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庙堂之高  第二十四章 愤怒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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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杰的寝室里,先前的一派欣欣向荣,此时已归于沉静,南宫寒安于床榻,双目紧拢,呈现出孩童的质朴纯真。薛杰走至床沿,攀着床柱,屈身而下,亲吻小小的额尖,白光瞬逝,掏出白玉般的圆丸,喂着南宫寒吞下,与此期间,准备好的似雪放置幼小的胸口,光芒闪耀着,银针刺了薛杰手指的一小口,血滴顺下,融入似雪,花红得艳眼,手覆上,恍忽那一刹那,移开了手,南宫寒身上毫无一物。
    薛杰头犯晕,出现即瞬消逝的幻眩,不适地甩了甩头,安定心神,拿来被子,盖上小小的身子,拈好被角,检查一番,没有任何疏忽,身躯不稳地就离开了。
    从始而终,南宫寒脸色丝毫不变,仿佛只是简单地睡了一回,而不是经历了生死关头。他的人生由此发生了历史剧地转折,而命中注定的一伴将为他诞生,为他美丽,为他傲睨。
    为了南宫寒的顽疾,薛杰可说费尽了九牛一虎之力,可能是因为身体出现了问题吧。疲惫不堪,他从未如此累着过,紧缩的空气,憋得他难受,碾转来到了花园,清欣凉意,淡淡的花香,像按摩师舒缓着疲乏的神经,困意袭来,便靠着假山,假寐着,渐渐抗拒不了身心的软弱,沉入了梦乡。
    江迅正巧路过此地,看到了薛杰,微丝凉风拂过,正打算上前责叱,却被他无意的举动震住了脚步,停滞不前。
    蜷缩着身子,却左右翻转,急欲找出什么,情况尽不如意,眉头皱着,眼泪落下,滴在石块上,清荡荡的园子,格外地振奋人心,江迅不忍,快步上前,大手屈上,臂弯一缩,人已到了他的怀里,安静地贴着他的胸膛,不再顽皮地动来动去,仿佛找到了属于他的地方,幸福地偎着,静静淌在他脸上的泪珠,也笑了。
    怀里的家伙动了,江迅仍凝望他处,嘴边仰起浮度,洋溢着情丝。
    很暖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也是靠着那人,鼻息流动着温热,全身发热,感觉快热泪盈眶了。
    出乎意料地,薛杰眨动的眸子,很快地睁开,捷迅地捕获到江迅的身影,僵着脖子,将他看个究竟。
    “醒了,我还以为这小懒猪要睡到何时呢?”或许是卸装而下,江迅心情不错对着人亲昵话道。
    薛杰边看边消化着他的话,眼睛眨了好几下,处着一直没变的姿势,谁敢说他清醒着,完全在迷糊边缘徘徊,好像没有下来的意思。
    “你的话好奇怪,听着不妥当。”轻轻地呼出,薛杰还是看着,等待接下来的话。
    “我并没觉得不合适,反而更好些。”针对着其微反,江迅笑而不怒,轻声表达着他的意思。
    这人很爱笑,却不知有几分真,“你过界了,懂吗?”了解到几分,脑子也豁达了,话也刁钻,不再温和。
    你察觉到了,还如此镇定,这不容世间的荒唐事,看来你一点也不再乎,也不再乎我,是因为心里已经住了别人,奢一点空间给我,都不能,我该如何赶走,把那整整一片大的地方抢过来,那里只能有我,别人我会全部扫荡出去,甚至不惜动用杀机,你知道吗?
    “我能做的,就是让你接受,你不能阻止,因为我就这权力。”
    迫人的目光,轻柔如丝的话,不知藏了多少强硬,多少真,薛杰脑子混乱起来,这是对的吗?
