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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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我们之间,弥漫着硝烟
是你,把我拉向你那可笑的战场的
既然上场了,就再也没有主动认输的理由……
07
漫长一生的某个时间发生了一点小波澜,但这种小波澜是不能把我们的人生停留在那一刻的。那些震惊,意外,难以置信,还包括那些疼痛,都已经不再那么鲜明了。只是,每天跟秦璐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会觉得别扭。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事情,比如帮对方买早餐,接热水;叫对方起床,然后两个人共用浴室洗漱;时不时睡在一起小声的讲心事;开玩笑打闹……当时很温馨的情节都是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现在被当成空气无视也是发生在这间屋子里。怪不得有的人失恋之后总是要把旧的东西全部换掉,那种看着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却早就不再是一样的意义的感觉很不爽!
秦璐开始和王艺薇变得要好,但因为王艺薇和我们不同班,似乎她还没有认识梁良和林念。而当梁良问秦璐和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秦璐用一种很单纯的生气表情说:“女孩子之间的事情,男孩子别管!”说的好像我们只是两个要好的朋友闹小别扭,过个三五天就会和好如初的那种。梁良竟然还劝我说:“真不懂你们女生,为了一点小事就冷战,发脾气,最后不还是会和好?秦璐是任性了点,但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吗?很少有大小姐像她这么单纯吧!你就让着她点吧。”单纯?我真的很想让梁良看看当时秦璐跟我说那一番话的时候有多“单纯”!可是说出来就又怎样,我不要当那种需要博取同情来留住友情的人。如果梁良和林念真的是因为秦璐才和我成为朋友的,那么正如秦璐所说——我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如果,就算没有秦璐,我也可以和他们做朋友,不仅能证明秦璐的话是错的,我也不会失去两个虽然曾经是三个,我来到S市后最先想要好好珍惜的人。“秦璐说的没错,女孩子的事情,你们男生少管。”我对着梁良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秦璐似乎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又恢复成那种无害单纯可爱的样子了。
晚上,我前脚进宿舍,秦璐后脚就跟着进来。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秦璐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没想到你的理解能力这么差。我和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好朋友,我不跟你做朋友,他们还能理你几天?还是你想证明什么,现在是要和我作对吗?”我转过身,看着一脸优雅笑容的秦璐,那绝对是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或者说我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你和他们怎样是你的问题,我和他们做朋友这似乎也不关你什么事!”我也不是那种软柿子,可以任你捏来揉去。“哦?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左絮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既然你这么不可自拔的非要缠着他们,那我就帮你一把,让你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好不好?”秦璐竟然露出了一个称得上甜美的笑容,好像她真的是在给与帮助一样。“随便你。人心不是可以控制的,如果你觉得你可以,你大可去试试。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对你的‘好朋友’了,”秦璐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僵了一下,“我虽然不知道你之前都是怎么成功把那些女孩子从你心爱的梁良身边逼走的,但是,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说完,就好像出了一大口气,连续几天只要看到秦璐就不能呼吸的压抑感都消失不见了。
秦璐还没来得及反击,我就离开了寝室。我走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我和秦璐之间已经弥漫了硝烟,是她把我拉进这个可笑的战场的,但既然上场了,我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认输!我虽然不认为梁良可以被当成战利品,但如果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王子娶一个女巫,我大概也做不到。我虽然一直都不是公主,但是做守护王子的骑士我还是很乐意的!S中建在半山腰,夜晚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我抬头望着星空,许下诺言,我,左絮,一定要保护梁良!最起码,要让他得到真正的幸福。秦璐不会给梁良幸福的,因为她的爱夹杂了太多的独占欲,谁都不可能成为谁的全部。包容和占有都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属于自己,但后者却可以带来极大的伤害。不管是不是伤害爱上的那个人,为了爱一个人而伤害了别的人,也是不能被认可的。只面对我时才出现的那个秦璐,我无法不对她生气,但也无法对她狠狠的讨厌。其实,每个人的灵魂里都藏着一个和自己的本性完全相反的人吧,当负面情绪主导自己的时候,那个藏着的人就会出现。我相信,总有一天,秦璐会想清楚,到那时,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说秘密讲心事,而我还可以看到她最初那如太阳一样明亮的笑容。我看着亮着灯光的307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自从我对秦璐“宣战”之后,我本来还很担心会发生什么被群殴,被恐吓之类的小说里出现的情节,毕竟秦璐有那个条件去找最好的打手来欺负我,整我。但日子真是太平静了,除了我的位置突然被调到了另外一边和梁良离得远了点之外,什么都和以前一样。对于位置变动,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每个班级过一段时间都会调整座位吧?这件事似乎和秦璐无关。但看我被调远了,她应该会开心吧。我现在的位置虽然远离了梁良,但和林念却只隔了一个过道。每天上课时,都能近距离的听到林念喊得“上课,起立”,就算是喊也喊的这么温柔的,大概全世界就只有林念一个人吧。上课没事发呆乱看的时候,我就会看到林念认真记笔记或者听讲的侧脸。有时候,盯着他的脸看的久了,他还会侧过头对我微笑。林念真的笑的很好看,是那种可以让人安心的笑容,有时候我们两个对着笑能笑好几分钟。而我对这个小游戏也乐此不疲,总觉得林念的笑容可以治愈任何不快和伤痛。更好的是,考试的时候,林念在我的暗示下,会悄悄的垂下试卷,嘿嘿!地球人都知道,这不是作弊,这是参考!
