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向 二十五: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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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业者,皆自忧患始。
未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夜色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潮如海,车如水马如龙似比往常更热闹;错落有致的民房宅院、商铺茶楼等,万家灯火仍然灿烂。
一道繁城孤影,慢无目的地在人潮中游荡,似叶落不知何去,心怀满腹惆怅。路过一家酒馆,身着便装的他一头往里进入,正埋头噼里啪啦打着算珠的店掌柜突然抬起了头,见到天外来客般气质不凡的男子而惊得张开了嘴……。男子只是摇头示意了一下,机灵的店掌柜略欠了欠身点了点头,带着敬意低声询问男子需要什么?男子只道一壶酒便可,于是店掌柜亲自为男子取来了酒。这时酒馆里正处热闹的高峰阶段,两名店小二跑来窜去忙得不可开交,推杯问盏的客人们也正沉浸在热闹的气氛中,自然而然忽略了谁谁谁的短暂出现与谁谁谁的转身离去。
拧着酒的他来到了拉美湖岸,寻一处清幽之地对湖而坐,望着细波微荡的水面,时不时仰头饮入口酒,貌似索然乏味。
“嘿嘿~你可知道方才哪位人物来过?”店掌柜玩弄着手中银子得意着,“不知道吧?……那可是太子殿下嘞~哪怕只着身再普通不过的便装,还是被我一眼认了出来,厉害吧?……离上次见着他面都一年多时间了~”。
“哎哟喂,俺反正不知太子长啥样,俺都忙得眼花缭乱,掌柜的您到底还招不招跑堂的了?咋们这儿生意如此火爆,就两名小二跑堂哪跑得过来哟!您就别再吝啬了,再招两名跑堂的吧~”一店小二忙中抽空苦着脸诉说。
“招!一定得招!你个小毛头就记得唠唠叨叨这事,明儿我便贴张告示在门口招人,好了好了,快干活去吧,那边有人在唤小二,赶紧看看怎么回事~”。
“嗳~~来喽来喽……”小二殷勤地向那边迎了过去。
“茄~俗人便是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就算连猪跑也没见过,那总得听说过猪吧?……太子殿下绝世无双的容貌名震天下,连瞎子都会认得出来,还说不知长啥样,什么腔调啊这是……”嘀咕完,一抛杂念,掌柜的又忙起了事务。
**********
“啪”一声响,已成空的酒壶顿然砸碎了水中的月儿。就如那滩分崩离析的月儿碎片,是种烦躁与不安的象征。他已预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提前来临,在他还未完全做足准备之前,暴风雨想要趁机将他的一切剥夺。
不久之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名黑衣人,黑衣人压低声音禀道:“主子,如你所料想的那般,属下们果真在十里城外发现了可疑!”说着,黑衣人大胆上前两步,凑往纳加烈耳边细致地讲述一系列状况。
当黑衣人讲诉完毕,纳加烈便开始急行步子,“传我口令,告诉颜越准备实行第二计划!还有,马上将暗卫们召集回来,本殿立即回宫禀告父皇,今夜四更你便前来领旨,老地方见!”。
“是!主子多加小心!”。
两人分道扬镳,背道而驰。
**********
如麻难断绝
此乃寂而深
思人如百草
念此愁更愁
又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天地苍穹似静非静,皇宫里刮起了阵阵凉风,风儿压弯了宫里的每一株小草,带起草层上的枯屑悄然地向西滚动。
院落中的梅树下,纳加烈手中正握着北疆发来的飞鸽传书,得知月影已去了‘死亡森林’……。此封书信乃颜越之子颜穆从氏族部落回至北城后所写,直接传给了暗卫凌青,再由凌青递交到纳加烈手上。目前,颜穆应该在北城编制兵队,随时带兵赶往京都……。
不知他能否安然无恙从那片凶险重重的森林归回?……也只有他,能为自己做无人能及之事,只有他能给自己一个不倔不饶的灵魂,让我勇敢地挑战命运,面对现实。也罢!该来的始终要来,虽然在时间上非常不利,但之前……以及这么多年,自己也算做了些准备,那就痛痛快快出手一搏!
