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倦天涯  【第四十四章】变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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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国虽处北域之地,但夏日里该有的燥热与南方之地相比起来,完全是不相上下。
    清早的热意还没太盛,风吹在身上也是刚刚正好,白逸行挽着蝉雨,已经练完了一套剑法。
    入上京几近半个月,他每日练完晨课后,便是跟着梁含笑去万民厦打下手,待到戌时左右,再跟着梁含笑回别院休息。日子虽然单调,但过得倒是十分安逸。
    梁含笑推开房门,就这么倚在门框上看他练剑。白逸行收完最后一招,转头来问道:“伍彦前辈处理好静院的事情了吗?”
    “静院其实并没有太多事情,师父一直不说动身,其实是国君不愿他离开上京。”梁含笑朝他走去,递了块拭汗的帕子。
    白逸行接过,听他道:“国君当年还是太子时,就举荐师父入了静院。但那时,师父初来乍到,静院里没人看得起他。是国君一直重用提拔,师父才渐渐坐到了院判的位子上,后来也是国君鼎立支持着万民厦。师父顾念情谊,最近一直在尽力劝说。”
    梁含笑说完,问他:“是你家中来信催你回去了吗?”
    白逸行收好剑,摇摇头道:“他们倒是不会催我,只是我觉得出门的时间有些久了,多少还是牵挂家里。六年前围剿百草堂时,父亲他们不想将我们也卷进来,就让我带着阿邈他们躲在外面。那次离开晚枫居将近两个月,后来回去时,他们个个都长了好几斤肉,倒是比以前养得更好了些。张太伯伯就说我是天生的孩子王,自有一套本事,即便是一个人在外,也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梁含笑也笑着说:“我看也是。你胆子多大啊,一个人就敢追着我北上。我现在倒想问问你,你当时就不怕我有什么后手扣住你?”
    白逸行睨了他一眼,“你即便是有后手,我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吗?”
    梁含笑“啧啧”两声,“我当你有多大能耐呢。”
    他看白逸行也不打算再练剑了,说道:“走吧,先用早膳。昨日那几个病人还要复诊,今日来的新药也要晒,还有凉茶也要煮好了放出来。”
    正式入夏后,暑热难耐,来往万民厦的人也越发地多,因着人手有限,梁含笑有时候连轴转也忙不过来,常常忘记吃饭喝水。
    二人今日来时,排队在外的人数倒是比前一日少了不少,代安一见他们来,忙说:“郡王,凉茶正煮着,今天新采的药已经放在后院了。”
    “知道了。”梁含笑先去隔房给几个伤患复诊,代安又叫着白逸行:“梁公子,这几张方子我都看过了,烦你过来帮忙抓抓药,我去后面看看凉茶怎么样了。”
    “好。”白逸行揽起袖子就来,他如今对这些已是轻车熟路,闭着眼睛都能从身后的柜子里准确地拿出每一味药材。
    “公子。”
    他正低头看着手上的这一份方子,忽然有个低沉的声音喊着,他抬头一看,来人竟是阿莱骨。
    白逸行猜测他是有事要找梁含笑,然而还没发问,对方便已然递了一张方子过来,“劳驾,抓个药。”
    他低头一看,方子下方还夹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稍等。”
    白逸行悄悄地收好纸条,对着方子火速拿药。
    阿莱骨放下几枚铜板,压着声音对他道:“多谢。”
    白逸行状若无事地说了声“不谢”,等他走后,迅速去往隔房。
    “逐明。”
    梁含笑才叮嘱完伤患的注意事项,闻言便过来,“怎么了?”
    白逸行把纸条递给他,“方才阿莱骨给的。”
    莫非是耶律刺回又要作什么妖?梁含笑满是疑惑地打开纸条,才看一眼,便是脸色突变。
    “怎么了?”白逸行看他脸色不对,匆匆跟着扫来目光一看,当即愣住。
    寒水帮全族为人所灭,百草堂有疑。
    梁含笑立刻对白逸行投去目光,连说话都不敢抬高声音,“怎会?”
    此处人多,不好说话。白逸行拉着他往后院走去,方说:“消息既然都已经传到了上京,那么中原定然也是人人皆知了。”
    梁含笑想说的却不是这个,“百草堂现在都不满足于只杀一两个人了吗?怎么又变成屠族了?”
    白逸行道:“此事怕是有什么内情,若要知道得更多,怕是得专程去一趟寒水帮。”他说着又问:“伍彦前辈今日会来吗?”
    二人正说着,便听到代安在前厅喊了一声:“先生来了。”
    伍彦则问:“笑笑呢?”
    代安道:“与梁公子去了后院。”
    脚步声紧接着走近,梁含笑迎上去喊道:“师父,您可算来了。我刚刚听闻一个消息……”
    伍彦神色严肃,“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白逸行猜道:“前辈莫非想亲自去寒水帮看看?”
    伍彦道:“不错,我要去查证一件事。”
    梁含笑想也不想便说:“师父,那我也去。”
    伍彦看着他,眼中很是迟疑,梁含笑又道:“我前些日子才知道了青沿坡那晚的真相,但是先前的谣言已经散布出去了,现在整个江湖都以为青沿坡之事乃百草堂所为,但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事情真相并非如此。”
    “现在又出了寒水帮的事情,且还是百草堂所为,我担心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若是不能亲自去看一看,我总觉得心中不安。”
    他说完,看了白逸行一眼,“我知道师父是担心我出了上京便有危险,但有哥哥在侧,我们只要隐匿踪迹,倒也不用那么束手束脚。”
    伍彦叹了口气。
    梁含笑道:“师父总说我心思郁结,为人寡欢。我这段时日仔细地想过了,所谓心思郁结,不过是偏居一隅、所见有限所致。师父立此万民厦,存的是救助天下人的心志,可我若是龟缩不前,仅仅是担心外出便有危险而一直困于原地,便是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顿了顿,双手交叠起来,对伍彦郑重地行了个弟子礼,语声恳切:“医家一生所学都是为了救人,可我若是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承师父所想所志,再救芸芸众生?”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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