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失去的记忆 第六章 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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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琢磨着白天作自我介绍时脑海里突然闪过的一些画面。那便是自己失去的记忆,初音清楚地知道,像幻灯片一样一幅幅呈现在脑海,试图从中寻找线索。可惜,有价值的东西寥寥无几,初音不禁有些懊恼。
窗外,一段动人的旋律打断了思考。只听它时而高亢,时而低吟,时而缓慢,时而激昂,每一个音符都像满载着甘霖,渗入了人们的心田,也安抚了初音的焦躁。是谁在拉奏小提琴?好奇地走出阳台。
原来是跻部君。咦,他一直住在隔壁吗?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跻部仍旧闭目演绎。皎洁的月光笼罩着他全身,将他的银色头发添出一轮梦幻的光圈,完美的脸部轮廓也被精准的勾勒出来,那躲在半明半暗间若有若无的笑容,散发出罂粟般的魅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圣经》中的堕天使路西法。他拉琴的动作十分娴熟,架着小提琴的身姿也分外优雅飘逸,一拉一去之间,像是与小提琴翩翩起舞。美妙的旋律似乎也有所回应,轻轻地从琴弦上飘起,与柔和微风一起交汇缠绵……
初音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跻部,心下也有些震撼:上天对这个人还真是不一般的偏爱,怪不得白天那些女生会那么疯狂,眼前的人果然有这个资本。然后也不再作他想,静静地用心去感受那美妙的音乐,直到一曲听完,神清气爽。
跻部缓缓地睁开眼睛,没有意外的看着隔壁阳台上那个绝美的身影,扩大了嘴边的弧度。
几天下来,女孩总是在收拾完餐具后就立即回房,他们仍是没有过多的时间接触。虽然感觉的出女孩不是有意的回避,但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有些失望与无奈。不爽,极度不爽!他是谁,他可是天之骄子跻部景吾,是跻部财阀未来的继承人,是冰帝学院所有人的KING。他绝不能也不允许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本大爷拉的琴好听吗?”带着丝丝诱惑的暗哑声音打断了初音的沉醉。
“嗯。”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没怎么在意他那句“本大爷”的称呼。
听到初音的肯定,跻部心中欢喜,脸上笑得越发得意。
“这曲子叫什么?”
跻部一愣:“……以前没听过吗?”
“应该听过,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看来,很有名。”女孩坦诚相告。
“嗯,很有名。是舒伯特的《小夜曲》,一首反映真挚爱情的音乐。”
“爱情?”女孩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让她的心有些抽痛。耳边隐隐约约有些声音传来……
是谁?是谁在说话?
……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谁让他想要从我这里把抢走你。
……
【我爱他呀,我爱他,……我决不允许你再次伤害他。】
爱?不,不,我不允许,我不允许,……如果要爱,你可以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不懂的,我们之间只是亲情,不是爱情。而我爱他,好爱好爱,爱到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所以不要再伤害他了,否则我会死的……】
不,不,那我是什么?我是什么?你不是说我是你今生唯一的牵绊吗?我们要一直这么相依为命的活下去吗?你都忘了吗?……
恨,好恨,都是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我要让他消失,彻底的消失,这样我们又会回到以前了……
【不——我不允许。你要杀他之前,就先杀了我吧。】
你——
……
【……我要走了,我要与他一起去他的国家,我要与他生活在一起……】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不在伤害他了,我答应你,求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
……
“不要让我一个人,不要,不要……”
“初音,初音,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跻部看着对面人的神情不对,连忙出言询问,刚刚女孩脸上绝望痛苦的表情吓坏他了。
“啊?”女孩迷茫的睁大了眼睛,没有流泪,可是眼中却藏不住浓浓的哀伤。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要不我现在就去请置鲇博士来给你检查下。”
“不,不用了。”初音很快的镇定下来,精致的脸上连一点细微的表情都没有。
“没,没事,跻部君,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查到了我的身世了吗?”