“殿下,殿下怎么来了这儿?皇后娘娘不见您人,便让奴才四处寻您……”。
“你回去禀报皇后,本殿方才饮酒过急便出来吹吹风散散气,随意走走……稍会本殿自会回去”纳加烈道。
“遵命!”。
待冯后的东宫太监离去后,纳加烈负手身后,只拳一握,手中信条已化作碎末。
如今注定难以安稳,旬国的泰康王带领家眷前来南越拜访皇上皇后,所谓的泰康王便是冯皇后的二哥,晋容两王的舅父。泰康王以拜访和探望为由来到南越,自然会在南越住上一段时日,直到参加完纳加晋的大婚后再回旬国。因此让纳加烈甚觉不安的是泰康王此来不仅带了十几车绫罗绸缎及金银器皿等大婚贺礼,更还有八匹宝骏马与八位绝色美女道是旬国皇上冯德高赠与南越皇上纳天昭的礼。话说赠礼是件寻常事,但不太寻常的便是运送十几车贺礼的护卫和车夫们及八位美女,经纳加烈私下派人察探,这些人的身份并不简单,每人所隐藏的武功皆都不浅。而且,京都城里最近陆陆续续多出了许多商贾等各种各样的人流……可疑之事必有可疑之处。
今夜,泰康王已带领家属入宫面见皇上,因老皇上有病在身不方便下榻待客,便让冯后在喜乐宫大摆夜宴亲自招待泰康王等人,而冯后自是邀请了纳加烈及晋容两王,还有数位大臣一道参与宴席。席上,歌舞升平,吹拉弹唱闹热非凡,作为一国太子的纳加烈亦算要替父皇尽地主之谊而应酬了不少的酒,好不容易找机会出来透透气,正巧收到了凌青送来的信条。
**********
第二日阳光柔和的午后,纳加烈这才赶到了御书房,昨晚的夜宴玩了个酒气熏天,今儿早朝自然而然是冯后代为打理。御书房内,纳加烈正准备翻看今日的奏折,没想到冯后哪儿遣了两名宫女过来,宫女道:“皇后娘娘担心太子殿下宿醉伤身,所以命御厨熬了些燕窝红枣羹送来,以示关怀……”。
纳加烈一脸乐意,当着宫女的面用完了羹,还让宫女回去向冯后回话,说太子多谢冯后的慰问,迟些便会移驾东宫向冯后请安。
待宫女离去后不久,纳加烈的呼吸渐渐发生了异常,轻得不能再轻,连整个身体也觉得越来越轻。突然,面色大变的纳加烈一撑桌面欲站起身,但身体却无力地落回椅中,如此这般重复一遍后,纳加烈不禁大喝起来。
“殿下“太监闻声入内,见纳加烈神色不对大吓一跳,“殿下发生了何事?您怎么了殿下?”。
紧接着外面的侍卫闻风冲了进来。
“沙公公,本殿发生了何事难道你不清楚?”砰一声,案桌上的那盏热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太监面前,冒着异常白沫的茶水散了一地。
在场的四名侍卫在震惊中拔出了腰间刀,其中两名已将明亮的钢刀交叉地架在了太监项上。
“这……”原本唯唯诺诺的太监忽然阴阳怪气笑了起来,随即高昂地抬起头,道:“殿下,奴才亦是身不由己才顺势而为,还望殿下别将所有罪过迁怒于奴才身上”。
“你这狗奴才原来嫌自己活得太腻了?说,是谁主使你给本殿下的毒?若老实交代出来,本殿定将让你死个痛快!”。
“哈哈哈,殿下您就别再瞎嚷嚷了~”胆大妄为的太监竟伸手将架在自己项上的钢刀拨了开去,“见着了吧?叛变的根本不止奴才一人,他们四位早便逆了心,更是日常监视你的人!此刻,殿下您应该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吧?”。
“你你你……你们……你们都真的反了吗??!!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纳加烈气得浑身颤抖,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连自己的带刀侍卫都背叛了自己,等同被自己人捅刀,痛恨交织。
才不久,晋容两王似不约而同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御书房,房外已被两王带来的人封锁,而房内,纳加容毫不客气地择椅而坐,放荡不羁地调侃道:“太子兄~您的贴身奴才与带刀侍卫怎么都不学好?尽干些背叛主子的事啊!啧啧啧……说起来真令人寒心,皇弟一百个替你不值……哈哈哈……别那么激动好么,晋哥亦是顾及咋们的兄弟之情,只不过让太子兄饮了些软骨散之类的茶水,若换作是我,干脆利索地用上鹤顶红算了,让你了断得痛快一些~”纳加容边笑边嚣张地翘起二郎腿晃荡着。
纳加烈极力压制着怒火,保持着镇定,尽管如此,面上的铁青亦泄露了他的痛苦情绪。
