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了浴室，云碧凡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直直昏了过去。
    浴池就像游泳池一样大他也不吃惊，因为他又不是不见过。但是池面上飘满了各种颜色的花瓣就有点夸张了。更叫他目瞪口呆的是，在浴池周围还放了很多的全身镜，人从岸边走过就会带起无数的流影，看上去就像是魅影重重。
    “少爷，请您快一点沐浴更衣吧，这样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去看看呢。”卡卡飞了过来，说道。
    “呃，卡卡，为什么这里这么多镜子呢？”他可没有欣赏自己身体的爱好啊。
    “回少爷，这个是大人亲手设计的，大人说这样可以看清楚自己。”卡卡说道。目光中充满了对魔界首席预言师充满了崇拜。
    “看清自己？”云碧凡有些困惑的皱起眉，什么意思？看清楚自己的外貌还是灵魂？不过，自己也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呢——
    长长的黑发垂直的倾泻下来，一双红色的眼睛让人联想到鲜血，睫毛长得就要把他的瞳孔给遮住了。白皙的肌肤几乎可以透明到看得自己的筋络，像花瓣一样的嘴唇，鲜艳欲滴。总归一句话这张脸简直就是祸水。
    尤其是他现在还穿着一身的黑色衣服，衬着白色的肌肤，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妖异，一股难以言明的魅惑。身后黑色的双翼展开，就像是黑夜的翅膀。
    恶魔，这就是恶魔的美丽吗？既危险又迷人？
    “在魔界是很少有恶魔可以像少爷这样漂亮的，大多数的恶魔都丑陋无比。就连堕天使也无法有少爷这样的外表。“卡卡赞叹的道。
    “为什么？他们就算堕天了外貌也不会有多少的改变吧？”云碧凡转过身看着他，不解的问。
    “天使堕落以后外貌会发生一些改变，无法保持他们在天界时候一样的美丽外貌——当然，除了我们的路西法陛下，他可是比堕落前还更美了呢。”
    “是吗？”云碧凡随口问道。
    路西法？不就是那个因为不服从低阶天使而反耶和华的六翼天使吗？听说他可是最美的天使呢，真想看看是不是如传闻中的一样。是比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更美吗？
    “是的，路西法陛下是全魔界最美的人。不过他的儿子玛门殿下也是魔界前几名的帅哥呢。”卡卡说到玛门的时候，眼中冒出了红色的光芒。
    看来卡卡是玛门的粉丝。
    云碧凡暗想。
    对于玛门，他还是有一点印象的。路西法的公子，魔界的王子殿下，原罪中的贪婪。听说是一个财迷。也听说他是一个大恶魔。至于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他一向对西方的神魔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会看这些。
    “少爷，别说了，你快沐浴吧。”卡卡催促道。
    “好，你先出去吧，卡卡。”他不习惯在洗澡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旁边看着。
    “不，卡卡要侍候少爷沐浴更衣。”卡卡一脸的严肃。
    云碧凡有些哭笑不得，他又不是没有手，冲个凉还要别人侍候，“卡卡，我可以自己洗的，不用你帮我。”
    “可是，少爷你连脱衣服都不会又怎么会洗澡呢？再说了以前都是卡卡帮你洗的——”
    “卡卡，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云碧凡坚决的说道，什么叫脱个衣服都不会啊？难道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
    “哦——好，少爷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叫我。”卡卡不再坚持，行过礼之后退了出去。
    呼！
    云碧凡松了一口气，脱掉衣服跃入水中。温热的水让他的神经放松下来，云碧凡眯起了眼。惬意的掬起一捧水浇在身上。淡淡的花香传入鼻间，十分淡雅的香味尤其能让人放松，怪不得会有人用熏香疗法，这的确能让人放松。
    长长的头发垂在水面，和满池的花瓣相映成趣，这样的画面有一种别样的美，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无意识的抬起手，修长的手却纤细的不像一个男人的手。皮肤却很好，好得就像是牛奶凝成的一样。端详着手心的掌纹，云碧凡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那短暂得如昙花一现的一生。却是自己最重要的记忆，记忆中那温暖的眼神，那些刺眼的红色。就像昨天一样鲜明、生动。
    哥哥，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诅咒吗？
    没有诅咒哦，小帆！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诅咒是那些人不甘的念，启动了黑暗的手。只要你没有那些念就不会被黑暗的手拖下深渊哦。
