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寂寞的春天 2.卖粮食,越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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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卖粮食,离家出走
一眨眼,就快开学了,眼看过一个星期就要去报名。
武烈在家里干了两个月的农活,晒的黝黑黝黑,为能顺利的上学,他总会隔三差五的给父母做思想工作,乞求父母允许自己能继续读书。但父母的思想异常顽固,农村那套“卸书归田”的思想根深蒂固,尤其父亲是最反对武烈继续读书。为此,还大吵了好几次,父子之间逐渐产生了隔阂。
对于读书的事,村长及村民也曾一本正经的来劝过父亲好多回,但都无济于事。眼看报名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武烈是心急如焚,而报名要交50元钱的报名费,如果父母坚决不支持自己读书,去哪里弄这50元钱啊?看到儿子伤心难过的样子,母亲有时候还是挺想遂了儿子的愿望,但家里以父亲为主,父亲不同意,母亲也只有顺着父亲了。
万般无奈下,他有一种侥幸的想法,先报名了再说,一旦都报名了,父亲不同意也得同意了,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一个注意:偷偷从家里的粮仓拿一袋稻谷,扛到乡镇里去卖,就可以交清报名费。于是,他拿着卖粮食换得的83块钱去了学校报名。
结果第二天,武烈的父亲发现家里的粮食少了一袋,便问起了武烈的奶奶,因为奶奶刚好睡在粮仓旁边的一个房间。武烈自小和奶奶睡在一起,家里也只有奶奶最疼自己。见奶奶如此难堪,武烈便承认了自己卖粮食的事,父亲听了,气急败坏,拿起棍子又将武烈打了一顿,跑到县第一高级中学财务科大闹了一场,强烈要求退还上交的报名费,学校为了不将事情闹大,只有退还了那50元钱的报名费。
读书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武烈感觉很无助。而父亲没有就此罢休,回到家里就将武烈关在房子里,且两天内不准吃饭,以泄心头之恨。
“爸,我求求你,让我读书吧,我将来一定有出息,报答你!。。。。。。”武烈在屋子里敲着门哭喊。
“别敲了,好好反省下,你有没有想过家里多么艰难?真是个饭桶,只知道吃饭,却不知道吃的粮食哪儿来的。。。。。。”父亲的话,是不会退半步。
他渴望奇迹出现,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来感化父亲,但上天就是这么无情,没有人能真正听懂武烈内心世界的声音。父亲识字不多,认定的事,是谁也无法改变。这么多年,家里一直盼望着老大早点回来做帮手,因为村子里的劝说,才拖到初中毕业。
父亲铁了的心是不会动摇的,他觉得儿子读的书已经够多了,现在终于毕业了,回家耕田作地才是正事。已经关了一天了,到了晚上,武烈的肚子又饿,浑身又觉得无力,武烈感觉自己像被关进了地狱,空气变的冷却。他瘫坐在床上,想起了自己的同窗好友已经上学了,心里是如此的渴望。他觉得自己的前途是一片渺茫。也许武烈太小了,他的梦想,如同针尖刺在薄纱里,穿过去却是空空,那月光照耀在针上,发出明晃晃的银光,却无法穿越这澄净的夜幕,寻找光明与大地的生机。
他幼小的心灵渴望阳光的滋润,渴望梦想的嫩芽长成参天大树,为乡村遮挡风雨;望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流淌在他的脸上,他哭了,哭的是那样绝望。他是爱着他的家人,但他也恨着他的父亲;他也想过向命运低头,和父亲一样在家里种田,了此一生,但他不甘心。在武烈那个少年纯真的时代,他的想法像星空的灵光一样,一阵阵的灰暗,又一阵阵的划过星空,所谓“恰同学少年”,这个特殊的年龄阶段,甚至让武烈产生了“天下苍生”的抱负,有时候,又迅速的闪现出第二个“霍英东”横空出世,创造财富的神话。
他的头脑,是一个音乐一样的梦工厂,各种想法,如音符一样跳动。最终,他终于作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决定,那就是锯掉窗户的木栏杆,向外逃跑,而且跑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不要回来。他做好决定后,便在床底下找到锯,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那些年代,窗户都是木制的,而且窗口很大,外盖一层罩秧田的塑料薄膜,只要锯开了木栏就很容易桶破薄膜翻过窗户。
他走前给父母留下了一封信:
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了,我会去一个很远的大城市
父亲,母亲,我不想让你们为难,对不起
我不能照顾你们,也不能报答你们
我真的很喜欢读书,我很想将来有出息
既然我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进入校园继续深造
只有去大城市打工,自己挣钱,回学校读书
父亲,不管怎样对我,你始终是我的父亲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希望我为家里减轻负担
但我也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选择
我也想照顾家里,照顾弟弟妹妹
但我没办法让自己放弃读书的梦想
我只能暂时告别了,我等挣到了学费就会回来的
我不在的日子,您们们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担心
还有,我把家里的窗户给锯坏了
你现在肯定很生气,想打我一顿吧
请您别生气,等我有钱回来了,再补上这顿“打”吧
父亲,母亲,保重!弟弟妹妹在家也要听话
儿子:武烈
他沿着乡间小路走一直往前走,望着抚育他长大的乡村,如今自己要离开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和不舍。走在田野里,星光像银子一样撒在他的身上,他觉得冷,因为他要离开他热爱的家乡。蛙在不停的叫,是他童年最欢乐的声音;望着白天乡亲们忙碌的田地,此刻是那样祥和,似乎武烈内心激动变的寂静无声,他觉得习惯多年的夜,好象今夜很特别,也很亲切,连地上走的泥土路,也好象是温暖的床,变的柔软而温顺,自己像个娃娃,在母亲的怀里寻找未来。他的心里在呐喊,他的心里很乱,他在想着明天,明天在哪儿?明天是哪个世界?这茫茫大地,今夜怎变的如此辽阔无边?
他摸了下泪,他的心里是万分慷慨,继续大踏步的往前走,一直大踏步的望前走,走到了大马路,也是通网武汉的“武黄高速公路”。他走累了就歇会,歇了会又继续走,从前天晚上十二点多走起,走到次日早上九点多,来到了稀水县,他摸了摸口袋,身上还有卖粮食剩下的28元钱,怯生生的走到路摊,买了几个面包。他吃完了早饭,又继续上路,不知不觉又走了两天,终于走到了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他问了下路人,才知道已经到了湖北省最发达的城市——武汉市,一个令湖北人骄傲的城市,一个令人神往的城市。