“得罪了,二弟!原本本王打算在父皇病逝后再向二弟表明一切,可父皇的病情一拖便是这么些年,早该撒手人寰的父皇却硬是出奇地拖累本王……哎!这让本王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那么本王也就无-可-再-等!”纳加晋将最后一句说得极为响亮,冷漠的声音徘徊在御书房中回荡着。
“犹豫了这么多年,无可再等,亦无须再等!那就趁此吧……”纳加容一个响指,“还不快为晋王更衣!”。
门外一声“遵命”,不料竟是纳加烈太子殿的丫鬟明秀带着另两名丫鬟走了进来,其中一名丫鬟怀捧金丝龙袍,另一名则捧着绣边金靴与炫耀的宝石腰带。
纳加烈心惊肉跳地目睹这一切,自己身边的侍卫、太监、丫鬟一个个都背叛了自己,呵呵,好样的!还有谁没背叛?……统统都是些贪生怕死,贪慕虚荣的墙头草罢了!出生于帝王之家,哪一个不是司空见惯了背叛、欺骗、出卖与谋害……!然而这些并不值得气恼什么,都是些不值得的人,他们只不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关键要看那操控棋子之人。
当着众人的面,纳加晋被伺候着换上了华丽的龙袍,尊荣无比,本就一表人才精神抖擞的他,举手投足间更是增添了一番帝王风采。
“嗯!如此合身,明秀的功劳不小,到时本王定会重赏于你~”纳加晋得意道。
“晋王千岁,千千岁!”明秀带着红晕福了福身,又偷偷向纳加烈的太监沙公公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因为沙公公乃明秀的亲哥,从小两人的父母双亡,兄妹俩相依为命,为了生活,哥哥很早便进宫做了太监,接着她便也入宫做事,被哥哥暗地里照顾着一步步选入太子殿,如今又投奔了晋王爷。兄妹俩的关系一直是个无人所知的秘密,既然明秀心甘情愿助晋王成就大业,理所当然会求自己的亲哥协助,因此,沙公公亦随着明秀投奔了晋王,在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便是明秀,不帮自己妹妹怎说得过去。
“什么千岁?龙袍加身已不再是千岁了!哈哈,事不宜迟,快将太子带往养心殿去见那病不死的老鬼!”纳加容一个示意,两名带刀侍卫便一左一右架起了无缚鸡之力的纳加烈,跟随两王向养心殿而去。
***********
俗话说人与人之间,一旦反目便什么情义都不复存在。或许,那些情义根本就未存在过。
养心殿里算是长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在这个时候,鬓发掺白,面容憔悴的纳天昭卧于龙榻之上当着众人的面老泪纵横。
“父皇,您还是将玉玺与帝王之剑交给晋儿吧,否则这样下去对您对我,以及在此的所有人都会大伤感情,晋儿真的不想那样……”纳加晋恭恭敬敬地跪于榻前,诚心诚意给足了纳天昭的颜面。“若父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晋儿尽可当着文武百官与南越子民的面立下重誓,将来一定会掌管好江山,一定会安置好二弟,绝不辜负南越天下,亦不会有丝毫为难二弟……”。
候于一旁的冯皇后也出声劝道:“皇上,晋儿怎么说也是您的嫡亲长子,您仔细衡量一下,南越的皇权江山交给晋儿统治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皇位历来皆由长子传承,何况您的长子乃人中龙凤,德才兼备……说白了,您到底就是个偏心,从来都偏袒于那个贱女人,都过去这么些年您也该醒醒了,那个贱女人死了还不放过您,还让您继续袒护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又不是……”。
“住嘴!你给我住嘴!”纳天昭气得面色惨白,一瞬间似又苍老了许多,颤抖地怒指冯后,“你这阴险恶毒的妇人,根本不配为一国之母,更不配为我纳天昭的皇后!……还有,还有你所生的这两个违逆不道的叛子,我怎么可能糊涂地把玉玺与帝王之剑交出来?南越的江山皇权唯有烈儿才可继承!除了烈儿谁都别想,谁都不配!!!你们明白吗?!!!”。