    哥哥……可是我看到地狱，地狱里有一大片的曼珠沙华，开得那么的妖艳、那么的刺眼！
    ……
    软软嫩嫩的嗓音还在耳边萦绕，记忆中的那个人却已经被鲜血侵蚀风化。
    他不信诅咒，却敌不过命运。明明已经看到了她的未来，却还是想要改变。殊不知，所谓的改变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想要改变，却在改变之前毁灭了一切。
    眼前仿佛有红色的花在妖娆的盛开，就像是鲜血在绽放……
    云碧凡蓦地吓了一跳，急忙将手中的花瓣丢掉。
    哗啦一声站起身，水珠顺着身体曲线往下掉，就像是一颗颗的珍珠。
    “原来是幻觉。”云碧凡自言自语的说道。
    “少爷，你洗好了吗？”卡卡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洗好了，你等等。”云碧凡拿过一边的毛巾胡乱的擦一下，急急忙忙地穿上放在青瓷砖上的衣服。上好的绸缎制成的衣裳，十分合身，衬得他纤细修长的身体更加的修长迷人。神秘的黑色更是将他的皮肤映得白如凝脂。
    “少爷，我进来了。”卡卡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卡卡飞了进来，一看到云碧凡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少爷，你穿这身衣服好美啊。我敢说你出现在宴会上肯定会迷死不少女人的。”
    他又不是去做牛郎！“别胡说了，难道魔界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他们哪能和少爷比？”那些魔族哪能和少爷相提并论？连给少爷提鞋都不配。
    “听你说得好像我是魔界第一英俊美男子一样。”
    “虽然不是第一，但是肯定是魔界排行榜上的TOP10。”卡卡得意的说道。
    “卡卡，什么是排行榜？”听起来怎么这么像自己原来世界那些什么什么排行榜呢？
    “魔界的美人排行榜能够上榜的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呢。比如说路西法陛下、玛门殿下、莉莉丝，还有……”
    “卡卡，我们不是还要去参加万魔节吗？如果再不快一点就没有时间了。”云碧凡急忙打断它的滔滔不绝。
    “啊，对，我们还要去挑选合适的饰品。少爷快跟我来！”卡卡急切的拉着他往外走。
    “卡卡，你要带我去哪呢？”云碧凡一边跟在卡卡身后兜兜转转，一边问道。
    让他想一下，他刚才转了几个弯了？三个还是五个？记不清了，头晕的同时还有一个清楚的认知：这个房子大得吓人。
    卡卡将他带到一个房间里，才道：“少爷，我们到了。”
    再不到他的头就要昏了，云碧凡眨眨眼，看着房间里面的东西，再眨眨眼。是他眼花了吗？还是他头转晕之后出现的幻觉？
    眼前是一排一排的木架子，就像是书柜一样的架子。架子摆的不是书，而是各种珠光宝气的宝石。玛瑙、珍珠、猫眼石、蓝宝石、黑宝石，左面的架子全部都是这些奢侈昂贵的宝石。
    而右边的架子全部都是用各种宝石制成的首饰、腰饰、项链、额链，精致华美自不在话下，单是看宝石的成色就知道是上上之物。
    里面的一堵墙有不少的暗格，格子里放了不少的水晶。红蓝黑白紫，散着荧荧的光芒，剔透得就像冰晶一样，明亮得就像是明镜，可以清晰的映出人的相貌。
    云碧凡看着一墙的水晶，眼中的震撼显露无遗。
    在前世，他也曾用过水晶来做祭祀，所以他对水晶一向都是情有独钟。也见过不少美丽无暇的水晶——越美的水晶就越可以聚集灵气，祭祀也越成功。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剔透无暇、灵气十足的水晶。要知道水晶是十分难培养的，在他前世那个地方根本就不能培养出这么钟灵毓秀的水晶，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是精灵之地出产的上等水晶，大人说水晶可以帮助他提升预知的准确度。”卡卡说道。
    水晶的确有这个功效，可以提升占卜的准确度，而他也很喜欢用水晶来占卜就是了。不过因为一般的水晶承受不了预知之术的力量，全部变成粉尘。
    “其实大人最擅长的还是梦卜。”卡卡喃喃的说道。
    “梦卜？”云碧凡好奇了，梦示他还可以理解，但是梦卜又是怎么会事？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啦。不过我知道三界之内只有大人会梦卜了。”卡卡说道。
    难道是一种用梦境来解读未来的方法吗？“卡卡，梦卜是什么？”
    “小的不清楚，小的只知道只有大人可以知道梦卜是什么。”
    说了等于白说，看来这个小恶魔并不能够让他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还是要去问他的‘父亲大人’。
    “少爷，快一点啦，我们还要去逛街的说。”卡卡急不可耐的扑着翅膀。
    “好，那我们走吧。”说着，人就要往外走。
    “少爷等等！”卡卡一把抓住他的手，“您难道就这样走出去吗？”
    “那还要怎么样？”自己又不是不能见人。
    “起码要打扮一下，您这样朴素的走出去是要让人家看笑话的。”
    “还要怎么打扮？”云碧凡疑惑的看着他。
