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篇 27.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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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附近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远离城郊的喧嚣只剩下阡陌田埂间最为平静的亲昵,时近晌午农夫们劳作的汗水洒满了这片金黄色的土地预示着来年更将灿烂的丰收。远处一行送饭的农妇绵延而来,脚下的步子越见轻快,只想把篮内喷香的饭菜即使送到自己的夫君手上。
“吴大哥——!吴大嫂来啦!”一个坚实农妇的大喊远远地回荡在这个小小的山谷。
听到熟稔的喊声他一把拉下头上的斗笠,火辣的骄阳照射着他的全身,原本雪白的肤色早在长期的暴晒下染成来一片健康的茶色。唯独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清澈如初,他满怀柔情的眼里映衬出妻子步来的轮廓。
她虽是一身破旧的布衣但依旧挡不住她身上清和之气让人见之忘俗,斜挽着一篮饭菜步态优雅如清柳浮水令乡人们又是一阵惊叹。那一瀑墨黑色的秀发如同破墨桃花般令人炫目,这到底始是种怎样的美令人神往却不敢亵渎啊!
想当初这一对小夫妻初来乍到可惊诧了一干朴实的村民,他们如同谪仙的风姿立刻得到村名们的认可,一听闻他们是私奔逃出来的生性淳朴的村民便立即允他们住下。这对自称吴氏夫妇小夫妻很快赢得来全村人的喜爱,谁叫男的长得一表人才还写得一首好字更加好心的教起阡陌上的孩子读书写字,这可不是一般庶民能享受的。而吴小嫂子虽少年失哑却是生就一副仙女之姿连原先村里的一枝花也早早的比了下去,更甚得是丈夫对于患有残障的妻子那叫一个体贴周到鹣鲽情深羡煞了村里的农妇们。
“不是说了吗?你身子不好,就在家里歇着!”放下手中的锄头“吴大哥”早早迎上去接住妻子捧着的饭食扶着她来到梗间顺带将衣服先铺在地上这才让她坐下。
我是你的妻子,这是我应做的嘛!况且……宝贝它也想爹了啊!
她笑盈盈的眼里已不见忧郁,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自己孩子的父亲。执起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好像整个宇宙最宝贵的东西都怀里。
在旁人的眼里他们好像一对再也普通不过的小夫妻,即使妻子天生残障丈夫依然待之如珠如宝。
这便是失踪已久的洛无邪和鲛人瑶姬,那日他们跌落山崖却大难不死,辗转几地才逃亡到这个小山谷,这里的村民善良朴实且交通闭塞不为外人所知,再加上瑶姬怀有身孕体虚血弱毕竟找个僻静之地调理,如此二人便决定现行在此地留下。
“让你受苦了?”摩挲着爱妻手掌渐起的茧子,从前她的一双手嫩如葱白可如今竟也磨起来茧子。
瑶姬不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瑶姬笑着将头靠在洛无邪的肩上,看着地上融为一体的倒影瑶姬的心里从未如此幸福过。
洛无邪消瘦的脸颊却透着红润,连日来的疲劳也在这一刻得到恬静,就连当初自己身处秦都第一祭坛时的荣光也没有此刻来得心安!可是……为何心中总会引起一丝谈谈的隐忧,究竟这份短暂的宁静能维持多久呢?
敏感的瑶姬自感他的气息已然察觉,温软的柔夷揉开他紧握的双掌试图去散开那份不安。
你……是想家了吗?
洛无邪听出她声音里的担忧,目色恢复到刚才温黁淡笑道:“家?我的家就在这里呀!”
不!我知道你的家在咸阳!那里有你的父母兄弟……你走了,那他们会如何?
身为祭司的洛无邪携鲛人出逃本就是欺天的大罪连累家中老幼亲朋受连坐之苦也是避无可避,瑶姬的担心是绝对有可能的。
是我害了你!是我自私的想要生下你的孩子,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想……想和你一辈在一起!是我的任性……邪……你会不会怪我的自私……
瑶姬那双原本蓝色的眼眸因妊娠已蜕变成深蓝到近似黑色,可那晶莹的泪珠宛若天上最亮的那颗启明星瞬间坠落到洛无邪的心怀。
“你忘了,咱们可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你的错可就是为夫的错!况且我虽然久居这个偏远的小山村,但并不一定代表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我洛氏一门几代承继祭司,早就有各自的宿命心宿!我每日观测星象却也并未见我族星宿陨落。所以……他们现在至少还是安全的,况且……我也相信那个有着星眸的孩子会有颗宽广的心,他必不会残暴如斯……
你说的那个孩子是……秦王政?
洛无邪默默点头,回想起那个清朗的少年他依旧记忆犹新,那个曾经他要赤心效忠一生的少年天子,虽然他当时畏惧幼时秦王政心中的阴郁,可是……他的眉间那股雍容大气仍旧夹杂有着一份坚毅的正气,所以他依旧信任他!
无论如何瑶姬会和你一路走下去,对了,还有我们的宝宝!邪,你说咱们的孩子会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这个……你可难道我了。占卜星象,我还可拿捏一二,这生儿育女还是你这个做娘的自个儿明白吧!”
瑶姬被洛无邪揶揄地羞红了脸捶打起他的胸膛,可洛无邪满眼里尽是无尽的笑意只是小心的拥着她。
就你会贫嘴!……记得娘说过我们鲛人一生只会有一个孩子,而且是女多男少,所以我猜……因该会是个女孩吧!
“是吗!我也希望那个是女孩儿,我会给她取名叫洛瑶,看着咱们的女儿出落成一个闺秀才是一大快事,那些不快就不要想太多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瑶姬,这是我对你的心意,放心为夫会一辈子守护着你,一齐在正阡陌上看着女儿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