纳加晋黑下了脸,霍然起身揪住纳天昭的睡袍怒目低吼,“我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过份!母后好歹贵为旬国公主,当年千里迢迢嫁来南越成为你的皇后,这么久以来悉心为你打点后宫,替你操劳了不少繁杂琐事,而你却为了民间一贱妇鬼迷心窍,不但那般冷漠地对待母后,还荒废朝政,松懈百官,有失君王之大体,试问你对得起南越臣民么,又对得起母后么?……容弟与我自幼便被你生疏,你从来不曾顾及我们的感受,从来不曾给我们更多的温情,你就只对你的烈儿疼爱,你的眼里只有你的烈儿,还硬是狠心要将属于我的皇位传给他!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以为那时及早地将我与容弟分封为王就能让我们善罢甘休了吗?太自私了!这样的安排也太幼稚了!你不觉得可笑,天下人都觉得可笑!”。
“可笑什么?像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人一定会遭老天惩罚,我……咳咳咳……我即便死去也不会饶恕你们!咳…咳咳咳……”纳天昭头昏眼花,吃力地喘着粗气不断咳嗽。
“哼!本王再也容不得你这老顽固继续随心所欲!”纳加晋冷哼一声无情地甩开纳天昭,头一偏,门口的侍卫便将纳加烈押了进来。
“烈儿……咳咳……烈儿你……孩子……真是委屈了你啊!”。
“省省你那自作孽的眼泪吧!不交出玉玺与帝王之剑本王便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你的爱子!”。
“你敢!!!”。
“纳加晋,你给我听着,父皇早将玉玺与帝王之剑交给了我,有种就尽管向我要,别再逼迫父皇!”纳加烈咬牙切齿道。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真的反了吗?我纳天昭不信你们都真的背叛了我!还不快将这恶毒的皇后与这两个疯子抓起来!!?抓起来不但重重有赏,还会立下护国之功的荣耀!”任凭纳天昭如何指望,在场的几位无声重臣及侍卫们皆眼睁睁冷漠地像雕像一般杵着无动于衷,摆明了势力之分,他们都是王爷党的人。
“父皇,对不起!都怪儿臣未能保护好您,对不起,让您失望了!”纳加烈狠狠地责怪自己,但眼中仍然掩藏着一丝冷静。
“我的烈儿,这不能怪你……咳咳……今日这一切都是父皇当初造下的孽!……咳咳咳……是他们,是他们残忍地谋害了我的爱妃,夺走了你额娘的性命……他们陷害了父皇身边所有的忠良,他们滥杀无辜……他们太狠了!狠得天理不容啊!”纳天昭已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对当年种下的因果一再地追悔莫及。
“当年确实是本宫费尽心思一手算计了辰妃,残害了皇上口中所谓的忠良,只道皇上追查起来苦无证据而已,哈哈哈哈……若不将那贱女人和那些愚忠之人除掉,那可真是祸国殃民,祸患无穷!所以他们都该死!都是该除之人!”。
“你你你!!!……咳咳咳……给我滚!本皇一定要废了你!!你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丑女人!!!”。
这个时候颜越带领数名武将如同及时雨一般硬闯进了养心殿,当然,养心殿外不仅有纳加晋的士兵,亦多了颜越的士兵。
颜越直接道:“皇上,整个皇宫都在我方的控制之中,外有我方重兵包围,且整个京都已被封锁,接下来就看皇上要怎么处理?!”。
“颜越!你这老匹夫算什么东西?当初放你一马却还不甘心?”说着,纳加晋拔剑相向。
“哼!老夫怎可能甘心,现如今旧账新帐老夫自会与你们算个清楚!”颜越不甘示弱地抖了抖手中刀,心中已经彻底明了当年陷害自己的人是谁。
纳加容道:“整个京都被封锁?老匹夫是在痴人说梦吧!!……本王舅父的兵马早已埋伏在十里城外,且城内也有不少舅父提早安插的人马……至于是什么后果,你可以给本王好生想想!!”。
“报……!禀报皇……皇上……京都城门口已经攻打起来,大约有一万左右旬国兵马”。
颜越不慌不忙道:“皇上暂且放心!京都城门老臣早已布置严谨,有老臣当年的旧部署亲自把关,绝不会放旬国的贼子进城!”。
“时间!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舅父的兵马可远远不止一万,咋们走着瞧便是~!”纳加容不但胸有成竹,还带一脸的幸灾乐祸。
纳加晋道:“京都城门自有一番僵持,目前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份内的要事!……父皇,晋儿最后请求您,将本属于晋儿的皇位还给晋儿,之前晋儿已表明,将来一定统治好国家,亦一定善待二弟!”。
