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庙堂之高 第三十章 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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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无所事事,就知道杵在这里,不寝不食地守着人,你当真陷下去了吗?”傲气急败坏地跑来,看到了丝毫不动的人,一脸痴情地望着床上的人,完全无视他的踪迹。
“傲,你静一静,会吵着他的,难得可以睡个足分,到现在一直不起,不知会不会睡糊涂呢?”江迅痴恋地盯着呼吸均匀的人,无限柔丝地说着。
“无可救药。”丢下这句,傲离开了,给他们留下两个世界。
“你说,他是不是默许了我们的事了,也是,洞房都先办了,哪有不同意之理的,对吧。”
“不过,那血腥狰狞的场面,入洞房的代价也太惨重,我怎么会伤害你如此之大,想必要得到的谅解,也需一些时日,不然你不会因不想见,至今昏迷不醒,你这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惩罚我呢?”自说自话地唠叼完,抛掉坚硬的外壳,脸贴着脸,亲腻地摩滑着,尚有的温度,煞然有热泪涌出的涩意。
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的世界崩溃,眼前黑暗一片,空荡的心找不着归属,唯有呆在你身边,它才会踏实下来,不然,连我都不知它跑哪去了,我这个主人真是不尽责,管教不严。但也没办法,谁让它被你偷走了,心甘情愿,我也不能喊冤,是吗?
“皇上,这不妥,万一遇险,那该如何是好。”可怜奴才惟命是从,却又担不起罪责。
“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回宫里,带你出来真是特大的麻烦。”粉嫩的小脸气呼呼的,斥嗔着尾随在后的人。
“可是……皇上不同凡人,龙体稍有不慎,奴才怕……”
“住嘴,你既然咒朕,活得不耐烦了。”小小个儿,威言可不稍减半分。
“奴才可是忠心耿耿为主子着想,哪敢。”慌得哆嗦得站不住脚了。
“好了,一点骨气都没有,吼几句就要失了分寸,要是吓了别人,哼。”厉言威胁着。
“奴才知道了。”谁不怕主子,而且是龙之尊者,除了本人,谁不慑于其威凛。
街头上,南宫寒乐不思蜀地把玩着许多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累趴了身后跟着的人,不由地哀思着,孩子,不管是谁,这玩劲大得吓人。
玩归玩,南宫寒还是精心地挑选了几样东西,打算待会送人,原是想在宫中拿东西予他人,又怕太过矜贵,引人怀疑而疏离,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亲近,就会失之东流,他不想,让那温暖从他手中遛走。
一路畅通无阻,缘是他熟嘛,谁让他与小皇叔相依为命,其他人只图势力,哪有忠君侍国的宏大志向。
是他许人不用通报,倒有偷窃贼的举动,鬼鬼祟祟地潜入小皇叔房内,昔日下人禀上的事情,让他想一探究竟。
残破的身体,阻塞的心,无一不摧毁着南宫毅,令其憔悴不堪,整日惶惶度日,许是一日,便过一日,无日无夜,在他眼中,面前的一切顿失色彩,根本提不起劲来,唯有在逃避摆在前头,懦怯地呆在屋里。
吃不下,睡不着,就这样干巴地躺在床上,仰视着一方,不知在看什么,或许神游到哪处了吧。
南宫寒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勒住,从未见过如此颓废的小皇叔,伴在他身边,谆谆教导,危险靠近总挡在面前,到最后伤痕累累地对着他笑,这样令他感动心菲的人,为什么要露出那么忧郁的脸,是谁欺负了他最爱的小皇叔,他绝不放过。
小脚迈着步履,尽量不出声,待到站在床头时,南宫寒惊讶地发现,床上的人仍未察觉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他用尽全部的心神呢?