    “少爷，你等着。”卡卡说完飞到了放首饰的架子上，取了一大堆叮叮当当的东西放到他手中，嘴里还一边念叨着，“额饰的话就用红玛瑙好了，少爷的皮肤白；腰带的话就用这个黑珍珠腰链吧；手的话就用猫眼石……”
    每念一句，云碧凡手上就会多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闪着耀眼的光芒——差点刺瞎他的眼。
    “卡卡，我们是去参加晚会，不是去做珠宝展览。”云碧凡无力的说道。
    “少爷，您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不知道行头的重要性！身为一个魔族贵族，一定要有一身适合自己身份的行头，才不会被别人瞧扁。少爷，您要知道，您虽然是一个人去，但是你同时代表了魔界首席预言师的高贵与美丽以及受重视的程度——在魔界，只有不受重视的没落贵族才会不带一件宝物。所以，您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高贵迷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您父亲脸上有光。”卡卡一口气说了一堆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云碧凡只能连连点头受教，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看来他就只能带着这一大堆压死人的宝石去参加宴会了，不过，带着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石出门——他怕自己不能活着到达宴会场所。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卡卡又拿着两条链子飞到他跟前，“少爷，您说带黑色的好还是带红色的好呢？”卡卡询问着少爷的意见。
    “啊？哦？这个——”云碧凡定睛一看，面前的是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不同的是一条的坠子是红色的宝石，宝石中间被镂空，放了一朵白色的花，花朵栩栩如生，就连花瓣的脉络都清晰可见。花的白色跟宝石的深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移不开视线。而另一条是黑色的宝石，圆圆的水滴一样的宝石闪着圆润的光泽，不像红色的宝石那样给人强烈的对比，黑色的宝石相反给人一种很温润、包容的感觉。细细一看宝石上面还有着黑色的纹路，深深的刻在了圆润的石头上，就像是那温润的石头随时会粉碎一样。“黑色吧，魔族不都喜欢黑色吗？”
    卡卡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
    “少爷不是一向不喜欢黑色吗？”卡卡神色古怪的问。
    “那个……我想黑色是代表我们魔族的颜色，出席重要宴会应该用黑色的才符合身份才是。”云碧凡暗自捏了一把汗，这个看似不怎么样的小恶魔还是不能大意，毕竟他和伊洛弥安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不可能不察觉得到自己的不对劲。
    “少爷从不会说“我们魔族”这四个字！”卡卡红色的眼睛锐利的盯着他，“少爷，自从您掉进了硫火河之后就很不对劲。”
    云碧凡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我失忆了。”
    “即使是失忆了，早养成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卡卡挑眉。
    “那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伊洛弥安？”云碧凡平静的反问，一点也不慌张。
    卡卡语塞，没错，它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而云碧凡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会这么的镇定。
    “既然你没有证据，那么——就等你有足够的证据的时候再来揭发我吧，卡卡！”云碧凡笑得十分的温柔，“如果你什么时候找到了证据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如果你真的能够找到的话，我马上就消失。”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不走也没有意思。
    “这么说你承认你自己不是少爷了？”卡卡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与他本来就是一体。”灵魂依附在这个名为伊洛弥安的少年身上，那么他就是伊洛弥安，伊洛弥安就是云碧凡。
    “……”卡卡看了他半晌，转身道：“少爷您到底喜欢哪个呢？这可是很好的东西啊。”
    “我知道，不过我怕会弄丢，毕竟这很珍贵不是吗？”云碧凡微笑。
    “我的少爷，就算弄丢了也不用心疼，这些都是别人送给大人的。”卡卡挥着翅膀在空中说道。