“休想!谁说皇位本就属于你?要不是你娘教出你们这对叛逆之子……你们自己看看?自己看看……臣子百官们都被你们祸乱成什么样?一个个跟着兴风作浪,一个个都在等着变天不是?”。
“纳天昭!你我夫妻一场算是走到了最后尽头,今日我们不妨将话说个明白,纳加烈根本就不是你与那个贱人所生,因为那个贱人早在进宫之时就被本宫派人下了终生不可生育的毒,试问:你的烈儿从何而来?到底是谁所生?!!”。
冯后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令全场人震惊得不能再震惊。
紧张的气氛肃静得不得了,面色青得有些可怕的纳加烈,异常镇定地问冯皇后,“若我不是自己母妃所生,你认为本殿从何而来?”。
冯后极尽讽刺道:“问得好!问得妙!不过你问错了对象,这件事应该问你所谓的父皇才对,他才是最清楚真相的人!”。
“我就问你!就问你!!!”谁都听得出,这是纳加烈多么恼怒的一吼。
“问我?哈哈哈……我所知道的已经说了出来,辰妃没有生育,更不可能怀上龙种,本宫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在场的臣子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收敛着明目张胆的行为而进行着低声议论。
“母后,您说的当真?!为何儿臣从未听您提及只言片语?”纳加晋及纳加容同样是满面疑惑与惊讶。
正是非常时刻,养心殿外又传来了声音,有人高宣:“皇上驾到!……让开……皇上大驾,谁敢阻挡诛谁九族!”。
当殿外传来几人被杀的声音,殿内的诸位更是惊上加惊,唯独纳加烈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中。
接着,一身龙袍神采奕奕的老皇上迈入了养心殿内,身后跟随六名特殊的护卫,殿外三路士兵重重包围,一路属于晋容两王,一路乃颜越所带来的士兵,另一路便是随老皇上而来……。总的算起来,老皇上带来的人加颜越带来的人已与晋容两王所带来的人大致达成相互制衡,目前局势相当紧张。
“怎么了?大家都发着愣?……当本皇日落西山真的要升天了吗?……嗯?!!”纳天昭威严的声音一旦响起,身后六名特殊护卫便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厉的杀气,特别压得几位文臣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畏缩起来。其中曹国相更是紧张得连眼都不眨,心中忐忑不已,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一出又一出,到底唱的是哪出?
卧在龙榻上的‘纳天昭’在这个时候忽然掀开了丝盖,肢体利索地跳下了床,向真正的老皇上纳天昭屈膝一跪,道:“皇上万岁—万万岁!”说着便抬手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嗯!王涵是吧?你以假乱真冒充本皇实在是太像了,啧啧啧,竟没一个人发现!”纳天昭道。
“是殿下英明,几日前便让属下代替冒充皇上,这人皮面具出自鬼谷子之手,亦是来之不易!”王涵特地向众人展了展手中的人皮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瞧瞧,都瞧出什么名堂了吗?本皇这些年来是活在被人监视及软禁中!!!我纳天昭还是堂堂一国之帝吗?!!!”。
原来,在不久前纳加烈便使出瞒天过海一计,将纳天昭掉了包,也就是让王涵冒充老皇上待在养心殿,以防遭受任何逼迫与不妥。随之真正的老皇上纳天昭这些天是去了皇陵祭拜主宗,待在皇陵吃斋念佛继续养病,有神医鬼谷子相伴。主要的,还是纳天昭亲自去召唤出六位守陵人,这六位守陵人的武功可以说在当今世上如同神话一般,都是达到顶峰级别的高手,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他们终其一生的使命便是守护皇陵及守护南越国的最高统治者,只效命于当代的皇帝,不到非常时刻他们是不会走出皇陵半步。这便是南越皇室一直秘密传承下来的终极底牌。当这六位将要老去时,最高统治者便会负责挑选一批新的继承者,让守陵人分别传授武功,然后再从这批新的继承者中严格选出六位武功最顶尖的成为下一代守陵人,剩余的便被‘淘汰’成御前带刀侍卫或贴身随从。即使是被淘汰,淘汰者也是一般人中的尖子,不但武功一等一,其忠心更是天地可鉴,绝不叛变,就如纳加烈的暗卫凌青与王涵,便是从皇陵中淘汰出来的,成为了纳加烈的暗卫。