小手钩上小皇叔的脖子,努力地爬上他身,微胖的身子困难地挪动着,衣料相碰发出的沙沙声,让南宫毅有所动容。
南宫毅稍有些转不过神来,迷惘地盯着眼前的小家伙看,垂放身侧的手本能地揽住了身上的重担。
“认不出我了吗?小叔。”扬起小手在他眼前挥着,试问着。
清脆响亮的童音,霎时解掉了所有的愁淡,晴天笑意,终于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小寒,怎么跑来了?”把人抱起坐着,问着正玩弄着他散开的头发的小人儿。
“想小叔了,好久都不见您入宫。”低下音,委曲怨道。
“这才没几日,就度日如年,说得我挺窝心的,寒越来越贴心了。”见到疼入骨的侄子,不由心情大好,啼侃道。
太好了,小皇叔应该没事吧,南宫寒乐吟着,脑袋埋在小叔胸前动动的。
拦住令他搔扰的脑袋,“你是皇上,不可轻易出宫,怎如此轻率,不通知我一声,好去接你。”微怒道。
“这都要怪小叔,把寒丢在冷冰冰的宫里,都不晓得入宫陪我,倒有一大把时间陪那个薛杰。”恨恨地说着,尤其说到薛杰时,小脸仰起了厌恶的表情。
“小寒,杰大哥年长十几载,至少尊敬一下,别那么敌对,不然,我还怎么与之朋友相道。”
“全天下都是我的,向来只有人屈膝俯拜,何时需要向别人稍辞言色,小叔,您说得太言过了。”
“是我逾越了。”虽是血缘相脉,也不能这小小人儿,脚踩着众臣,位高龙椅的九五之尊。
怎么又惹小叔不高兴了,禀性难移,真是会搞麻烦,也只能这样了,自己闯的尴尬事,唯有他的七巧心,才能把它抹灭掉。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话,提些乐心的事吧,小叔,快起来,我们去江府,顺便看看小叔心心念道的‘杰大哥’。”南宫寒兴致满满地拽起人,催说快点收拾装容。
江迅,会见面的,那自己该置于何地,或许恰巧他不在,可能吗?盎然洋溢的小脸,忍不下来心拂了寒的意思,唯有埋头自添隐隐作痛的伤口。
“你别急,人又不会跑了,你想见谁难道我会不晓得。”揭了锅盖,侃侃地话来侄子的窘境,暂用此麻麻快要跳到喉咙口的心。
“小叔,你故意的。”扑到南宫毅身上,因衣料而混淆的声音,带着娇态。
摸摸寒紧贴着自己的小脑袋,感叹如此小年纪都知羞耻的味道,自己又何尝不受其害,脑子如划过的身影,俊美的脸庞,轻挪的手竟微颤不止。
“小叔,好痒。”小家伙乐呵呵地逃脱开,装腔作势地做出警戒模样,样子好滑稽。
“小叔这是在疼你,好不留情,嫌弃起亲你的人来,别人怎么不见你反应,。”又出现了,刀刃相碰声中,傲气的身姿。
小叔今天好伤情,怪怪的,“又拿我开涮,不和你说了,大人还欺负小孩,也没什么光彩,哼。”扭过头,伴装生气了。
南宫毅也没上前闹几句,只因脑中的影子挥不去,有些茫茫然地换衣去了。
等了一会,也不见其动,转头一看,那人哪还站在那,眼睛瞄啊瞄,目标锁定了,原来在整装,算了,刚才的事不计较了。跑着小步伐,晃然间一鼓劲撞着了小叔,他却静止不动,自顾自暇地忙碌着。
认为刚才的话有些冲突,寒输下气来,好气地说道,“小叔,我最爱你了。”还嫌不够,小人大气地往下拽住衣裳。
一股坠力,南宫毅不得不低下头,刚好小脸红通通地表白完,可爱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小叔也最爱寒了。”屈膝蹲下,亲了一口,感动地说道。
“小叔,我也大了,别动不动就亲我,难承情啊。”寒别扭地推开小叔,俨有些生气地说道。
“知道了,以后少亲些。”有寒在,其余的都不重要。
“小叔,我说不要了,我以后都不要被亲了,都损男子气概了。”寒力争着,努力赚回尊严。
