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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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坚信
会有永不改变的承诺
会有不求回报的温柔
会有包容一切的爱
所以
请不要放开我的手
“丝黛拉……卡嘉丽……”
终于哭累了,又刚刚经历了艰苦战斗,精疲力竭的米莉沉沉睡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颗小小的金芒,低垂的睫毛上仍然挂着泪珠,奇萨卡听到女孩在睡梦断断续续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他只感到一种无力感,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作不到,没办法保护卡嘉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选择毁灭。回想到那孩子乖巧的神情、柔和的微笑,还有偶尔流露出的孩子气的俏皮,奇萨卡暗暗的握紧了双拳,指甲嵌入手心,暗红色的血珠滴落在脚边……难道为了守护奥布,卡嘉丽她就理所应当成为帝国的牺牲品吗?
派去联络的士兵回来了,见到奇萨卡,正要汇报却在看到旁边累极睡着的米莉时打住了。奇萨卡从士兵欲言又止的样子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两人一起走到距米莉较远的地方,奇萨卡才问:“穆?佛拉格将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刚与狄兰达尔军激战过,命运与空霸合力重创了弥赛亚,但穆将军也受了重伤!”士兵压低了声音,怕惊动米莉,他不忍心看到这位待人亲切的小姐听到噩耗时的悲伤神情。可是,米莉早晚也会知道的啊!
“我明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奇萨卡挥手让士兵退下,心情更加沉重。
先是妹妹,而后是好友,现在是父亲,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的遭遇不幸,米莉这年纪尚轻的少女究竟能承受起连番的打击吗?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当回到辉夜,见接应自己的只有母亲和真,却不见父亲的身影,米莉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问:“父亲呢?他在哪里?”看到真眼中有泪光浮起,米莉更加焦急:“快告诉我啊!父亲怎么了?”
“米莉,你冷静些听我说,你父亲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受伤很重,现在还昏迷着。恐怕……短时间内无法醒过来……但是他会没事的,米莉,相信妈妈!你父亲会没事的!”玛琉努力用平稳的音调说完这番话,现在她是母亲,要给女儿以支持,所以不能让女儿看出她的脆弱!
听到母亲的话,听到父亲没有生命危险,米莉的表情稍稍放松:“嗯,我相信,父亲,还有卡嘉丽,都不会有事的。”
米莉的话令奇萨卡一震,这孩子仍然相信着卡嘉丽说过的会平安回来的话啊!这一次奇萨卡不是尊称“佛拉格大人”而是叫了米莉的名字:“米莉,你要坚强些接受事实,公主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们必须坚持战斗!”
“卡嘉丽会回来的!她说很快就会追上我们。”米莉坚持。
“她不会回来了!那时她用的咒术,是禁咒‘焰之扉’!”
奇萨卡的话令米莉一怔:“焰之扉……那是……什么?”
“是将生命转化为巨大灵力的禁忌的咒术,具有恐怖的力量,但是使用的代价是将生命耗尽。那时只有使用禁咒,才能阻住萨拉军保护我们平安撤离,为辉夜守军争得胜机。”
难怪当时……卡嘉丽能使出那么强大的法术!她是用自己的毁灭在换他们的生机!原来很快会追上来的那些话,都是在骗人!米莉哭着喊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法术?!而且……为什么卡嘉丽会学到?!”
“这些咒术,帝国典藉库的古藉中必定会有记载,那里的书公主全部看过……”玛琉哽咽答道。
“既然是禁忌……是禁忌就应该让它消失吧!?为什么还要记载?!还保存在国家的典藉库!!这样……这样的法术!!!”其实把责任算在书库头上怎么说的通?但米莉满心悲愤无处发泄,现在只是恨不得赶回王都用火炎将典籍库烧个干净!
赛伊在这个时候跑过来,说出的话止住了米莉的愤怒:“佛拉格将军醒过来了!!”
