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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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周六的辩论赛赢家为正方。
所以,周日下午,雪请三个人喝茶。
茶香袅袅,白寒好奇,“我以为外语系的人会比较喜欢什么喝咖啡,吃肯德基。”
“吃多了有害身体健康。那么有空的话,多跟陆羽交流,温习中国古文化的同时放松神经。”
“那你还不是没找到释皎然。”
雪瞥他一眼,“总之不会是你。”
白寒耸肩,“喂,冰天,怎么都不说话?”
冰天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有事跟雪还有依依商量。”
“哦,你有什么事要跟我们商量?”雪感兴趣地看着他。
“嗯,那个,是这样的,”白寒猛瞪无动于衷的冰天,咳了几下,“那个,你们也知道,像我这样的男生,独自在外租房难免乱七八糟的,吃饭也很不方便。”
“不知道。”雪答得干脆利落,“我认为因人而异。而且,你可以找个同学合租或者拐个心甘情愿的女生回去帮你煮饭,应该不是很难吧。”
“那个,女生还没遇到,男生我倒是找到了一个很合心意的,只是他已经跟人合租了,我怕他的合租人不同意。”白寒小心翼翼地盯着雪的表情。
“你废话那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雪微眯双眼。
“那个……那个……”白寒碰碰冰天。
“关我什么事?”冰天毫不在意地看他一眼。
白寒心里怨恨地狂骂,却不敢出声。
依依看雪一眼,“白寒,你是指冰天吗?”
“对对对!”白寒眼睛一亮,拼命点头。
冷场,没有人说话,白寒感觉自己全身冷汗。
雪捧杯浅尝,淡淡地问:“为什么?”
白寒坐正,打醒十二分精神,“第一,你们刚好还有空房;第二,我很喜欢你做的饭菜,外面的东西好难吃;第三,每天都可以看到美女是我们每个男生的梦想,简直可以幸福到挂掉。”
雪毫无反应,白寒心里直打鼓。
静了十几秒,“如果我们反对呢?你住进来,我看不出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依依暗暗摇头,可惜白寒没看见,只是紧张地看着雪说:“不,我可以帮你们做很多活。”
“冰会的绝对比你会得多得多。”雪不为所动。
“所以你更应该给我改进的机会,否则,我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活该。”
“不要那么狠好不好,事关我的终身幸福耶!”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没有义务对你负责的吧?”
“可是,可是,你总应该会有良心不安的感觉吧?”
“对不起,我的道德观里,没感觉,与我们毫无关系,完全是你自己的责任。”
“真的没商量?”白寒觉得有些绝望。
“依依。”雪看向冰天挑挑左眉。
“白寒,你跟我们说这个是毫无用处的,那间空房根本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依依无奈地说。
“什么意思?”
“那间空房一直都是冰天在用,决定权应该在他身上。”依依详细解释。
“什么?!”白寒不敢相信。
“意思是,你能否搬进去,只可以问冰天。”依依同情地看着他。
“雪冰天,”白寒咬牙瞪他,“耍我很好玩对吧?”
“感觉的确很不错。”冰天咧嘴一笑。
“你!”白寒气不过地一拳打在冰天肩上。
雪挑眉,“白寒,大庭广众之下请保持风度。无故伤人属违法行为,有不良记录的人是拿不到律师证的。”
“呼!”白寒深呼口气,“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雪轻轻摇头。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的确,很有‘气’,一句话,你到底答应不?”白寒还是忍不住瞪他。
“我以为应该你知道答案。”冰天悠然地说。
“我、要、肯、定、的、答、案!”白寒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我们如此没默契的话就算了。”冰天喝口茶,一脸陶然。
“雪冰天,我现在才发现,现实中的你是如此的可恶!”白寒握紧拳头,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激动。
“谢谢你的赞美。可以激怒你是本人的荣幸。”冰天免费送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雪冰天!”白寒低吼,急促喘气。
雪在一旁眨眨眼还是不出声,依依实在看不下去了,“白寒,雪跟冰天都是逗你的啦,冰天已经都把东西收拾好了。”
“真的?”白寒不敢相信地看向依依。
“假的。”雪接口,一脸鄙视地说:“依依干嘛跟这个白痴讲这个,简直白费力气。”
“喂喂喂,看在我们即将成为合伙人的份上,别再说了好不好?”白寒感到无力,更是无奈。
“什么合伙?我们又不是要去打劫,难听死了。”雪白他一眼。
“好好好,纠正,同伴。”白寒举手投降。
“白痴就是白痴,连说句话都不对。”雪摇头。
“我以后考律师靠嘴吃饭耶!”白寒无力地苦笑。
“那就等你真的考上了再说。而且,律师不是饭桶,他们靠脑吃饭,doyouunderstand?”