“你还小,就乖乖作小孩子,会有数不完的好东西。”鼓着脸的小家伙,真得很可爱,以后继续玩玩,应该也不错。
“我才不贪那些。”一口回绝,那些只有白痴小孩才会被收买,他可是英武圣明的,怎会轻易受惑。
“好好,寒这是嘴硬心软,口不对心,其实想得很。”不厌其烦的掰弄着气呼呼的人。
“小叔,你还要不要走。”居然嘻弄他,气得话也大声多了。
“知道了,我快行了。”心慈就放过他,站起身继续整理着。
寒给小叔留下一个空间,无趣地在门口踱步,小脚酸酸的,就跑上只容下一人的,微憩的软榻,舒服地躺着,长长的睫毛覆上眼,胖嘟嘟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按着腿部,南宫毅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温静的画面,暖流涩湿了他的眼。
异样流动在空气中,挑动着南宫寒的敏锐感,灵动的双眸睁开了,看到呆呆望着自己的小皇叔,模样颇脱俗,白绸缎衬得人冰清玉润,袍上画浮栩栩如生,腰间的玉佩却树欲静而风不止,随风清荡着,圆润悦耳,也不失为一佳乐。
小胳膊小腿地迈向人,扯着触感极柔丝的衣袍,不由生出赞美,“小叔,好美啊。”小小的脑里却装不下太多,天真地说出这般骇世之语,同时惊震住南宫毅。
为什么呢?寒说的话,他怎么联想到那一场水露之合,脸轰地烫热,竟有一丝窃喜,他疯了吗?
“咦,小叔害羞了。”稀奇地盯着红扑扑的脸看,昂着头,怪酸的。
这下南宫毅一恼,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嘻弄,脸都不知往哪挂了,吱吱唔唔地说,“寒,不得胡说。”
说话都没点底气,还不是被自己说着了,原来小叔也有这般模样,还以为只有那些情豆初开的宫女,私藏爱恋才出现的娇态,难道小叔看上谁了吗?越想越岔岔不平,小叔竟然瞒着自己,太没义气了。
“小叔,您应该没对我不坦白吧。”神情没有放过一丝一毫,插出话试探着,口气强悍,不容许欺骗。
南宫毅身体一颤,虚心使他差点站不住脚,但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寒是我在世上唯一存活的希望,怎会做出有损你的事,寒,别疑虑小叔,不然都不知这些年为得是谁。”半弯着身,手放在小人儿的肩膀,伤情地说着。
心口压得呼吸难畅,伸起手欲磨掉悲伤的情流,却无从下手,最后投械而下,“我只是关心小叔,不料造成此误会。”
心疼地圈住寒,其实他都清楚,谁能比自己更能了解这在火热深宫里生存的小人儿,唯一一次伤害他,居然是自己的私心,为了逃避烙在肤上的炙热。
“在小叔这里,就别小孩大人模样,让自己休息休息,不然会累倒的,别来个未老先衰,看那个时候谁可怜。”
“是小叔先挑的头,我也不想。”南宫寒见小叔淋漓尽致地发挥着母性光环,心也不由地软绵下来,小声地在其耳边挑明原始祸头。
男子汉的干嘛多愁善感,以后还谈什么忠贤奉国的,统统都被女子闺房的唉声叹气所取代,不容话纵许自己到那一地步,保证性的誓言对着小人儿指盟着,“都是小叔太过小心翼翼了,以后绝不会这样了,一言九鼎,相信我,寒。”
小手抚慰地拍着并不宽的背,属于少年青涩的年岁,老成地应道,“信的那一刻,我也绝不容许欺骗。”
浑然一股王者风范,他怎么会不了解身为座上人的霸气,欣然地点下头,抱着软柔柔的小身体,更紧,紧得不离稍分,紧得倾尽胸口藏着的那颗火热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