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泪的眸从无泪的身上移开，他看着门口那个有些不真实的男人，绝望的轻言道。
    “告诉我救他的办法，我马上跟你走……”
    既然逃不开，那么……他妥协了，可不可以？！
    用他来换无泪的命，够了吧！？
    “很好……”温润的笑颜开始扩大，像是很满意汐夜的表现：“那么……夜儿，到我这里来，到我身边来我就告诉你怎么做可以救他……”
    “好……”
    狠下心来，不看无泪，怕自己放不开手：“照顾好他……”
    把无泪推到北堂翼怀里，就要起身，一双手却紧紧的扯着汐夜的衣角，一张挂满泪水的脸颊：“爹爹……不要去……不要再丢下殇儿一个人……不要去……不要……”
    汐夜浑身一颤：“你……你……你喊我什么？！”
    “爹爹……不要去……”本就苍白的脸颊更是白的几乎透明，可是那双手却死死的抓着汐夜的衣襟，哽咽的低语：“殇儿只有你了……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不要再不管我。”
    汐夜的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承受不住的痛哭出声，转身把无泪消瘦的身子抱进怀里，最后一次，就当是奢侈也好，最后一次……他像要好好抱抱他。
    “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北堂翼，那个人他很爱你，他会照顾好你……殇儿……你听到没有，要好好活着……不然所有的付出都会变得不值得。”
    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推到地狱里，那种感觉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
    “不要不要不要……”
    “夜儿……”
    “不要去……”无泪在北堂翼怀里挣扎起来，不能放手：“爹爹去……不要去……你已经放弃我一次了……这一次求求你不要再放开我……”
    “我要救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死在你面前……我做不到……”他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住他。
    何况，墨菊不会让他死，他残忍的不给他抛却一切世俗的机会……
    “不要……”
    “对不起，殇儿，对不起……”
    别开眼，硬是掰开无泪已经泛青的手指，他不是曾经那个无所不能让人闻风丧胆的西尊，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一个……连自己孩子都救不了的父亲而已。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汐夜……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可以为了让我活着就让我一辈子活在痛苦里……不要不要……不要离开……”
    “我要救你……殇儿，我要救你……”汐夜不断的在心里默念，僵硬迈开的脚步，不能回头。
    早已经泪流成河，他站在墨菊面前：“告诉我方法……可以救他的方法……”
    如许多年前一样，墨菊温柔的勾起汐夜慵懒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掌心把玩着，好像那个躺在北堂翼怀里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不是他的儿子——
    ——他只是一个可以让汐夜回到他身边的筹码而已。
    而他运用的很好，他的夜儿，终于又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夜儿了。
    嘴角掀开到勾魂的弧度，没有人能否认，墨菊——他是美丽的有些不真实的，那种带着狂妄的霸气，让他整个人更是魔魅的让人心悸。
    可是，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汐夜一个人，而他的目光也自始至终都在汐夜身上。
    “告诉我方法……可以救殇儿的方法……”那样的笑，让汐夜觉得刺眼，所有人的眼泪跟痛苦，在这个人面前变得可笑起来，他妥协了，他已经妥协了啊！
    “夜儿，你的脾气还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完全无视了汐夜眼里的怒火跟痛苦，墨菊的话缓慢的带着醉人的慵懒。
    “啊啊啊啊啊……”汐夜突然发疯般的仰天嘶吼出声
    “你不要逼我……墨菊……你不要逼我……大不了我带着殇儿一切死，我让你连我的尸体也得不到……你要相信，我做的到的，你不要逼我……”
    一直温柔擒笑的眸，倏然便的冷厉起来，他钳制着汐夜的下颚，冷声道：“你要妄想从我身边离开，你只能是我的！”
    “那你就不要逼我。”在汐夜眼里再也看不到半丝痛苦，他用同样冰冷的眼神跟墨菊对视着。
    “哎……”那叹息声竟是从墨菊口中传出，放开了钳制着汐夜的手，单手将他轻轻的揽到自己怀里：“我该拿你怎么办？！夜儿，你说我该那你怎么办？！”
    “救殇儿！”简简单单，冰冰冷冷的三个字。
    “用‘圣灵之血’配上‘碎玉之心’就可以解他身上的噬魂劫……”
    “那是什么东西？！”所有人精神一绷，竟异口同声的问道。
    “去圣灵国找圣灵之血，而碎玉之心就在他的脚裸上，东方家世传的七绝玲珑锁就是碎玉之心。”
    “圣灵国？！”
    “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没有人知道圣灵国究竟在哪里？！”北堂翼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一个甚至有可能不存在的地方，要怎么找，要怎么救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