    缓缓地摆脱这人紧箍的怀抱,他也很轻松地舒展双臂,不加思考地放于我自由,那时,我笑了,心里感叹,他当真如此自信,我会臣服于他。
    “南宫寒已经没事了,帮我告诉毅,等会就可以接他回去,如果他有事,日后再来,我累了。”说完连个背影都吝啬给他,快速地离开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天我也要斗,这一刻,我明白了这颗动荡起伏的心,我将会用尽所有的手段,这一切只是为了拥有雪捷和薛杰,虽然我太贪了,纵使付出惨重代价,我亦不悔。
    “他又来了。”江迅黑着一张脸,一口气艰难地舒出,才动动嘴,亦是不满地说着。
    “你最近很浮燥,也很容易情绪化,江迅,这是不对的。”傲担忧地说道。
    他也知道,此时的他全身无一不是弱点,如果不再收敛,一切将无功而返,他也会在优胜劣汰下压制悲哀。
    “我会尽快解决,你无需担心。”对着傲,下着保证,就出门去了。
    你要干什么?江迅,一生后悔的蠢事,别犯下。傲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直至消失,才收回痴恋的心。
    二楼上,清尘俊雅的人享受着食膳时的独韵。
    “怎么样?”南宫毅对着薛杰两眼放光,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薛杰看着严悚的人,不禁莞然而笑,“不错,很合口。”松口说出赞扬之语,不然这张脸不知撑到何时。
    “真的,我就说嘛,很多人都来这文儒楼,赞不绝口,杰大哥,你喜欢,以后我们常好,好吗?”南宫毅小脸快乐着,眉飞色舞地说个劲头。
    “嗯,好啊。”反正这些日子肚子总觉得空虚,吃完一顿又想下一顿,都不觉自己怎么了。
    南宫毅一听,乐个不停,举起筷子,夹着菜往薛杰碗里去,忽然想起什么,凑到薛杰面前,说,“杰大哥,谢谢你!”
    薛杰干涩地扯开嘴角,轻轻地推移着南宫毅,“现在你都说得我头晕了。”
    南宫毅不甘地坐回位置,“杰大哥,可是给了寒第二次生命,哪是谢几句就能完事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得铁铮铮的,手紧握成拳,怕他不相信似的。
    薛杰咽下一口菜,犀利地盯着,轻轻地道出,“叫你杀人也干,众叛亲离也毫不迟疑?”
    “这……”怀疑地思量一番,再细看他的神情,捉摸不着,试着挪出话来,“杰大哥,不可能做这些的吧?”
    “人不可貌相,毅,别轻易对人承诺。”薛杰瞧上一眼,不紧不慢地说着,然而继续用食着。
    “我愿意把信任交托你手上,如果逼不得已,我唯有自己的命。”眼神坚定,毫不退色,南宫毅性情刚烈,大义凛然地畅说自己的意志。
    薛杰有些应付不过来,原本说说,让其知难而退,现在反而击起他的雄心壮志,又来些没完没了的,烦死了。
    “毅,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所以不要那么拘紧,好吗?别忘了,你带我出来,可是为了放松心情,来玩的。”薛杰尽量探制自己的心情,理智地道说来。
    南宫毅一听,顿时脑子开阔,明朗起来,连忙歉说道,“该死的人是我,针对大哥作什么,原谅我的鲁莽,别破坏了你游玩的心情。”
    “就别把过错揽来揽去的,快点吃完,我可期待毅的下一个准备啊。”薛杰轻道,帮南宫毅添上菜,催着人快些。
    “那我们赶快点,等下去林子骑马,好吗?”
    “好是好,可是毅知道我会骑马吗?”故意戏弄着。
    “啊,这,我好像忘了问,那现在,杰大哥快告诉,好让我做些准备。”巴着脸,样子紧张地问道。
    “毅,变了很多。”着轻不重,薛杰突然吐出这句。
    “不行,杰大哥,别顾左言右他,扯开我的问题,不过,我真得变了吗?”俨然摆着驾子,忽而露脸好奇地问出。
    “原先装着一副老成,现在可爱多了。”薛杰不怕死地赞道着。
    “什么?杰大哥,你应该说我变得更加成熟男人了,而不是所谓的孩子的可爱,恶心死了。”南宫毅立即辩驳着。
    “但是你还小。”添上一句,无辜的表情述说南宫毅的惨忍。
    “我都已经十六了,可以上战场杀敌了。”全身皮毛叫嘘着,强烈地控诉着不公平对待。
    “毅太认真了。”他又没说什么。
    “大哥,别小看我。”不满地加上这句。
    “知道了,我从没看轻你。”不然怎么会被你折服,认了你这小弟。
    “我太敏感了,杰大哥,吃好了没?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不是,你还没说呢?”