一群人闻言后争着冲进穆养伤的营帐内,在穆的床前围了一圈。米莉凝视着父亲的容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仔细的看过自己最亲的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英气勃发的父亲,开始显得有些苍老了呢,大概从丝黛拉罹难时就开始了吧?那个时候她伤心的只顾着自己哭,竟没有想到去安慰父母,其实他们更加痛苦啊!而母亲美丽的容颜也已经有些憔悴,但她还是努力的对着自己微笑,要为自己遮风挡雨!
“嗨!米莉!你回来了啊!让你看到父亲这么没用的样子,你很失望吧?”刚刚恢复意识的穆,依然爽朗的对妻子和女儿微笑,但话语间掩饰不住的透出了几分无力感。
米莉强忍住眼泪,微笑摇头:“不!父亲!您是我的骄傲,我以作您的女儿为荣!”
“真!你怎么样?没受伤吧?”穆又关心的问道。
真也摇头,却是满脸泪水:“我没受伤,因为穆将军那时挡住了我!”
那个时候,真是打算凭借“命运”的力量,与“弥赛亚”同归于尽的,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丝黛拉报仇——不计任何代价!命运与弥赛亚的灵力对抗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力,如果不是“空霸”的结界保护了大家,现在的真已经粉身碎骨了吧……
真他为了复仇而失去理智,穆全部看在眼里,有些吃力的抬起左手,象往常一样拍了拍少年的头:“真,不要心中装着仇恨去战斗,你是为了守护,才握住‘命运’的。”穆对真又说出了当初乌兹米陛下对卡嘉丽说过的话。
平日习以为常的一个动作,此刻却让真感觉弥足珍贵!当穆挡在他前面时,他以为自己又没能保护住重要的人,他以为自己又会失去对于自己来说如同父亲般的存在。但现在穆终于还活着,还象往常一样拍他的头,失而复得的狂喜早已驱散了心中烈焰一样的恨意,也让真终于明白,虽然丝黛拉不在了,但他还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他是为了守护,而在战斗的!
见女儿平安归来,自己视若己出的孩子也没受伤,穆完全放心下来。看到穆欣慰的神色,大家默契的没有说出小公主已不在的噩耗,至少等他的伤势好一些吧……
从穆的营帐退出来后,玛琉问:“奇萨卡将军,现在怎么办?”
失去了卡嘉丽公主,穆也重伤,强敌压境之际,现在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他们四个人的肩上。奇萨卡答道:“我们先来听卡嘉丽公主的留言吧。”
当时明明是他对米莉说要接受事实,但是他用了“留言”这个词,却不肯用“遗言”,其实在奇萨卡心目中,同样无法接受卡嘉丽就这样消失的事实。
米莉张开手,那颗小小金芒浮起来,卡嘉丽熟悉的清甜嗓音轻轻传出:
“米莉、奇萨卡、玛琉夫人、穆将军,还有真,你们都在听吗?”
“对不起,我没能同大家一起战斗到最后。之后的一切都拜托你们了!请无论如何守住辉夜!辉夜是王都的最后壁垒,一旦辉夜失守,整个奥布帝国的沦陷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若辉夜防线真的被攻破,请代我请求父王弃城休战……不要再增加无谓的伤亡!”
“我知道即使弃城,狄兰达尔攻陷奥布后,对普通民众依然是一场浩劫,请各位带平民们到邻国海利欧波里斯帝国避难,艾莉卡。西蒙斯女王会帮助我们。”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弥赛亚’!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活下去!等待有机会重新封印‘弥赛亚’的一天!”
“各位保重,我会化为风化为尘化为光,继续守护奥布和你们。”
话音飘散在边塞微冷的风中,那金色的光一点点散开来如萤火虫般,在他们身边飞舞,萦绕不去,似温柔的守护……
“我们不会让卡嘉丽失望的,一定能守住辉夜!”米莉坚定的说:“母亲,奇萨卡大人,我和真去检查将士们的伤亡情况,重整队伍。然后请您们来指挥以后的作战。”
玛琉欣慰的看着女儿,这么多打击反而令她成长了,作为母亲玛琉发自心底的微笑:“那么拜托了,真,米莉。”
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信念——守住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