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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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心,‘恒星’会守护我的!”拉克丝也回以一个盈盈浅笑。
奥布帝国大军同样整装待发,迎战强敌。然而,这里的气氛却更加凝重。自古以来,奥布与plant一直势均力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但此次有‘弥赛亚’为plant助阵,形势对奥布格外不利。而卡嘉丽的身体也一直没有恢复,以她这样每日劳心费神能养好病才是奇怪,出征之日,在一身战甲之下,小公主的身形看起来格外纤弱,但眼中的神采依然沉静而坚定。有那么一瞬间,乌兹米帝王真想不顾责任,将女儿留在身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也只是有那么一瞬间而已……他依然象以往每一次送女儿时一样,沉声叮嘱:“卡嘉丽,你要保重!”
卡嘉丽踮起脚尖,亲吻父亲的额头:“我会小心,父亲。”
然后,转身,阳光在她的长发上折射出绚烂的金色,映得那娉婷的身影有一丝虚幻,乌兹米目送女儿离去,眼中终于开始泛起泪光……可怜的孩子,你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战斗?敌我悬殊的战力、还有那位可能与你血缘相系的对手……
穆默默注视着这对父女话别,然后等卡嘉丽回到队伍中后,抓住时机低声道:“公主!您还记得我提过的那位持有‘强袭’的少年吧?”
“穆将军是说那位和我非常相似的萨拉王族的少年?”卡嘉丽当然记得,因为拉克丝说过那是她的爱人,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穆点头,继续说道:“十五年前那次大战,也就是响夫人殉国的那次战役,夫人随陛下出征时已有身孕,在战时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说,公主,您还有一个小您三岁的弟弟!后来夫人罹难,她与孩子都没有找到尸首……而且,当时夫人迎战的对手,正是plant帝国的萨拉伯爵。”
卡嘉丽睁大了眼睛,惊道:“父亲……父亲他……从来不曾提起……”话说了一半,卡嘉丽蓦然醒悟,父亲为什么向自己隐瞒这一切,如果那个少年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在战场上相遇,她该如何面对?!父亲是不希望她因私情而作出错误的决定,可是又要怎样作才是正确的?大义灭亲吗?眼中的惊喜褪去,转而化为迷茫与痛苦……根本来不及体会得知还有亲人尚在世的喜悦,就要面临手足相残的残酷命运,是命运嫌她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看到卡嘉丽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穆一样心中不忍,但他仍然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与其让这对姐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相残杀,他认为应该告知他们真相,以免日后造成更大的悔恨与遗憾!长叹一声,穆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公主,我违背王的旨意告知您这一切,只是认为您有选择的权利。而亲情与大义之间的选择没有对错,所以不论作出怎样的决定,都没有人能指责您!”
“还有,请保重自己,不要辜负了丝黛拉救你的心意,算是我这个作父亲的提出的要求!”穆与卡嘉丽在歧路分开时,留下了最后这一句话。
一句“不要辜负了丝黛拉救你的心意”让卡嘉丽几乎落泪,这是一个自己女儿代替她死去的父亲,提出的要求,没有丝毫的责备和怨恨……凝视着穆的背影,卡嘉丽轻轻的念着:“谢谢……”
在奥布边境驻守的将士们,同样已经作好了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虽然大家都早已听闻‘弥赛亚’的恐怖力量,但没有人惧怕,因为他们守护国家的信念比任何人都坚定!大家的士气虽然令奇萨卡很感动,但也给他出了难题,该怎样向众将士传达公主刚刚以法术发给自己的指令——后撤三十里,与公主在曙之峡会合。
一直留守边界的奇萨卡也得知了丝黛拉遇难的消息,本来担心卡嘉丽公主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现在看来不必担心,小公主依然理智沉稳。只不过敌人还没来就先撤军,这样不战而退,怕是不容易让将士们接受吧?
阿斯兰、基拉与迪亚哥率领的plant军也已经接近边境,当迪亚哥忙着备战时,阿斯兰好心的提醒他:“迪亚哥,你不用这么早开始准备,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在两国交境处应该不会遇到任何抵抗。”
望着正悠哉游哉研究地图的萨拉家两兄弟,迪亚哥半信半疑的问:“你怎么这么确定?”
“你来看。”阿斯兰指着地图:“奥布与plant东部交境处的地形是盆地,如果打起仗来没有任何地理优势可以凭依,反而因为土壤肥沃所以人口也非常密集,战争造成的损失会很大。迪亚哥,你再看这里,三十里以外就是曙之峡,易守难攻。奥布的主将一定会撤离边界,把兵力调集到曙之峡会合。”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你怎么肯定奥布的主将也会这么聪明?毕竟这样仗还没开打就白扔三十里,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魄力的。”迪亚哥自认,就算换了自己,他也未必舍得。
阿斯兰笑道:“她一定想得到,因为能被拉克丝欣赏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是吗?迪亚哥还是半信半疑,他隐约记得拉克丝公主的确说过奥布公主“美丽、高贵、温柔”,但可没说过对方力量强大足智多谋。
“而且这是减少伤亡的必然选择,如果不懂得珍惜生命,即使战功如何显赫,善良的拉克丝也不会赞扬的。”基拉补充。
“这倒是,基拉不愧是最了解拉克丝的人。”反正早就知道这对兄弟的默契了,迪亚哥不忘开个玩笑。
基拉和拉克丝自幼一起长大,相互了解是自然的。倒是阿斯兰哥哥,和那位奥布小公主连面都没见过,却好像能理解她的想法。基拉又想到了拉克丝的“阴谋”,似乎一切,都已经在那位冰雪聪明的少女的意料之中……事实也是,第一次见到卡嘉丽时,拉克丝就已经有了替阿斯兰把她骗过来的计划了,要不当初在集市巧遇时拉克丝干吗那么努力的拉拢卡嘉丽?她是有预谋的!
