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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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了,陈母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放下手里的毛线,轻轻地推开陈芸娅的书房,温和地对芸娅说:“小娅,吃饭了。”
“嗯,就来!”一个幼嫩的童音地响起。陈芸娅赶快把最后一道答题速度地写完,放下笔,将书本合上,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再对着母亲露出一个甜甜地笑。
陈母走上前,牵着陈芸娅的手,走出书房,与她一起到洗漱间,将手洗干净后,才到餐厅进餐。
餐桌上摆放三菜一汤,不奢华不特别,只是简单可口,但每道菜都是转绕着陈芸娅做的,陈芸娅看看桌上摆的:芹菜肉丝、青炒菠菜、红烧鲤鱼、荠菜豆腐山菌羹,每道菜量不多,但也足够她们俩吃了。陈芸娅夸张地闻了闻,“嗯,好香呀。”
芹菜、菠菜、荠菜都含有大量的铁元素,是补血的最佳调剂,鱼更带有丰富的元素;这些对陈芸娅来说是最常用的主菜,虽然经常食用,但陈芸娅总好像吃不腻,每次都会露出这种特有胃口的表情;这总能给陈母带来不少安慰。
“好吃,就多吃点。”陈母开心地说。虽然陈母知道陈芸娅的胃口依然很小,但还是忍不住会叮嘱一下。
“恩,当然要多吃点。”陈芸娅带着被溺爱的神情回答着。
“爸爸今天会很晚回来吗?”陈芸娅已习惯父亲经常不定时回家。
“不会。今天你爸陪一个大学生在外面吃饭,吃完就回来。”陈母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在鱼肚上夹起一小块鱼肉送到陈芸娅的碗里。
“小心鱼刺。”陈母还不忘提醒着。
陈芸娅吃得非常斯文,每夹一小块总会在嘴里嚼上一小会儿,才咽下,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儿声音;陈母时不时夹点菜到她的碗里,似乎觉得陈芸娅吃得太少;一顿饭下来,花去了大半个小时;陈芸娅虽然只吃了半碗饭,一小碗羹,但在陈母的眼里明显很满足了;陈芸娅吃完饭,并没有立刻离开餐桌,而是懂事地陪着母亲作最后的‘清扫’,直到餐桌上的菜几乎被母亲清扫干净了,这才起身帮母亲将碗盘拿到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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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遥被送回公寓时,已经晚上八点了。这是一室一厅的小型公寓,卧室里设有书柜、写字台、电视、电话等,设备十分齐全。他直接从橱柜里取出没开过封的被子,将床铺好,再将包里的衣物挂进橱柜里,然后到浴室里冲了一个澡。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手机响起。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电话:“喂?”
“遥遥呀,你好吗?……”一个苍老而有磁性的声音。
“嗯,爷爷,我很好。你呢?”李庭遥一脸轻松而微笑地回答。
“我身体还硬朗,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老人轻微咳嗽了一下,又问道。
“我还要呆一段时间。……嗯,您可要多注意身体,千万不可趁我不在时,就偷偷抽烟。”李庭遥也只有面对爷爷、奶奶时,才会有这么多的情感的一面。
“放心,我说戒烟肯定就戒了。你一人在外,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玩够了,就早点回来。”老人温和地说着。
“恩!我明白。”李庭遥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答应着。接着,他又与奶奶交流了几句;整个人感觉精神多了。
挂断电话后,李庭遥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就像埋在他心里的痛,他不想提也不愿意多想,但思维不由他的控制,总会在他最放松的时刻,在他的脑海里冒出来;七年了,他们已有整整七年没见面了。
手机在他手里旋转着,在不知不觉中摆弄着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翻出来,再按掉,再翻出来,再按掉……’
七年没通过电话,并不是对方不给他打电话,而是他总拒绝接听,是固执,是绝情,还是执着……,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了。