    “我会骑。”再不说非得纠缠不住,那天还不晚了。
    “那就万事俱备,我们现在就出发。”
    刚想出口,却只能把话硬吞下去,谁让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人,而且那人一脸阴沉,肯定怒气正冒着,他得哀鸣,不知能躲过不。
    “真巧,居然碰着你们了。”江迅笼罩着阴霾,步步千斤,向薛杰的方向踱步过去。
    “江公子,也来这里。”南宫毅不觉其怪异气氛,不怕死地撞上去,寒嘘着。
    “偶尔来来,倒是南宫公子,常来吗?”江迅轻笑聊着,眼睛却不离薛杰半分,里面的火把他整个围得个水泄不通。
    “也不是,今天难得来一趟,以前总是俗事缠身。”南宫毅照实说,其实他也身不由已,忙里忙外,哪有时间啊。
    “这样,薛公子看起来面子很大,劳你大驾了。”渐渐露出尖端,说出的话挑剔着。
    他的话,很有刺,是自己的错觉吗?“你言重了,杰大哥是小侄的救命恩人,这点小事还不足以挂齿,也只是尽尽心意,略表谢意。”
    不想见到令他心烦的人,转视南宫毅,浮笑道,“南宫公子,这几日跑得特别勤,连我都不得不称赞你的心可天鉴,只是你的用意,我认为倒也值得深思熟考,抱歉,说哪里去,我好像胡说八道,不知得罪你没?”
    南宫毅神情敛紧,“江公子,你这话究竟有何意?”
    江迅刚想说,就被薛杰拉住了,适时地阻当了他的疯言疯语,他清楚地知道,他乱了。
    “你不知这样做的后果吗?你承担得起,对得起别人,你真得是下定决心了吗?江迅,悬崖边上很危险,就悬崖勒马吧,不然你会得不偿失,失去所有的一切。”薛杰不管这人要干什么,总之他不准他有背叛之心,不然连他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真的后悔了。
    江迅在看着薛杰,在他的眼中好像读到什么,却突然被遮盖住,得不到所需要,挣脱了他的手,对着南宫毅问道,“你很喜欢你的杰大哥,对吧?”
    南宫毅被他问得糊涂了,但心里怎么想的,他就如实禀说,“杰大哥,人这么好,我当然喜欢,这是无庸质疑的。”
    江迅俯下头,深思一下,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说不出的悲愤,“是吗,看来我的猜测是得到证实了,该死的。”
    南宫毅着实被吓定了,笑不出来,不确实地瞥看了薛杰,对方面无表情,只能无功而返,看着悲伤中的人,不踏实地问出口,“江公子,你没事吧。”
    “南宫公子还没闲到管我的份上,请有些自知之明,逾越了界。”低沉而尖锐,控诉说其愤怒,也燎烧到了南宫毅身上。
    尊贵的他,从没受过如此对待,一时的惊愕,完全失去神智,呆若一旁。
    少年的心受伤了,薛杰泛起怜悯之心,想伸过手给予安慰,在中途被捉住了,抬起眼,看到怒气冲天的人,心居然被刺了一下,疼得厉害,他也不想如此伤他。
    “你……终究在意的只有他,看来,我才是无足轻重的人,可笑这一厢情愿,最后只能独添伤口,不过,你认为我会就此罢休,就大错特错。”他从未如此生气,许是情未到伤心处,这下更加赌定薛杰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半揽半拖着人,把薛杰带出了文儒楼,好在没有多大的争吵,引不了大震动。
    “你到底是怎么了,江迅,你冷静些,冲动解决不了事情的。”一个晕头转天,面前的景象变了面貌,毅还留在那里,肯定伤心着,薛杰跟着他的脚步,嘴不停地说服着人,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放心,我还没失去理智,干不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江迅轻道,他也知道刚才的举动出了轨道,现在被风一吹,也清醒多了。
    薛杰还是不相信地疑瞧着江迅。
    “你也知道我很气,”薛杰猛然地点点头,江迅叹了一下,小声道说,“少跟他来往。”
    “什么?”薛杰听不清,上前贴去,问道。
    江迅忙推开人,不说一句,拉着薛杰走得更快,心里嘀咕着,没事靠那么近,是嫌他自己太过安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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