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到了。”
    一路上，韩天佐思绪有几分烦乱，直到司机提醒，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宁馨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的人日常都不算多，韩天佐下了车，径直往熟悉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陌先生，以您目前的状况，我还是建议您可以尝试一下MECT治疗。”
    路过一个房间时，一个声音打断了韩天佐的脚步，一般来说，因为涉及客户的隐私，心理咨询室的隔音都是不错的，不过这间房间的门碰巧没有关紧。
    韩天佐也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习惯，便想着替他们把门关一下。
    “不了，我不想忘记他……”
    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打断了韩天佐的动作，这个声音竟有几分熟悉，可还是那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就像最近出现在脑海的那些片段一样。
    “MECT治疗并没有网上所传的那么神奇，也并不能真正长久地抹去记忆，只是在一定程度上短期使人记忆力下降，这对您目前的情况，有一定的好处。”另一个声音继续劝说道。
    “我不想忘记他，就算是很短暂的时间，哪怕一秒。”另一边的态度依旧很强硬。
    “那您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心理医生似乎也有几分为难。
    “是他让我来的。”
    “陌旭，小天已经走了，走了很多年了，我只是希望你试着放下，你每天这样折磨自己，小天不会回来，如果这些记忆记得带来的只有痛苦，为什么不试着放下看看。”房间里一直沉默的第三个人出声道。
    “放？我为什么要放？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我心理没有病，脑子也没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我也没有折磨我自己，孙凛，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在小天的事上干涉我。”
    “陌旭，如果小天还在的话，他也不会希望你这样……”
    “不，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所以都不肯来梦里见我……所以我不能忘，忘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小天那么善良，怎么会……”
    “是啊他那么善良，而我却那么对他……”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竟有几分哽咽。
    韩天佐忍不住摇摇头，别人是想忘的忘不掉，自己是想记的却记不起。
    “天佐，你怎么在这。”
    一只手勾住韩天佐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韩天佐看向那人，是自己的心理医生，李澣。
    “最近脑海中总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和声音，就想过来找你聊聊。”
    “是吗？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
    “澣哥，我哥有和你说过我以前的事吗？”韩天佐觉得他最近好像逢人便问这个问题。
    “说过一些，不过现在我只知道你又没戴口罩，也不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拍到。”说着李澣轻轻拍了拍韩天佐脑袋。
    “你可别拍了，本来这脑袋就不大好使。”
    韩天佐轻笑了两声，同李澣一边聊，一边往李澣的办公室走去，没有将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们只走开两步远，方才房间的房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两个人并肩走了出来。
    长长的走廊，四个人，背向而行，交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