“冯氏!你口口声声说本皇的烈儿并非本皇的亲子,不错,烈儿是当年本皇出行打猎遇上元辰妃时,与元辰妃在森林中拾得的婴孩……!今日你既然想将当年之事捅破,那么本皇首先问你:纳加晋与纳加容这两个大逆不道的狗东西难道就是本皇的亲子吗???!!!嗯!!?”。
如同晴天霹雳,冯皇后竟吓得浑身发软,面上血色全无。当然,在场的纳加晋与纳加容已不得安稳,质问的目光同时投向了冯后。
“父皇,儿臣……?”。
“放开太子!否则格杀勿论!”纳天昭道。
两名押制纳加烈的侍卫虽有畏惧,但他们只听命于晋王,既然与晋王是一条船上的人,也只能都跟着豁出去了。还没等到纳加晋有所反应,纳天昭身旁的守陵人,只见其中一人稍动了动身,“嘭嘭!”沉闷的声响,两名侍卫眼瞳骤然紧缩,胸膛之处竟生生地凹陷了下去,接着软软地倒了地,呼吸了无。如此身手与干脆利索杀人的守陵人,简直吓坏了诸位叛臣。与此同时,王涵及时扶住了无力的纳加烈。
“烈儿,你虽不是父皇的亲身骨肉,但绝对是父皇疼爱的宝!天马禅师说本皇与你有父子之缘,你乃上天赐予本皇的孩儿,本皇唯一的孩儿就是你,只有你!”纳天昭有些双眼泛红,此子从来都是他的心头肉。
“可是父皇,我……”纳加烈欲语难语,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翻天覆地,活了二十一年,自己却是个被拾捡而来的孩子?
“追溯起来你的身世一直是个迷,当时我们在森林中的那条小溪旁发现奄奄一息的你时,你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孩,右手一直紧握成拳,扳也扳不开,之后本皇将你带至天马寺有请天马禅师为你救治,天马禅师说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可惜你天生少了一魂两魄……。后来,天马禅师想办法打开了你的手,而你的手中出奇地握着一块世间罕见的血玉……。哎!这些事大概如此……到时你有必要去一趟天马寺,天马禅师自会与你详谈!……此刻,我们父子该解决面前的问题才对!”纳天昭几句话暂且冰封了纳加烈心头的纠结,直接了当开始追究起冯皇后。
冯后一见纳天昭的目光像根刺一样射向自己,感觉背脊骨升起了阵阵凉意,一阵胜过一阵,冰凉彻骨。
“冯氏!关于你的两个儿子,这件丢人现眼的国耻之事到底从本皇口中说出真相为妥,还是由你自己来说?”纳天昭进一步向冯后逼去。
“护驾!护驾!王儿,我的王儿们!……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会杀了母后的!不对,他会将你们的母后千刀万剐的……!”冯后神智已开始凌乱,明显惊悚不小。
不管真相为何,纳加晋与纳加容都以最快之速举剑挡护在冯后身前,再怎么说冯后是他们千真万确的母后。
“来人!去将罪人纳天贵带来,本皇要将所有真相公布于世!”纳天昭当即下了令。
至于纳天贵,何许人也?……在场的人都知道纳天贵是纳天昭的皇弟,当年太上皇要立太子之时,纳天昭与自己的兄弟们自然免不了一番激烈的明争暗斗与手足相残,最后,纳天昭得到了太上皇真正的赏识与太子之位。后来,在纳天昭做上皇帝之时,纳天贵仍不甘休,阴谋阳谋接连不断,疯狂地害死了大皇兄、害傻了最小的皇弟、还有一个皇弟被害得万里奔逃,据说远远逃去了莫泰尔国,甘愿一生改姓换名做个普通人活下去。纳天昭是纳天贵的二皇兄,大的已经死了,只要除掉老二,皇位便能顺理成章成为他老三纳天贵的了。到底是聪明一等的纳天昭为保自己的皇位与未来的安全,亦然出计谋算了纳天贵,兄弟中最为狠毒、诡计多端的纳天贵最终失败沦为了纳天昭的阶下囚,成为南越国的罪人,一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禁牢中,隔三差五承受劳役的精神折磨与身体摧残,生死不能。那么纳天贵与现今这场夺位之事何干?又与冯后等人何干?纳天昭将会公布出什么天大的秘密?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