“Iagree。”冰天接口。
白寒瞪他一眼,然后长叹。
“怎么?后悔了?最好不过。”
“不敢,小生怎敢违背誓言,欺骗姑娘呢?”白寒在心里暗叹自己的一败涂地。
“不错,有进步。”雪笑,“可惜,是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
白寒苦笑,不敢再出声。
依依无奈地摇头,“雪,我们该回去了。”
“嗯,好。我结帐。”雪说着就要招手。
白寒赶紧扬手,“不用了,还是我结帐吧。”
“你自己说的。”雪瞥他一眼。
“是,绝对心甘情愿。”白寒在心里长叹,好好的庆功茶倒成了自己的批判大会。
走出茶馆,白寒心急地问:“冰天,你说我什么时候搬进去合适?”
“周六下午。”雪毫不迟疑地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久?”白寒大喊。
“因为这个星期我要赶论文,周六上午补眠,你敢吵我拿把刀砍你。”雪警告地看他。
“我问的是冰天。”白寒决定反抗到底。
“你可以试试看。”雪不在意地耸肩。
“为什么不可以在工作日搬?”白寒满心委屈。
“你这么急干嘛,饿死鬼投胎啊?”雪瞪他。
“我不想再吃外卖。”白寒拧眉。
雪无奈地白他一眼,“周六下午,没得商量。”
“那,我可不可以去蹭餐?”白寒决定改变政策。
“可以,如果你有钱没处花的话。”
“没关系,我自己有车。”白寒笑咧了嘴。
“你有车?怎么没见过?”
“摩托车而已。”
“嗯,不错,以后有个免费司机。”
“没问题,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四人同时笑了,周围有种和谐的感觉。
充满期待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星期六就到了。
吃完午饭,雪收拾好东西出来,白寒却仍坐在沙发上跟冰天聊天。
“你不用收拾东西吗?还不走?”
“东西早收好了,贵重的东西已经偷渡过来了,剩下的衣服、书本和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请搬运公司帮忙。”
“你的东西很多吗?居然还要劳烦搬运公司?”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反正你待会看得到。从今天起,我正式进住,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白寒笑得可开心了。
“我现在就可以说一句话了。”
“什么?”白寒心情好好地追问。
“你绝对是个废话特别多的家伙。”
“干嘛又骂我?”白寒觉得有点委屈。
“从星期天以来,除了睡觉你要滚回去自己的狗窝,其它的时间都是在这里,跟同舍有什么区别,这句话前几天又没听到你说。”
“那你只准我今天搬嘛,我怕说了被你骂。”
“觉得委屈的话,现在还有机会打电话到搬运公司。”雪微笑建议。
“谢了。”白寒赶紧摇头,“我完全没有反悔的意思,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不要说是鼎,就是钨也有融化的时候。”
“雪,说实话,我觉得你的知识面好广。”白寒满脸钦佩。
“谢谢。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我是说真的。”白寒重申。
“哦,我自认,刚刚说的是老师教的,你是在赞扬中国的应试教育吗?”
“没有,只是,大多数来说,对于不感兴趣或者平时用不到的东西,我们总是习惯用过就忘,而你,就像一台电脑,把所有的东西储存起来,要用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再拿出来。”
“谢谢你的赞美。我毕竟是人,没有电脑那么厉害。而且,就是电脑也有出错的时候,何况是人。”
“很期待你的错误。”白寒不是很认真地说。
“小人。”
“不是我小人,而是,你简直就好像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之中的例外。”
“总会有些东西脱轨的。”
一直只是听着不说话的依依跟冰天同时转头。
“雪,怎么了?”依依关心地问。
“什么怎么了?”雪有些不明白依依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间说这种话?”
“话?”雪眨眨眼,“我有说错什么话吗?就算是豪放派的苏轼跟辛弃疾也有儿女情长、伤感断肠的时候吧?”雪有些好笑地回答。
“苏轼是因为痛失爱妻,稼轩是因为一心为国却被闲置。”
“那我是突然感慨行不?”
“触景才生情。”
“那个王八蛋说的?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真的,我保证。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个不经意的错误。”
“很多时候,不经意的行为最能表现一个人的最真实的想法。”
“那我刚好处于那个‘很多时候’之外。”雪转头表示不想再多说。
“冰天。”依依转向冰天。
“既然雪说没事就好,她能照顾自己。”冰天看着雪的侧脸。
“我也能照顾自己。”依依小声嘀咕。
“谁叫你长得一副很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坐旁边的雪耳尖地听到。
“人不可貌相……”
“是,海水不可斗量。”雪接口,“你是在抱怨我和冰对你的照顾吗?”