一切都如同阿斯兰所预料的那般,边界守军已经撤离,当然居民们也早就疏散。奥布将士虽不甘心,但他们一直敬重且信任自己的公主,所以撤离时也没有出任何状况。边界小镇已成一座空城,阿斯兰也传令军中,不得破坏市镇上的房屋田舍。
迪亚哥啧啧称奇,说阿斯兰料得真准,阿斯兰只是笑着提醒他:“别大意,现在虽然轻松,但到了曙之峡一定是场硬仗!”
即使有“强袭”“圣盾”联手应战“拂晓”,想取胜也绝对不是容易的事,但阿斯兰心底却暗暗的有一丝期待,对那位小公主,他真是越来越好奇,竟有些盼着快些见到那个和拉克丝一样聪慧善良的女孩子。还记得拉克丝说过,她的名字,叫做“卡嘉丽”吧,很可爱的名字呢!
进帐禀报的士兵打断了阿斯兰的思索:“萨拉大人,美菱大人来了,现在等在帐外。”
基拉和阿斯兰对望一眼,心底有着相同的疑惑,美菱怎么大费周章的跑来与他们联络?阿斯兰记得不久前她被拉克丝遣去监视狄兰达尔王叔的行动了。
“快请她进来!”阿斯兰吩咐道。
美菱见到阿斯兰他们后,立刻支走了所有人,然后急急的说:“萨拉大人!王叔将‘弥赛亚’抢走了!”
三个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原来那个时候感觉到的不祥的气息,并非自己的错觉,而是弥赛亚的邪气。以前猜测过很多狄兰达尔有可能进行的计划,但谁都不曾想到他会作出如此疯狂的事。震惊之后,阿斯兰和基拉先冷静下来,他们都早已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确啊,有弥赛亚在,即使少了拉克丝的“恒星”,plant仍然是压倒性的优势!只是王叔没有安排“恒星”出战,真的仅仅是因为让拉克丝公主安心准备作新娘吗?离开王都时便一直感觉拉克丝的处境不好,现在这种不祥的预感更浓了!
“我本来打算尽早赶回去向公主汇报,可是两国即将开战,边界防守很紧,我被困在奥布境内,现在才找到机会。你们恰好也到了这里,所以我就先来通知你们了!”美菱继续讲道。
基拉立刻作出反应:“美菱,你赶快回王都将这些事告诉拉克丝,让她小心防备,但不要采取任何行动!你和露娜、伊扎克看好她!”
如果拉克丝不加以阻止,狄兰达尔应该不会危害到她,所以拉克丝,请你千万要先忍耐!基拉在心里默念……
然后……然后又该怎么办?仍然要继续这场战争吗?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战斗的呢?
三天后,plant帝国的萨拉部队与奥布帝国军终于在曙之峡相遇了。
这是阿斯兰第一次见到卡嘉丽,当时卡嘉丽依然戴着面纱,看不出脸色苍白,只是显得身形单薄,别人或许会赞叹她果然有帝国公主的气势与魄力,但在阿斯兰眼中看来,只觉得她看上去好娇柔好纤弱,令人禁不住担心那清瘦的身子能不能承受住那套冷硬的战甲!而没被面纱遮住的,那盈盈眉眼,与基拉格外神似。所以拉克丝当时说绝对不让基拉和卡嘉丽交手的原因,阿斯兰也隐隐察觉到了。
而卡嘉丽,面纱掩去了她的表情,没有人察觉她此刻心中的震撼。那对名义上是兄弟的敌军将领,虽然都俊秀过人,但容貌却毫不相似。其中的弟弟与自己却是那么像,看着他就象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模样一般!如果不是血缘相系的亲人,根本不会有如此相似的容貌,他们只有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不同而已。卡嘉丽继承了父亲琥珀色的眸子和金色发色,而卡嘉丽记得,母亲也是有着淡紫色的眼眸和棕色发丝,和这少年相同。现在卡嘉丽毫不怀疑他就是自己失散的亲人,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好想喊他一声弟弟,可是他现在正站在敌军的阵营里,要攻打自己的国家!
父亲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知道如果告知自己这一切,自己肯定无法动手,事实的确如此,卡嘉丽根本做不到,与自己的亲人刀剑相向。正当卡嘉丽内心挣扎之际,她听到那位有着翡翠般眼眸的敌军将领对弟弟说:“基拉退下”,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那一刻卡嘉丽感激的不得了,就算他是plant的侵略者也好,只要能阻止他们手足相残,卡嘉丽一样感激不尽!
基拉听到阿斯兰的话,同样是求之不得,不知为何,他打从心底排斥与这位公主交战。基拉以为,这是因为对方是拉克丝的好朋友的缘故,虽然“好朋友”这个词用在那两个女孩身上有些诡异。还有,基拉对卡嘉丽也有着没来由的亲切感,就是不想对她挥剑!所以他如获大赦般退在一边,但仍然密切关注着阿斯兰的安危。
心绪难平的还有一人,就是迪亚哥,他以为米莉一定仍会跟随在佛拉格夫妇身边,没想到又会在这里遇到她。迪亚哥不想与她为敌,不想与她再在战场上遇上,但是转念一想,既然plant和奥布的战争反正无法避免,反正她一定会参战,那么遇上自己反而更好,至少自己不会伤害她。于是迪亚哥转忧为喜,理所当然的挑了米莉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