但当有一次被老师发现并没收我最喜欢的一本武侠小说的时候,我就想念梁良在我后面的日子了。不过后来,林念就代替梁良做起了提醒的工作,而且更加保险!因为林念上课不会睡觉啊!说到睡觉,现在离得远了,我望过去,就只能看到一个伏在桌子上的侧影。“侧影也这么好看”,发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就有点自我唾弃。你堕落了,左絮!美色不能代表一切,秦璐就是个好例子,你忘了吗?
搞笑的是,而后梁良还亲自证明了美色不能代表一切的道理。下课,梁良笑盈盈的走过来,“左絮,今天放学和我一起到艺术教室,我们要开始准备艺术节的布景了!”看吧,长的漂亮不代表人就好,像林念那种长的好看性格也好的人是很少的!
下课,我和梁良就一起去艺术教室了。秦璐是话剧社的,现在也很忙,自然就没办法缠着梁良了;林念是班长,每个班级要出一个节目,他忙着处理班里的事情,也没办法跟我们一起去艺术教室。“你上课不要看着林念发呆,丢人死了。”走在路上,本来沉默的梁良突然这么说。“啊?”他不是一直都在睡觉吗,而且又离得那么远,难道他背上有第三只眼?“你喜欢林念也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吧?收敛点,林念会被你吓跑的。”梁良说着就习惯性的揉我的头发。“我是喜欢林念啊,但是那是朋友的喜欢!而且,我也没觉得很过分啊!你不要乱说!”我打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不是很舒服。“不过分?你能看着他的脸看五分钟不眨眼还不过分?”梁良夸张的说着。“你不觉的林念的笑容很好看吗?追求的美的东西是人的天性!”我实话实说,本来我就超级迷恋林念的微笑,告诉梁良也没什么吧。谁知梁良听了似乎颇为不满,有点赌气意味的说:“我笑的也不难看,怎么就没见你看着我看那么久过。”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梁良的笑容当然也很帅气,甚至有时候还有点邪气,总觉得看的久了就会陷进去,怎么也出不来。这种强烈的吸引力和林念散发出的魅力是不一样的。我总不能说,我看着你的笑容就会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吧!“自恋。你哪有林念笑的好看!”我只好撒谎敷衍过去了。“是吗!”总觉得梁良这两个字说的有点咬牙切齿。“那我们来试试吧!”什么?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梁良已经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然后突然对着我展现出很灿烂的笑脸。眼睛里那些暖暖的光芒不像是阳光的反射,好像是从他自身散发出来的光和热;他的嘴角也扬起一个很诱人的弧度,好像随时都在等待谁给他一个温柔的吻。略长的头发有几缕随意的搭在饱满的额头上,两条英气的眉毛和笔挺的鼻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慵懒中带着霸气,温柔中还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一种不把人迷倒不罢休的坚决!
“梁……梁良……”我觉得喉头紧缩,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从梁良的眼睛里看到的自己是那么惊慌失措。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不光是脸耳朵都红了。这就是梁良的魅力!
看到已经快变成番茄的我,梁良轻轻笑出声,然后慢慢靠近,“啵”,温软的触感印在额头上。“乖,还是我魅力比较大吧!”说完,梁良松开手,我却有点腿软。“你!你!你……竟然亲我!”我爸爸都不曾对我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这个家伙!故意整我吗?我赶紧看了看周围,还好是比较偏僻的后院没什么人,要是被人看到,我估计没被秦璐打败之前,就先被“梁良后援团”给谋杀了。
“只是亲了一下额头而已啦,又不是只有恋人才会这么做,就算是兄妹也会呀。好朋友应该也可以吧,虽然我不太想你和林念这么做!”梁良的心情明显比刚刚好了,话也多起来。“你又胡扯什么?而且又扯到林念身上!”我咆哮了!被莫名其妙吃了豆腐,还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解释,不怒才怪!我和梁良开始像小学生一样追赶着,但他人高腿长,虽然我体育很不错,却连他故意放慢的速度都追不上!我停下来喘气,阳光透过我头顶的树枝照射在地面上,圆圆的光斑一闪一闪,偶尔还有被风吹起的落叶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做短距离的飞行,再看一脸得意的某人,心情突然也变得很高涨。人生总是悲喜参半,最起码,先下是愉悦的,不去理会曾经悲伤的过去,或者是将要悲伤的未来。这一秒,我拥有了属于我们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