“干嘛要这样说嘛,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有这个意思。”
“但是你的话很有这种让人误会的潜质。”
“依依,即使真的很不需要,可以得到别人的关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当今社会,就是因为人们都懒于或者不敢于表达心里面的爱,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才会让整个社会越来越冷漠,也因为太多的人不懂得珍惜与感恩,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与不平。冰天,你说对吗?”
“对,当然对。未来的白的律师说的话怎么会不对。”冰天的唇角勾起。
“是,如此,未来的雪大律师有何感想?”白寒瞪他一眼。
“每个人都应该乐观地享受生活,无论什么时候,不要让怀疑与猜忌占据自己的心,那会让人变得异常丑陋。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要在失去之后再来说后悔。即使周围的环境再恶劣,只要你心怀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可以找到最好的自己。”
“And,wohavethedutytomakeourworldmoreandmorebeautiful,isthatright?”
“Ofcourse!”
三人齐答,四人齐笑。
“我们都成哲学家了。”依依说。
“生活本身就是一门深奥的哲学,雪,对吧?”白寒笑着说。
“是,所以你要小心别在里面摔倒。”
“摔倒有什么关系,总有地方让我可以重新爬起来继续前进。”白寒说得满怀豪情。
“嗯,失败乃成功之母。”冰天也说。
“哧!”雪哧笑,“大家的默契越来越好了。”
“当然,我们已成为舍友,理所当然要一致对外。”
“叮咚叮咚!”
白寒的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
白寒看看时间,“哇,这么快时间就到了!”赶紧去开门。
“请问,白寒先生在不在?”门口穿制服的青年有礼貌地问。
“在,我就是。辛苦了,要不要先喝杯茶?”
“职责所在。白先生先泡着吧,工作完毕,我们一定不客气。”青年有礼地额首。
“好,一定。”
雪凑出去看了看,一个五层书架,四大纸箱,一床被褥和两个特大旅行袋,“不是很多,书重了点。”
“嗯,但如果自己搬很麻烦的了。”
“你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帮忙?”雪推他一把。
“你为什么不叫冰天?”
“这些东西又不是冰的。”
一句话堵得白寒无话可说,“你狠!”
“不用赞美太多,我也会不好意思。”雪笑得甜腻。
白寒懒得再说,赶紧帮忙比较正经,冰天也出来,四个男的,三下五落二就把东西搬完了。
跟着,白寒招呼两个搬运公司的人喝茶,按门铃的青年,跟,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依依早已泡好茶,洗好杯子放在桌上,雪也挑了几种常喝的饮料放在一旁。
志同道合地,刚坐下来的两个人同时伸手要倒茶。
雪挑眉,好奇地看着青年问:“你工作几年了?”
“我没上大学,已经工作好几年了。”青年笑得一脸坦然。
“为什么?”
“家里没钱,而我正好考不上喜欢的大学,于是收拾了包袱来打工呗。”
“那,你真的放弃了?”白寒似乎很可惜的样子。
“小毅没有放弃,白天上班,晚上在上夜校。”大叔说。
“你们同乡吗?”雪侧头问。
“可以说,小毅是我看着长大的。”
“真好,我们也是很多的叔伯姨婶看着长大的呢,可惜他们都不在这里。”雪叹气,然后扬眉,“大叔,你们以后如果有空过来玩。”
“你们不用上课吗?”小毅问。
“周末没排课嘛。”
“嗯,好,只要你们不嫌弃。”
四人同时相看一笑。
雪跟着一脸好奇地说:“大叔,听人家说,出来打工的人又有些年纪的人,看人特别准,你说,我们四个人是什么关系?”
“是吗?”大叔看了几眼,“一般来说,租屋的大多数是情侣,你刚说的是‘我们’,所以一定有同乡。如果要我配对的话,我想,你应该跟这个男生是情侣,”他指指冰天,“而另外两个也刚好是一对。”
“大叔为什么这样配对呢?”冰天笑着问,不理会其他人的一脸错愕。
“因为你比较沉静而且很有包容力,而她,”大叔指指雪。
“大叔,我是冰天,她是雪,他是白寒,她是依依。”冰天一一介绍。
“哦,好。”大叔点头表示了解,“而雪是个聪颖而善良的女孩,可能还会因为过于在乎现在所拥有的而委屈了自己,你正好可以在精神上给予她安慰。依依看来一副很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其实,她很有主见,或许,还会过于坚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大喜欢表现自己。而白寒这个小伙子应该可以引发她活泼的一面。”
四人沉默,雪看着手上的茶水,依依低着头,没人看得到她的表情,白寒转头看了三个人一番,暗自在心里评估着大叔的话。冰天看了雪一眼后看着大叔,没有说话。
“当然,”大叔停了几秒后继续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并不一定正确。像你们很多年轻人就说‘充满意外的人生才充满刺激’,所以你们也不必在意我的话,即使是诸葛亮,也有犯错嘛。”
“大叔,”雪第一个笑了,“你说得也对,我、依依、冰是同乡,而叫白寒的家伙是今天硬插进来的。”
“什么嘛,说得那么难听。”白寒抱怨。
“好了。”大叔笑笑后站起来,“茶喝了,厥词也放完了,我们该继续工作了。”
大家跟着站了起来。
“大叔,记得跟小毅常过来玩。”雪还不忘加了句。
“看在雪丫头那么有诚意的份上,一定会再来的。”大叔允诺。
“再见!”