李庭遥终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将毛巾挂好。
他突然想到:这里虽是山区,但手机能接到信号,电脑也一定可以上网。
于是,李庭遥拿出包里的小型超薄的笔记本电脑,这电脑是使用无限网的,很快就进入了他自己的世界里。
李庭遥先浏览了一下自己的邮箱,选择性地回复了几封重要的邮件;再进入自己的几个重要网站,那是他自己建立的小型‘工作基地’,专门接手经济投资项目的策划案,偶尔也接手一些广告策划、房屋装潢、经济纠纷等案件,内容广而杂。
平常都是客户将任务投进这几个网站里,再由他进行选择性接任务,再根据任务的难易和紧急情况,给任务设置优先级别,再将任务拆分后发给他的死党,有时他也会独立操作;当然那些死党同样也会将他们接到的任务发给他,由于彼此间长期的默契配合,已不需要电话通知,直接上网操作即可。
在任务选取方面:主要是满足自我挑战,对收费方面要求并不高,因此吸引了很多客源,但是他们每次最多只选择一、两件认为最具有价值的任务来做,其它任务都被转为‘暂时拒接’状态;即使这样,客户也不会因为被拒接而放弃,仍然会再次投入。
目前,李庭遥与他的死党们都正在进行‘环境转型’,一时都不想接任务;现在,他只是快速浏览一下投进来的新任务,直接将他们设为‘暂时拒接’状态;接着,再进入任务处理档里。
在这个空闲时刻,居然还有一份‘字典’转给他的任务,是一份经济纠纷案例,‘字典’基本已经做好,只需要他帮忙做最后的审核。
李庭遥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疯子,这么快就开始给卖命了。”
他虽这么说,但也很快进入状态。仔细地将案例阅览了一边后,将自己的见解用红色字标上,再加密打包后发送出去。接着,就退出‘工作基地’,将网页切换到财经新闻频道,再看了一会儿,便将电脑关了。打开电视,转到晚间新闻频道后,在床上躺下,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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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半点,柔和的晨光已从窗户外隐隐约约地渗了进来,虽然太阳还没露出头来,但它已经迫不急待地把阳光渗出地面,将树木的景象衬托出来。此时,广播也准时飘逸出美妙悦耳的声音,它轻轻地向大家倾诉《新闻和报纸摘要》。
陈芸娅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知道此时父亲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她伸了一个懒腰,闭着眼睛将穿上粉红色的运动装、白色的运动鞋,摇摇晃晃地来到洗漱间,用冷水进行漱口、洗脸后,清醒了大半,再快速将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立刻跟着父亲往湖边的马路跑去;此时,天虽然已经蒙蒙亮了,但路灯还没熄,马路上已经陆续有人在晨跑了。
陈芸娅从六岁起除了生病外,每天都会在湖边跑上一段,大多数由父亲陪同,如果父亲不在由母亲陪同,这样的坚持使她看起来精神不少。
陈芸娅毕竟还小,父亲故意放慢脚步,让她能跟上,从她家到湖边,慢跑大约需要6分钟。因为都是下坡,这慢跑很有讲究,一不小心便会越跑越快,甚至收不住脚;不过,对于经常晨跑的小娅来说,已经被陈父煅炼出均速的慢跑的本事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湖边,湖边的马路比较平坦,不再是下坡。陈芸娅虽然只跑了6分钟,但还是略露出喘气声;陈父并没有停下,还是继续向前跑,她也只能跟着。父母虽然很疼她,但在某些方面,对她非常严格,比如:体煅方面,父亲没有说话,她是绝对不敢停的。
他们在马路上,沿着湖继续向前跑,湖在马路的左侧,食堂、餐馆、菜市在马路的另一侧;他们很快就越过餐馆、越过菜市,陈芸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还继续坚持,直到越过121区欢迎界线时,陈父终于吐出一句话:“你自己活动一下,我再跑一会儿。”
陈父离去时,还不忘记变出一本书递给陈芸娅。
陈芸娅接过书,如获释放,立刻停了下来,作了几个深呼吸,往回慢走,边走边伸伸腰、踢踢腿,一直走到食堂附近,才朝湖的方向,跨过马路边的石栏,在湖岸的小坡上,绿柳下碧草地上找了一块干净的石蹲,坐了下来。
这时候,还没到七点,天已经大亮,打开书开始背起词语解释。
正当陈芸娅将书合上,抬起头,就看见父亲手里拿着早点,与一位帅气的男子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稍微一楞,瞬间露出甜甜地笑,说:“爸爸,早点买好了?”