    “就算是送给父亲的我也舍不得啊。”云碧凡摩挲着手上的一条红宝石坠子说道，“卡卡，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这样就好，少爷！”卡卡在半空中看着他，“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多谢！”
    “少爷，快一点挑吧，不然我们没有时间去逛街了。”卡卡急急忙忙的说道。
    “不去也可以。”云碧凡微笑。
    “这可是魔界最热闹的几天之一，不去就太可惜了。”
    “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带这些东西？”如果把这些都带在身上，大概会被人以为是暴发户。
    “少爷，我刚才说了，行头是很重要的。”卡卡十分的坚持。
    “卡卡，真正的贵族是贵在气质，而不是衣着上。”云碧凡叹了一口气，说道。
    “但是——”
    “卡卡，要不我带那个好不好？”云碧凡指着左边架子上一个格子说道。
    卡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说道：“好、好！”
    云碧凡放下手中的一大堆珠宝，走过去将那个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一个手镯，通体墨黑，约有三四厘米的宽度。既没有精致的雕刻、也没有繁复的花纹。就只有纯粹的黑色。朴素却赏心悦目，云碧凡将它带到手上，大小刚刚适合。墨黑的手镯衬得他白皙纤细的手更是如雪一般。
    “卡卡，好看吗？”云碧凡将手伸到依然有点呆楞的卡卡面前问道。
    “好看……”卡卡有点神游天外。
    “你怎么了？”云碧凡皱着眉反问道。
    “啊？没、没什么。”卡卡适才回过神来。
    “真的？”云碧凡有点怀疑的看着它。
    “是啊，少爷。既然你已经选好了我们就走吧。”卡卡说完径自往门口走去。
    云碧凡疑惑的跟着它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云碧凡登上了卡卡准备好的华丽马车，赶车的是里昂，他冲着云碧凡恭敬的行礼。
    “里昂，不用客气了。”云碧凡阻止了他的行礼。
    “是！少爷。”里昂直起身子，走到一旁道，“少爷，请上车。”
    “卡卡，不是说要去逛一下吗？”云碧凡疑惑的看着一旁的卡卡问道。
    “我们要先坐车出了这条街，然后才到市中心去。这里离市中心有一段路呢。”卡卡恭敬的答道。
    “哦！”云碧凡不再说什么，登上马车钻了进去。马车比外面看起来还要豪华。铺着厚厚的红地毯，有一张精巧的小桌，以及铺了厚厚软垫的靠椅。一切都豪华得让人叹息。
    放松身体靠了进去，云碧凡微微叹了一口气。
    “少爷为何叹气？”一旁的卡卡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云碧凡调整了坐姿，“我觉得我的生活还真是安逸得罪过。”
    “罪过？”卡卡不解的看着他。
    “没什么。”云碧凡淡淡一笑。
    卡卡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闭嘴不言。
    车子在沉默中一直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云碧凡渐渐听到了喧闹声。心里明白大概是经过了集市什么的。
    “停车！”卡卡突然出声，车子马上停了下来。它兴奋的拍着翅膀，“少爷，到了，这里是整个魔界最热闹的贝克大街，在这里什么都有的卖哦。”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逛一下了。”云碧凡微笑着掀开了车帘，钻出车外。
    已经下了车的里昂急忙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
    云碧凡一愣，扶着里昂的手跃下地。然后轻声道：“谢谢你了，里昂！”
    “服侍少爷是份内之事。”里昂低着头恭敬的道。
    “少爷，我们去那边看一下。”一边的卡卡兴奋的挥着翅膀，恨不得马上冲进人群。
    “卡卡，车子停到哪里去呢？”云碧凡拉着兴奋的小恶魔问道。
    “请少爷放心，里昂会把马车停在老地方的，卡卡大人知道在哪里。”里昂说道。
    “是吗？卡卡？”云碧凡担心兴奋的小恶魔连自己的名都忘了。
    “是的，少爷，小的晓得。”卡卡拼命扇着翅膀，几乎就要挣脱云碧凡的钳制了。
    “那么就麻烦你了，里昂。”云碧凡放开卡卡的手说道。
    “这是里昂份内之事。”里昂的头依然低低的。
    云碧凡刚想开口说一些什么，卡卡招呼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少爷，快点过来。”
    云碧凡无奈的摇了一下头，“那么我先过去了。”说完，就迈开步子向卡卡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慢走！”里昂低着头说道。
    云碧凡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向卡卡走去。
    而他并没有发现，里昂低垂着的眼中那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