“再见!”
走到电梯前面的两人忽然听到后面的大叫:“大叔、小毅。”
两人转身,四人在门前一字排开,扬起握着的拳头,“加油!”
大叔微笑着转身,小毅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重新在沙发坐好,依依第一个开口:“我觉得大叔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
“是,可是,你不觉得有时候,将人看得太透,会让人忍不住有恐惧感。”白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冰天一眼。
冰天向白寒笑笑,没有说话,雪也没有说话。
一会儿,雪伸伸懒腰,“我要回房继续补眠。”
“我回去看书。”依依首先站起来。
“我要收拾房间。冰天你呢?”
“反正没事,帮你收拾东西吧,放松筋骨。”冰天转转头后也站起来。
冰天帮忙整理箱子里的书摆上书架,白寒铺置床铺,收拾东西。
“冰天你觉得大叔的话怎么样?”白寒打破沉默。
“什么怎么样?”冰天手未抬、头不回地问。
“你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
“没有,那只是大叔的猜测而已,值得你那么在意吗?还是你真的想追依依,那你可要动作快点。”背着身的冰天让白寒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觉得大叔说错了一点,你不是沉静,而是深不可测,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白寒叹口气,“算了,你刚刚的意思是有人在追依依吗?”白寒好奇。
“算是吧。有个金融系的师兄要依依做他女朋友,依依拒绝了,现在是朋友。”
“他不可能追得到依依。”白寒的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冰天的声音毫无异样,白寒也懒得去猜测他的表情,认真整理着手上的东西。
“因为中文系浪漫,金融系现实,冲突太多。”白寒的分析,很有点头头是道的味道。
“你为什么不说是互补?”冰天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或者吧。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跟依依或者雪一辈子?”白寒忍不住好奇地盯着冰天。
正好放书的手停了停,冰天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一辈子。如果你问的是感情上的伴侣,我说了,自己找答案。”
“我记得。”白寒沮丧地说,“经过我一个星期的观察,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大事?”
“不是,只是你们三个好像都是只有白色衣服的样子。怎么会那么巧合三个都喜欢白色?”
“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没注意。”冰天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们都没有其它颜色的衣服吗?”白寒无奈地说。
“没兴趣。”冰天头也不抬地说。
白寒耸耸肩,不再说话。
躺在床上的雪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于是拿出MP3把耳塞塞进耳朵。
依依进房后,在桌前坐下,随手抽本书打开,正好看到柳永的《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依依看着最后一句出神良久,终于提笔,伏案挥毫。
放下笔,发了一会儿呆,依依也干脆爬上床睡觉去也。
傍晚,做好饭的雪开门想要叫依依吃饭,意外地看到正在熟睡的依依。
雪好笑,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眼光正好掠过桌面上那张写着字的纸张,忍不住好奇拿起来看。
第一句,雪僵住,《蝶恋花》,还是首哀怨词。
明知不该,还是不由自主地扫了一遍全诗,雪将眼光调向床上的依依。
依依,一直以来,我们的话题,从不曾涉及感情,我一直都很害怕,害怕我们会同时爱上冰,不管冰的态度如何,都会对我们的感情造成伤害,那样子的结局,从来都不会是我们其中任何人想要的结果。因为猜不透,我也就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原来,冰还是太优秀了。我该退出吗?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是,更明白的是,大叔说得很对,你过于坚持,我怕,会让我们彼此受伤。我们会永远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没有什么可以拆散我们的三角架。事到如今,这个僵局,就由我打破吧,我放手,亲手送你想要的幸福。可是,现在的我是如此的害怕,害怕你们的幸福会刺痛我,我该怎么办?
雪用力咬住下唇,抑住即将出口的哽咽,深呼吸,雪将稿纸放好,再看一眼熟睡的依依,小心翼翼地关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