“没有,可能还要过几天。你刚才想到了什么吗?”跻部心里非常肯定,女孩刚才一定是记起了什么,否则不会出现那样的表情: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似乎被人遗弃了一般,让他的心狠狠地被揪起。是与那些伤痕有关的记忆吗?
“……,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没有正面的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应该不是日本人,我姓陈,你可以查查一年内的入境记录,应该会有收获。”
“为什么你不可能是日本人?不是还有日本华裔吗?”
“……,我对日本一点也不熟悉,我……”我不知道怎样洗温泉,没有见过雪般的樱花,不习惯冬天穿着裙子上学……初音心里罗列着理由,却并没有说出来。
“知道了,本大爷会帮你查的。”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跻部及时的结束。
“不过——有条件的。”这可是个机会,他不会轻易放过。
“什么?”
“下个周日陪我去看瓦格纳的歌剧。”
“嗯?”在确认听清楚内容后,初音点了点头。
那么,交易达成。
※※※※
今年的春天来了。
少爷的春天也来了。
田中管家推了推眼镜,掩去了暗藏的精芒,心下不禁感叹道:年轻真好!
“初音小姐,可否请你帮田中一个忙?”看见早餐工作已经到尾声,田中连忙上前说道。
“嗯?好的,您说。”
“是这样的,昨晚少爷睡得很晚,一般少爷睡得很晚时,第二天的起床气就特别重,女仆们都很害怕,不敢叫他起床,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去叫醒他,你看……”既然昨晚少爷有所行动,把小夜曲拉的整栋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那田中我怎么能不添砖加瓦呢?少爷,放心,田中一定会帮你实现心中所愿的。田中默默地想着,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好的。”田中管家平时很照顾她,虽然初音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暗暗地在心中比了一个V字,田中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不停地向初音道谢。
……
什么东西覆盖在了眼睛上?热热的,暖暖的,很舒服,很安心。舒服的就像小时候奶奶轻柔的抚摸。是梦吗?梦中的奶奶?太好了,奶奶在天堂想我了吗?我也想你,好想好想。自从你走了后,我就很寂寞。虽然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早已不再期盼他们感情上的施舍,可是我还是很寂寞。奶奶,你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做最强的人,我一直很用心,所以你要经常来看我,就像现在这样……不,再等等,等一下再走,奶奶。
似乎是听到了他心中的呼叫,热源又重新回到身上,床上的人舒服的叹了口气。
热源先后经过了他的脸、脖子、胸膛,最后是手掌。
咦,这个感觉怎么这么真实,不像是做梦?
带着疑虑,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女孩拿着热毛巾正在擦拭他的左手。
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从困顿到清醒……
突然一道电流从两手相交的地方,直接击入某人的心脏……
扑通,扑通……心跳,心不停的跳,心不停的加速跳,跻部觉得整个世界在旋转,不停地旋转,没有止境的旋转,除了自己狂乱的心跳的声音外,还有整个血液,每一滴血液,都在作为背景音乐叫嚣,疯狂的叫嚣……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是看见近在咫尺的少女分外诱人的樱桃小嘴不停地开开合合,好想好想……
脸部被轻轻拍打了几下,跻部突然从失聪状态恢复。
“发什么愣?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暗哑的声音透出了一丝渴望。
“田中管家说你昨天睡的很晚,早上起床气很重,别人都不敢叫你,他让我来叫你起床。我刚才用热毛巾帮你擦了擦,能够缓解你低血压的不良症状,现在你觉得怎么样?能起来吗?咦,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女孩的手轻轻地抚上跻部的额头,床上的人脸更红了,连脖子、胸膛都带着淡淡的粉色。
“没有发烧啊?”
跻部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副迷茫不解的样子,瞬间一股怒气直冲胸膛。这个——笨蛋!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
一口气吐尽,才觉得好受些。赶走了那个还在研究自己为什么脸红的女人,跻部突然觉得以后的路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