陈父温和地说:“嗯,买好了。走吧,我们回去了。”
陈芸娅优雅抚了一下散落在前额的长发,缓缓起身,娇瘦的身子,白得有些透明的消瘦的脸,毫无瑕疵的肌肤,灿烂无比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在金色的晨光的衬托下,在绿柳碧草的怀抱下,使整个人散发出炫人的光彩,恍惚间,令人觉得她是不属于人间的仙子。这使李庭遥的眼睛一亮,呆呆地看着陈芸娅。
陈父才发觉原本谈笑如风的男子居然发起愣来,立刻回头对说男子说:“她是我女儿,叫陈芸娅,你就叫她小娅就可以了。”
男子依旧愣愣回答:“嗯,陈芸娅,小娅,很特别的名字。”不知为何,初次相见,这位仙子般的小女孩便给他留下深深印象,令他的视线无法离去。
陈父笑着点了点头,没太在意男子的异样。因为很多人初次见到陈芸娅都会露出异样的神情,而那些神情无非是诧异陈芸娅为何皮肤这么白皙,然后在知道实情后都会表露一下同情。因为习惯了太多异样的表情,也就很自然地忽略了这位男子的表情。
陈父继续给女儿介绍说:“你叫他李叔叔吧。”
一句‘叔叔’的介绍把男子弄得无比尴尬,男子立刻机灵地说:“陈师,您是我师父,我就是小娅的师兄,理应让小娅叫我哥哥才对。”
陈父笑道:“你就别争了,我们不按这个辈份,各叫各的。你依旧叫我陈师,小娅比你正好小一轮,应该叫一声你叔。你刚才不是让我叫你小遥嘛,干脆就让小娅叫你‘小遥叔’吧。”不错,这位男子就是李庭遥,刚才陈父去食堂买早餐时正好遇到李庭遥也在买早餐,所以一起来叫陈芸娅。
一句话虽然说得随意,但从陈父的口里吐出来,却有一定的威力,再加上在李庭遥的心里一直对陈父很尊敬,这不得不令李庭遥让步。
这一让步,便换来了一声:“小遥叔,早!”陈芸娅大大方方地,用她那特质的童音清澈地叫了出来。却不想,这声纯纯的童音直接敲击在李庭遥的心脏上,令他心里一颤;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陈父没太注意李庭遥的失态,有些宠爱地腾出一手牵着陈芸娅往马路上走;李庭遥因失态有些脸红,跟在他们后面往上走。
这时,广播里早由《新闻和报纸摘要》转换为体操韵律,再由体操韵律转变为《小区要事和注意事项》,同时,广播里的声音比六点半时要略响一个档次,显得更清晰哄亮。
好客的陈父在食堂里遇上李庭遥后,便约了他一起去他家吃早点;而李庭遥原本早一步买好自己的早点,只想陪陈父叫了陈芸娅后便离去;但现在,在见到陈芸娅后,李庭遥晕忽了,不知觉地跟着一起到了陈芸娅家。
一到家,陈芸娅先去淋浴室快速冲洗了一下,再回餐厅与大家一起进餐。
此时的陈芸娅,已换上一件白色的小荷叶式双领的衬衣,衬衣的胸口、袖口绣有对称的鲜红的梅花;外着一件手工编织的纯白色的低领的,由无数镂空的小荷叶相连接的小开衫,恰到好处地将双领、胸间的梅花、以及袖口的梅花全部露了出来;再加上一条淡蓝色的小喇叭裤,裤角上也绣有两朵梅花,不过这两朵梅花选择的是暗红色;整个装束将娇小的陈芸娅精致地展显出来,原本苍白的脸在红色的梅花下印出朦胧的血色,使整个小人儿楚楚动人,原本不能用在孩童身上的气质,却在她身上无限地散发出来。
虽然此时的陈芸娅仅有九岁,但那样的美丽却丝毫不输给任何人。
这顿早餐,对李庭遥来说,是他有始以来,吃得最晕乎的一餐,不用问他早点吃了些什么,就连他是怎么离开陈家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