”
    杜玉点点头。
    “谈过女朋友吗？”
    杜玉摇摇头，
    季远看见他摇头的动作，竟愣了一瞬，“好吧，当我没说。”
    回到酒店后，季远将湿衣服换下，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想通，杨飞驰怎么就看上了自己。
    如果回绝了杨飞驰，自己的镜头会不会被一剪没啊？不会吧，自己戏份这么多，就算杨飞驰敢，作为投资人的刘锐意也不会同意吧？
    又或者不给自己做宣发？季远一个头两个大，对着镜子抓耳挠腮，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靠！不会是杨飞驰吧？
    季远胆战心惊地打开门，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看向门外。
    是杜玉那张俊逸的脸，季远松了口气，打开门，“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过来陪你。”杜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不擅长安慰人，但眼睛里的关心是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